桃子站在那裡,黑夜中吳宇有點看不清對面的表情。

這一系列事件都是桃子整出來的?

她的任務僅僅是殺了李佩佩,為什麼肖肖也消失了?

吳宇百思不得其解,李司也即將暴走。

正僵持不下時,只聽‘嘎吱’一聲,書房的房門應聲開啟。

冷風突襲,一個人影緩緩走出......

李司背部驟然繃緊,如芒在背。

與此同時,客廳的燈正好修好,明亮的燈光灑在每個人的臉上。

那人一雙乾澀發紅的眼睛,原來是先前上樓的肖肖。

肖肖有意將自已的手向身後背了一下,而這一幕正好被吳宇捕捉到。

“肖肖?”

李司難以置信的回過頭,表情像見了鬼一樣。

吳宇上前一步,逼問道:”你在裡面幹什麼?”

“啊?樓道太黑我沒看清楚自已房間,走錯了啊。”

肖肖解釋道。

“誰知道書房的燈倒是能開著的,裡面的書還怪有意思的,誒?對了,外面這麼恐怖,你們沒回去嗎?”

肖肖甚至開起了玩笑,完全忘記了誰剛才膽小的往樓上跑。

李司追問:”李佩佩呢,她哪去了?”

“我怎麼知道她哪去了,她比我還早回去呢。”

李司聞言如同墜入冰窟,肖肖和桃子都在!

黑衣人幾經輾轉,最後竟還是把李佩佩擄走了。

“都怪你整這聲響,不然我應該來得及找我妹妹。“

”都怪你!”

李司已經快要崩潰,大聲發洩心中的不滿。

“關我什麼....”

肖肖話還未說完,修好燈泡的張叔已經踏著樓梯上來。

“你們不睡覺,都在這裡幹什麼,等著我修燈嗎?”

黃鶴看見張叔,詫異的問道:

“張....張叔?你...你沒看到客廳沙發上那架人骨嗎?”

張成的視線轉到黃鶴身上:“人骨?開什麼玩笑,那裡什麼也沒有。”

吳宇看張成的表情不像開玩笑,半信半疑的來到樓下。

這裡的人骨已經消失不見,那股腐臭的味道也隨之不見。

只有躺在地上的火柴和那片嘔吐物能證明剛才的事是真正經歷過的。

肖肖驚訝的嘴巴能吞下一個雞蛋,剛剛他們可都親眼看見了那個東西。

唯獨桃子和張叔滿臉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耀眼的燈光映照著每個人,眾人的臉上神情各異,各懷鬼胎。

吳宇幾乎可以確定,他們之中有人在搞鬼,絕對不是黑衣人的問題。

有時候,人心能比眼睛看到更多看不到的東西。

黃鶴不安的吞了一口唾沫:“所以,咱們今天算是虛驚一場?”。

”嗯.......好....好像是的,“肖肖僵硬的點了點頭。

“虛驚一場?可我妹妹是真的消失了。”

“我懷疑你們在場的每個人!”

李司幾乎是歇斯底里。

確實,

吳宇他們每個人都有可能作案,但....

就像李司對老闆娘說的,他們是六個人,李司只有一個。

所以,在這場鬧劇裡大部分人都沒有失去東西,那這個痛苦也只能讓李司背下來。

現在已經很晚了,縱使再惴惴不安,也抵擋不住睏意來襲。

彷彿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一樣,眾人不安的心開始平穩,依次回去了房間。

只留下面色鐵青的李司,盯著每個人的背影,眼神說不上的陰冷和狠辣。

晚上整這麼一出,吳宇躺在床上眉頭緊皺,心裡得不到舒展。

再看桌子上,那張紙條果然已經消失。

李佩佩憑空消失,他們根本做不到真正意義上的團結。

吳宇所做的只能依靠自已,將那隻混在人群裡的鬼逮住!

夜深....

肖肖端坐在房間的床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幹什麼。

若不是房間裡的燈明晃晃,別人估計以為她已經睡了。

‘擦’ ‘擦’

忽然,許多細小的聲音從窗邊傳來,冷風吹來,月光也變得更加明亮。

但仔細看去——

那不是普通月光照進來的感覺,更像是......月光變成了液體?

窗外那抹光亮似乎有了意識,一群群開始不斷蠕動....滲透。

白色似的液體由外到內爬行,掙扎著穿過窗戶往房間裡進去。

但肖肖依舊不為所動,好像沒有聽到。

不知過了多久,愈加多的白光蠕動進來,在地上匯聚凝結出一個影子。

那影子像燭火一樣不停晃動,依稀可見臉龐似乎在嗅著什麼東西。

當它看到肖肖的那一刻,眼神瞬間兇狠凌厲。

房間頂上的燈光明滅不定,周圍的光芒盡數被影子吸進。

影子三步並兩步來到床周邊,一雙眼睛血紅無比,臉上顯露出猙獰面容。

極致的黑色迅速伸向肖肖,一瞬間便將她完全包裹住!

......

後半夜已深,吳宇房內,月光依稀變淺。

依舊是細細碎碎的聲音,光亮浸潤著紗窗,一下下,一點點往裡面蠕動著。

光亮累積出來的黑影越來越多,逐漸形成一個影子。

床上依稀可見鼓起來的......睡在裡面的吳宇。

影子嗅到了吳宇的味道,眼睛霎時變得血紅。

一股冷風自上迅疾馳下,被窩中的吳宇反射般的睜開雙眼,堪堪被冷風劃過臉龐。

“草!“

”什麼鬼東西?”

吳宇剛一睜眼,面前是一對血紅色的眼球,眼裡血絲遍佈,猙獰無比。

眼球的身體完全融入進黑夜,看上去就像憑空出現兩顆眼球,漂浮在空中,不停轉動。

吳宇一瞬間睡意全無,背上驚出一身冷汗。

黑影沒給他反應的時間,雖然看不見攻擊方式,但凌厲的冷風告訴吳宇該躲了。

後者被窩裡的腿用力往上一蹬,卻感受到出乎意料的輕鬆。

這玩意兒沒有重量的嗎?

吳宇踢了個空,於是順勢將被子捋到一邊,翻身摔下另一邊。

黑影一擊未中,彷彿更加生氣,漂浮著越過床頭來尋吳宇。

而吳宇掙扎著起身想要逃出外面,卻想到此時早已過了十一點。

短瞬愣神之間,一團冰涼的觸感爬上吳宇的左腳。

“我草你媽!”

吳宇喊叫著,雙腳不受控制的亂踹,但只能踹空氣。

下一刻,緊緻劇烈的疼痛從腳腕處傳來,腳腕像是被切斷了血液供應,幾秒鐘就感受不到了神經。

鑽心地痛感傳來,吳宇雙手向前猛地一抻,將自已拉了出來。

可惜那冰涼如同附骨之蛆,順著腳邊根本不松,疼痛繼續向上延伸。

吳宇幾乎是下意識想用手將腳上的東西撥開,誰知液體順勢纏繞到吳宇的手上。

慢慢地,如同鬼壓床般,吳宇幾乎被黑色籠罩。

唯有他脖子上因為吃力而憋出的血管和滿身淋漓才能看出他根本就動不了了。

窒息如蟒蛇纏繞,似乎要將吳宇活活摁死在地上。

不知持續了多久,就在吳宇要墜入黑暗時,窗邊第一抹陽光灑入,夏日的早上總是亮的很快。

當真正的陽光照進房間時,冰涼感;束縛感連同窒息感一同消失不見。

”可惡,差點就被鬼殺了!”

吳宇三十多年來第一次遭遇鬼就這麼猝不及防,就這麼毫無抵抗。

腳上那一圈紫青色的黑無不在提醒著他鬼怪的可怕。

地板上的人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享受著劫後餘生的快感。

這就是凡人鍛鍊後的成果嗎?幾乎一點用處都沒有。

而那鬼帶來的感覺也很不一般,吳宇感覺它甚至都沒有用全力!

它是受傷了嗎?還是因為‘陽光’?

吳宇活下來像做夢一般,有那麼一刻,他真覺得自已要死了!

窗外的一絲陽光太不真實,讓吳宇心有所思,察覺到了什麼。

客廳上,不知何時,老闆娘已經笑吟吟的坐在了白桌旁邊。

當然,桌子旁也圍著幾個人,坐在老闆娘正對面的李司臉色陰沉的可怕。

“你確定我做完‘遊戲’後,李佩佩就會回來?”

老闆娘雙手交叉,撐在桌子上,眼神直勾勾盯著李司:

”你不要跟我講條件,要是你‘遊戲’玩的好的話,她也許會回來。”

後者聽完,默默不再出聲,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踏....踏。”

吳宇一瘸一拐的從樓梯上下來,現在正好缺他一個。

老闆娘好像知道他的腿為什麼受傷,連臉都不抬一下:

“好,最後一個客人到咯,那我們今天來玩真心話和大冒險吧。”

吳宇朝著說話的老闆娘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上去。

“那麼,我們就以李佩佩的生命為賭注,如果你們中的其中一人沒有辦到自已的‘遊戲’,那麼李佩佩就會死去!”

看上去老闆娘的確是知道李佩佩的下落的,或者說,有可能這件事就是老闆娘乾的。

不過他們中的某人現在好像被威脅了。

“你!”

李司幾乎瞬間暴起,眼神死死盯住了老闆娘。

後者依舊露出標準八顆牙齒,彷彿在說:讓你第一天跟我作對!

“這裡有一個骰子,你們順時針依次為1-6,被擲到的人要選真心話和大冒險哦。”老闆娘解釋道。

簡單明瞭的規則,毫無過多的程式,甚至沒有處罰——當然,李司除外。

準備準備,遊戲開始咯。

第一個骰子拋了出去,轉到了4,也就是張成,張成面無表情的選了真心話。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真心話?到底會問什麼?老闆娘又怎麼會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那麼好,問題:你談過幾個物件。”

肖肖一下沒繃住,咳笑了一聲,

饒是李司那張冷臉多少也有些別笑。

沒辦法,誰也不知道老闆娘為什麼會這樣出問題!

再看向老闆娘,她的確是一臉認真的模樣。

張成鬆了一口氣,幾秒後回答:“一個。

之後繼續投擲,每個人都輪到一遍,但空氣中瀰漫著輕鬆的氛圍,幾乎沒有什麼實質性,威脅的問題。

直到老闆娘第三次問到張成:“你的女朋友怎麼死的。“

張成依舊是靜靜的回答:”我殺了她。”

“我殺了她!”

一語波瀾起!

他們想到老闆娘第二次問張成女友的狀態時,張成回答她已經死了。

那時候眾人還有點可憐張叔的感情,一把年紀就交的一個女友還去世了。

不過這一刻吳宇終於知道前面那些弱智問題不過熱身罷了。

眾人臉色凝重起來,老闆娘的笑容變得異常詭異,那勾起的嘴角在肆無忌憚的嘲諷著幾人。

再一次,像是有意針對一樣,骰子又是擲到了張成。

張成白皙的臉上多了一絲不安和躁動,一隻手耷拉在桌子上面不停敲動。

老闆娘問道:“你的父母怎麼死的。”

“我殺了他們。”

張成想也沒想就立刻回答道。

眾人很希望他在開玩笑,但看老闆娘的表情表示他們猜錯了。

大叔把自已的全家都殺了?

怎樣一個平時和藹,不苟言笑的大叔會在以前把女友和父母全給殺了呢。

張成的長髮被汗水浸溼,凌亂地貼在額頭上,面板上的血管清晰可見,臉龐略見一絲猙獰。

那種神情把對面的桃子嚇了一跳,不敢再與其對視。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的父母死是因為他們該死,而她本來不用死的,誰知道最後她也背叛了我。”

“我根本沒有病,這個世界從我出生起就錯了,我從來沒有過多的奢求什麼,我也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

”我已經.....已經非常努力的討好你們了。”

張成越說越激動,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視,忽然,他站起來掐住了最近的李司脖子。

那一瞬氣力之大讓李司雙腳蹬地,喘不過氣.....

眾人想要拉一下架,卻迫於老闆娘的威勢不敢率先動手。

轉眼,張成眼中的色彩重歸了平靜,緩過神之後,他對李司說了句‘抱歉’。

李司紅著脖子大口喘粗氣,剛剛差點就見了閻王爺,現在的他顧不上搭理張成。

“好的,再次開始咯。”

老闆娘目睹了這一切,卻一點不為所動。

“刷,刷”

骰子賣力的在桌子上轉動,如同他們鮮活的生命,一旦停下,說不定就會死。

’2’,是桃子。

“好誒,桃子,我就最愛轉到你了,說吧,這次你選什麼”。

桃子認真想了一想,然後回答道。

“真心話”

“嗯....”

老闆娘用手指摩挲著下巴,似乎在思索著要問什麼,過了一會兒,老闆娘像是恍然大悟一樣。

“哦,對了,你小時候應該挺慘的吧。”

桃子一聽到這話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你別.....別說這個了,我求你了。”桃子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

“別呀,我相信大家還是很同情你的”,老闆娘微笑了起來,

只是這種笑容在桃子眼裡如同惡魔。

“我來猜猜?你父親出了點事故,但所在公司賠償甚微,後續甚至把他開除了”,

“所以你的母親不得不從家庭主婦到一天干幾份兼職工,等你父親傷好以後,眼看生活越來越....”

“你別再說了,沒有,這不是我小時候“,

桃子打斷了她,隱隱抽泣,嘴裡滿是乞求,可這並沒有改變什麼。

“眼看生活要好了起來,你父親急於掙錢,跟二叔去外省搞工廠,結果二叔把你父親剛貸的款騙的一乾二淨“。

“你父親受不了打擊開始酗酒,你家裡更是窮的揭不開鍋,你和你母親也成了父親發洩的物件。”

老闆娘頓了頓,然後說道:“但是那一天你父親喝酒後不省人事,然後....”

“你夠了!“

桃子瞬間吼了出來:“這不是我 ,我小時候很幸福,我....我爸爸媽媽一定很愛我的!”

“真心話哦,這將決定著很多東西。“

老闆娘眨眨眼,瞥了一眼紅著臉的李司,認真看著桃子。

“我.... 我,是...對啊...”

桃子語氣軟弱,半天組織不來一句話。

“這...就是我的生活,不止小時候,哪怕......哪怕現在呢!”

桃子像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凳子上。

“或許我就不該出生的”,

桃子嘲笑起自已,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大廳裡寂靜無聲。

李司低著頭,沒有再敢看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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