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胸腔裡不斷翻湧的情緒,她靠在床頭,放下手裡的資料,抬頭看向霍戰擎。

“葬禮我想盡快辦。”

只有讓父親先入土為安,她才能安心進行接下來的移植手術。

她必須讓自已有一個好的身體,來迎接今後的狂風驟雨。

三天後,葬禮舉辦。

一切從簡。

整個流程陸時念沉默不言,她一身黑色喪服,表情隱忍,紅著眼圈看著父親的棺木下葬……

隔日。

霍戰擎正式辦理了入院手續。

骨髓捐贈者必須住院幾天,先是全面體檢,之後每天注射一針幹細胞動員劑,這可以讓外周血中的幹細胞明顯增加。

大概第五天,幹細胞數量達到理想狀態,醫護人員開始採集,抽完血,便是將幹細胞從血液中分離出來。

而陸時念接受了全身照射、化療和免疫抑制預處理,化療能滅殺一定的癌細胞,使幹細胞移植後身體能更快恢復。

這個過程非常痛苦,她咬牙撐了過來。

手術過後,陸時念在無菌倉待了差不多一個月,她不能進食,只能輸高蛋白。

不久她轉到普通病房,後續情況良好,沒有出現排斥反應。

在得到醫生的允許後,她很快就出院了。

為了避免出現排斥反應發生,最大限度延長生存期,她還需要長期服用抗排斥的藥物。

她簡單整理一下住院時的物品,來接她的是管家。

“小姐,有件事……”

管家拎著她的東西,走在她身側,說話支支吾吾。

“什麼事,直說。”

“先生太太出事以後,那位蘇小姐就搬來了家裡。”

陸時念眉頭一皺,“你是管家,家主不在,你有權利把她趕出去。”

“小姐說得是,可……”

“說話利索點,不要大喘氣。”

管家點頭,“是。”緊接著道:“蘇小姐向律師出具了她與先生的親子鑑定證明,還有先生的遺囑裡也註明把名下所有不動產、股份等財產都給了她。”

陸時念腳步頓住,詫異地看著管家,“你說什麼?什麼親子鑑定?”

“蘇希是先生的私生女。”

“……”

陸時念震驚到白了臉。

私生女?

父親除了她,在外面居然有孩子?

還是蘇希?

她整個人呆愣在原地,思緒閃回剛認識蘇希的時候。

那年她剛讀高一,新生入學沒幾天,她就被一群混混堵在校外的一條巷子裡,當時是蘇希突然出現,幫了她。

為了救她,蘇希的腦袋還被那幫混混打了一悶棍。

自那以後她們就成了朋友。

蘇希沒有父親,也從來不提自已的母親,她像個孤兒,高中大學都是住校生,邊工邊讀,日子過得清苦。

陸時念總是力所能及在不傷害她自尊心的前提下,對她進行資助。

結果她真心實意,掏心掏肺資助的人竟是她父親的私生女嗎?

她甚至懷疑和蘇希成為朋友,從一開始就是蘇希佈下的局。

“小姐,你沒事吧?”

她大病初癒,管家唯恐她被刺激出個好歹來。

“先回家。”

她抬腳走出住院部,到停車場上了車。

這一路她呼吸不暢,胸口一陣陣發悶。

到了地方,還沒下車,她便發現自已的行李箱,一大一小全丟在門口。

“這是什麼意思?”

管家低著頭,神情無奈,“小姐,這個家已經是蘇小姐說了算。”

“這是我的家。”

陸時念推開車門走下去,快步踏上臺階,見門只是虛掩,她一把推開門走進去。

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坐著蘇希。

女人哪裡還有以前的窮酸相?

衣著光鮮,從頭到腳一水的高檔品牌,臉上妝容精緻,還燙了大波浪捲髮。

“念念,恭喜你出院。”

蘇希笑著迎上來,“你看我對你多好,派管家和梁叔去接你,你的行李啊我都讓人幫你收拾好了,你不用自已動手。”

“蘇希,你……”

“想不到吧,我們還是姐妹呢,親的,只不過是同父異母。”

陸時念握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的肉裡,卻絲毫感覺不到疼,憤怒已經讓她快要失去理智。

“當年那群混混是你安排的吧?”

“不這樣我怎麼接近你,成為你的好朋友?”

面對她,蘇希卸下所有的偽裝,做了美甲的手輕掩紅唇,發出得意笑聲。

“你別拘謹,就當這裡是自已家,坐下喝杯茶,律師馬上就到,有份檔案需要你簽字。”

話音才落,律師好巧不巧地到了。

是她父親的私人律師。

看到她,律師的目光微微閃躲,廢話不多說,直接將檔案遞到她手裡。

是股份轉讓書。

兩份。

一份是她的,一份是她母親的。

母親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她作為法律上的順位繼承人,可以繼承母親手裡百分之五的股份。

包括她手裡的那點股分,加起來百分之十五。

而這些,蘇希全部想要佔為已有,意圖徹徹底底讓她與陸氏集團再無瓜葛。

“爸爸的股份已經轉到我的名下,你乖乖把字簽了,以後這個家就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蘇希邊說邊遞來一支簽字筆。

她忍無可忍,揮起手臂就要打。

蘇希斂了臉上的笑容,眸光變得陰狠,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齒地喝斥道:“你把阿驍哥的臉抽腫了,我都沒找你算賬,你還想打我?”

“你們真是無恥至極。”

“那又怎樣?現在我們是人上人了,你除了手上這點股份,一無所有,你拿什麼和我叫板?乖乖簽字吧,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你痛快一點讓我高興,我興許還能讓梁叔開車送你一程。”

蘇希說完,甩開她的胳膊,再次把簽字筆遞到她面前。

她忽然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我讓你簽字,你聽到了沒?”

“不籤,我就留著這點股份,我噁心死你。”

看著她又哭又笑的瘋樣子,蘇希嘴角一陣抽搐。

“那你開個價,你手裡的股份我買下來。”

陸時念止了笑,眼淚無聲滑過面龐,眼神異常冷厲,她瞪著蘇希,一字一句:“休想。”

“陸時念,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和林驍聯手欺騙我,謀害我父母,還掠奪我的家產。”說到這裡,她視線一轉,看向一旁臉色發青的律師,“遺囑是偽造的吧?”

她從未聽父親提起過什麼遺囑,就算他真的立了遺囑,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一切全留給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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