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發誓
常媽媽跟在沈芷意身後出去，對著沈逢君微微搖頭。
沈逢君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不滿，但他又有些慶幸。
只要沈芷意還在他的掌握中，那這一點點的小叛逆也不算什麼。
他沒有急著開口，而是等沈芷意走到他的面前回話。
“父親，那房間裡的下人可是犯了什麼錯？”
沈芷意的眼神裡透著天真，前世她也總是這副愚蠢模樣。
她知道，沈逢君喜歡她這樣的愚蠢。
作為女兒，她不需要有心機。
畢竟，她的母親不被沈逢君喜歡，她也同樣。
沈逢君若不是不想落個苛待亡妻留下的女兒的罵名，恐怕早就將她打發出去了。
沈芷意想到這裡不由得冷笑，她的父親永遠是那麼的自私。
“自然是他犯了錯，才將他綁了。”
沈逢君對著她又是一番打量，好像在確定她是否在偽裝。
“芷意，我叫你來可不是為了這個下人，而是林姨娘說你有意謀害月柔。”
沈逢君說這話時，一直在看沈芷意的表情。
“父親，你可要為女兒做主，女兒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且不說我與妹妹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即便我們之間真有齟齬，我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沈芷意不卑不亢的解釋道，她看著沈逢君的眼神裡帶著哀傷。
“父親，縱使你再喜歡林姨娘，也不該放任她這樣辱我清白。”
沈逢君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但這並沒有什麼要緊。
“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公平，如今你們各執一詞，我這個做家主的，自然不能偏聽偏信，倒不如聽一聽那下人如何說。”
沈逢君並沒有因為沈芷意的控訴亂了陣腳，這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既然父親都這樣說了，那我自然沒有意見，但真相大白後，林姨娘得向我道歉。”
沈芷意一副自信模樣，這叫林曼兒心裡也泛起嘀咕，難不成真是沈芷意好運，躲過一劫？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林曼兒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但若真是大小姐有意害我的柔兒，又當如何？”
林曼兒覺得此事有蹊蹺，端看那下人如何說了。
這樣想著，她又拿著可憐兮兮的目光看沈逢君，對他哭訴。
“老爺，下手之人實在歹毒，若非是我及時發現柔兒不見了，叫那歹人得了逞，柔兒恐怕再也無法出門見人了。我的柔兒如今頭破血流的躺在床上，老爺你可要為柔兒做主啊。”
林曼兒聲聲泣血，似是沈月柔已經死了一般。
沈芷意雖未見沈月柔的慘狀，但聽到這話，也忍不住暗爽。
只是她面上仍是一副我沒做過的正氣模樣。
“我可以對天發誓，若是我有意害二妹妹，就叫我不得好死。”
沈逢君見沈芷意這般堅定，心中對他的猜忌，已經消除大半，但他面上不顯。
“曼兒你放心，我定會查明真相，不會叫咱們的女兒平白受辱。”
沈逢君拍了拍林曼兒的手安慰道，但他心裡想的卻是，還好沈月柔抵死不從，保住了名聲，否則她便是一枚廢棋了。
林曼兒不是沒腦子的蠢貨，否則也不會做了多年外室，還能被沈逢君接進沈家。她聽到這話沒有再鬧下去，而是滿眼崇拜的看著他。
“郎君，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沈芷意看著這對中年人談情說愛，覺得有些噁心。
她垂下眸子，等待倆人膩歪結束。
沈逢君哄了林曼兒兩句，便命人將房間裡的下人帶出來。
那下人剛一被帶出來，便對著沈逢君求饒。
“老爺，求您發慈悲放了小人吧，小人只是欠了銀子，一時鬼迷心竅，這才想從二小姐這裡要點銀子花花。”
這下人也是個聰明的，知曉說什麼話懲罰輕。
“當真只是缺了銀子花，不是有人故意指使你？”
沈逢君慢悠悠的說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老爺我可不是好說話的人，若是知道你騙了我，必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縱然沈逢君這樣說，那下人也只咬死了是欠下銀子，這才動了歪心思。
他並非是沒有腦子的人，若說有人指使他，叫他對二小姐行不軌之事，不管他有沒有指認的證據，老爺和林姨娘都不會放過他。
但他只說是想搶些銀子，保全了二小姐的名聲，而他又沒能得逞，縱使是打了板子發賣，那也還有活命的可能。
“老爺，小人不敢欺瞞老爺，小人真是一時糊塗，又喝了些酒，這才動了心思威脅二小姐給小人些銀子花花。”
那下人咬死不承認有人指使，林曼兒便更沒有證據指認沈芷意。
“王大，我問你，你怎麼就認準了我的柔兒？”
林曼兒迫使自已冷靜，提出質疑。
王大低著頭不敢看林曼兒，他知道林姨娘是個玲瓏心思，若是一時不察，恐怕就被她發現了端倪。
“並非是小人認準了二小姐，而是小人恰巧碰到了二小姐。雖然二小姐是姨娘帶來的，可老爺心善，對待兒女們都是一樣的，即便是二小姐，想必也是能拿出銀錢的。”
王大不著痕跡的捧了一下沈逢君，絕非故意硬誇，這叫沈逢君頗有幾分歡喜。
他如今已經老了，也愛聽些好聽的話。
可林曼兒可不滿他提從前的舊事，當外室的那一段時光，被她視之為屈辱。
“老爺，這王大實在膽大，竟然敢這樣對柔兒，你千萬不能放過他。”
林曼兒恨不能立刻殺了王大，免得他再提起陳年舊事。
沈逢君卻沒有急著應承，他雖知曉沈月柔是為給沈芷意賠罪，這才大晚上出來。
可沈月柔一個千金小姐，出門走動竟不帶一個丫鬟，也實在有些不妥當。
“你這個做母親的如今知道著急了，月柔出門時你怎麼不提醒她帶上丫鬟婆子？”
沈逢君雖然寵愛林曼兒母女，但也是因為她們母女會哄他開心。
如今出了事，沈逢君心中並無絲毫疼惜。
他更加好奇自已突然變了性子的大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