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安靜的下午,安靜的有點不正常,家裡甚至連普通的談話聲都沒有。

媽媽、白辛和吉爾全都在睡覺,主人那充滿負能量的嘴也停了下來。

我實在無聊,就去找白辛,問它:“和我玩一會吧。”

它只睜眼看了我一眼,懶洋洋、淡淡的說了一句:“滾。”

我只好灰溜溜地走了,跳上窗臺,看了整整10分鐘的風景。

這時,門被猛地推開,我回頭一看,是主人。

他一句話都沒說,大步朝我走來,一把把我抓住,然後走向女主人的房間。

“好了,給你搞來了。”主人不耐煩地說。

“讓我看看!”

他把我扔到床上,然後他的妻子便來隨意觸控我。

“這小東西還不錯嘛,幸好沒把它送走了。”

“哼!又多一張嘴吃飯,又要花更多的錢!”主人大聲說。

“怎麼了?你難道連貓都養不起嗎?你一餐飯可以夠它吃一天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是……”

“別狡辯了!”

沉默了一會,女主人突然說:“哦!說起這隻貓,它打狂犬疫苗了嗎?!”

“沒打!”

“那要帶它打一下才行。”

“又要錢……”

“這要錢,那也要錢!那你還娶什麼老婆,養什麼貓狗呀?”

“唉,行行行,你說的對,我們走吧。”

我預感不妙,於是趕緊從床上跳下來,衝出房間,一路跑回了原來的房間。

媽媽已經醒了,我想待在它身邊,:“媽,主人說要給我打什麼疫苗!”

“疫苗?呵呵,沒事的,你跟他們去就是了。”一向護著我的媽媽居然同意了!

“會疼嗎?”我用顫抖地聲音問。

“只是……”沒等它回答,白辛就衝過來搶著說,“嘿嘿,會特別疼喲!”

“真的嗎?”我問媽媽。

“只是疼一下。”

“那我不去!”

媽媽瞪了白辛一眼,又對我說:“真的沒事,我們都打過……辛,是不是?”

“呵,對。”它一臉壞笑地說。

“哦……打了的話我會死嗎?”

“當然不會啦。”

這時,主人再次推開房門,大步朝我走來,“終於找到你了!”他說。

他抓住我的後脖頸,然後把我提了起來。

“去吧!一路順風!”媽媽大聲對我說。

下樓後,主人把我丟上了一輛凱美瑞的後座上,然後和女主人一起上了車。

女主人坐在後排,看見我因恐懼而發抖。“得了!又不會死,怕什麼?”她冷冷地說。

車開了。

半路,女主人突然對我說:“你是啞貓嗎?怎麼也不叫兩聲?”

一個不可理喻的要求,但我還是“喵喵”了兩聲。

我本以為她會高興,沒想到她卻說:“唉!這麼好服從,要是流浪了豈不是要被欺負死?”

我有些惱火,但什麼也做不了。

這時,男主人說話了:“行了,你就別為難它了,它就是一隻貓而已。”

“切!連貓都不讓玩,你真無聊!”

接下來的路程,沒人說話了。

就在離寵物醫院4千米的時候,主人放了一首歌。其實說實話,這根本就不像是歌,而是“噪音”,聽的我十分煩躁。

過了五分鐘,寵物醫院終於到了,主人把車停在停車場,然後把我抱起來,走向醫院門口。

“您好,請問需要什麼?”服務人員說。

“這隻貓沒打狂犬疫苗,帶它過來打一下。”

“品種?”

“布偶。”

“有名字嗎?”

“呃……沒名字。”

“哦,好的,您稍等一下。”他拿起一個電話,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對主人說:“好的,這邊去那個方向就可以了。”

在那個狹小的診室,我看見了很多貓被關在籠子裡,還有一個長相兇惡的醫生。

“哦,就是這隻貓吧?”醫生說。

“對,我們來給它打疫苗。”

醫生低下頭,仔細觀察我,他滿臉橫肉,我當時真想一爪子扇在他臉上!

“有名字嗎?叫啥?”

“它沒名字,我們還沒給它取。”

“哦。公的還是母的?”一個寵物醫生居然不會看公母,簡直可悲!

“公的。”

“幾歲了?”

“8個月。”

“8個月都沒取名字?厲害了。”

“不是不想取,是不知道叫什麼呀!”

“哦,好吧,準備藥劑。”

他轉身去身後的櫃子裡拿東西,主人把我放到一個小平臺上,又有兩個看起來像護士的人走了進來。

他過了一會就又轉過身,手裡拿著一個針管。

當他朝我走過來的時候,我預感不妙,便弓起背,發出嘶吼聲。

“再不聽話就打死你!”主人惡狠狠地說,同時揚起手就要扇我一巴掌。

“哦不,這是正常的,它只是害怕。”那個醫生平靜地說。

“那怎麼辦?”

醫生叫護士拿了一個像喇叭的東西,然後戴在我的脖子上。

“這樣它就不會咬人了。”醫生自信滿滿地說。

“還要什麼措施嗎?”主人不放心。

“嗯……要是它還是不配合,你就把它死死按住。”

“好,按你說的做。”

主人說著,一下就把我按在臺子上。

我萬分恐懼,便奮力掙扎,但無濟於事。

“好,來吧。”醫生說。

針紮在了我的後腿上,真就一個字:疼。

“好了!完事了。”醫生開心地說。

主人鬆開了手,我一下子站起來,但沒跑,因為我知道這恐怖的事已經結束。

“這位先生,請帶著你的貓去前臺吧”

主人抱著我走出了門外,女主人站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它乖不乖?”

“切!它倒是挺會弓背呢!”

“呃……”

“別廢話了,去結賬吧。”

到了前臺,店員說:“您本次消費134英鎊,現金還是用手機?”

“哇!這麼貴!”主人低聲對女主人說。

“這有啥?你那輛車都15萬英鎊了!”

“哼!現金吧。”主人說著,掏出幾張花花綠綠的紙片就算付款了。

等到了停車場,主人突然大叫一聲:“啊!我把鑰匙落在醫院裡了!”

“是鑰匙又不是車鑰匙,怕啥?”女主人的思維似乎有點遲鈍。

“車鑰匙就在鑰匙上啊!笨蛋!”

“哼!那麼大聲幹啥?嚇人呢!”

“懶得理你!你看著貓,我去拿鑰匙。”主人說著,把我放到地上。

“快去快回啊!”女主人“眼含熱淚”地說。

主人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向醫院。

女主人閒的無聊,就一直玩弄我,從頭玩到尾,煩死了!

過了5分鐘,我突然看見兩隻牧羊犬在離我30米的地方停留,我一陣緊張,而它們也正好看見了我。

兩隻牧羊犬向我飛奔過來,我便再次弓起背,發出低吼聲。

“哇!有一隻貓!”其中一隻說,好像300年沒見到貓一樣。

“它好像不喜歡我倆。”另外一隻說。

“確實,看它那副兇狠的樣子!”

“嗯……也許我們對它可以禮貌一點?”

“好!我試試。”它說,然後朝我走來。

“別靠近我!”我說。

“冷靜點,小貓,我們無惡意。”它平靜地說。

“那你想幹嘛?”

“交個朋友唄!”

“你們狗交朋友都要聞來聞去的,我不喜歡!”

“那好吧,我們聞聞你怎麼樣?”

正當我想回答的時候,女主人大叫一聲:“啊!!這是誰家的狗啊?!還不牽繩!”

這時,狗的主人來了,“哦,真是十分抱歉,嚇到你了……”狗主人說。

“網上和政府都不知說了多少遍了:要牽繩!”

“抱歉,抱歉,下回一定牽繩。”

“哼!”

為首的牧羊犬有些悲傷地說:“唉,時間不夠了,希望下次我們還能見面。”

“不會吧?告訴我你住哪不就行了嗎?”我有些不相信地說。

“哦,是哦!那好吧,我們倆住在……”沒等它說完,它的主人猛地把它倆拉走了。

“你們住在哪裡呀?!”我大聲說。

“‘北冰’街36號,5樓!”它歇斯底里地大喊。

我沒再回答,因為在這個距離,已經聽不到對方的聲音了。

又過了一會,主人終於拿著鑰匙趕回來了。

“呼!累人呢!”他氣喘吁吁地說。

“你知道嗎?剛剛我碰上了兩條大狗!好大好大的狗!”女主人誇張地說。

“哦?是嗎?”

“是的!它們還對我們的貓很感興趣。”

主人看了我一眼,一臉不在乎地說:“哦,就讓這個小插曲過去吧,我還有生意要做呢!”

坐進駕駛室的時候,他嘟囔了一句:“哼!134英鎊!一幫強盜!”他又回頭瞪了我一眼,“這貓唯一的價值也就是在市場上的價格了,聽說長大後可以賣7000或4000英鎊……嘿嘿嘿嘿!”他爆發出一陣怪笑,發動了車子。

到家之後,媽媽對我說:“怎麼樣?是不是就疼一下?”

“別提了!”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是不是咬了那個怪物醫生?”白辛問。

“你也知道他?!”我感到很驚奇。

“是的,當年打疫苗也是那個壞老頭給我打的,但我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疼的他哇哇叫!”

“厲害厲害!”

我們又聊了一些瑣事,很快便散了。

夜晚,媽媽跟我說:“孩子,當你認為一件事非常難做的時候,就會產生內耗,但只要你克服了內耗,就會發現其實這件事情原來這麼簡單。”

“嗯嗯!對呀!”我搖搖尾巴,開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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