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小丑眾多表演中的一環。”
“沒有人會願意同情你,他們只會記住你在舞臺表演時的‘笑容’...”
...
...
“人類、精靈、獸人等其他種族共存於這個世界,每一個種族都有屬於他們的神祇,但真正意義上的神明,只有12位...”
破敗的城市,一間破破爛爛的教室裡,所謂的“老師”正在講解這個世界的歷史。
“老師!我們人類也有神祇嗎?”
最後一排,一個枯瘦的小男孩舉手發言。
“這......我們人類沒有神祇,但我們擁有和其他種族不一樣的力量,叫做‘命運之門’,每一個人類在18歲前,都會因為自身的環境或者經歷的事件,引動它,只要擁有了‘命運之門’,就可以......改變命運。”
中年男教師在提到命運的時候頓了一下,表情似乎有些悲哀。
“老師老師!您的‘門’是什麼?”
依然是那個枯瘦的孩子。
“小朋友,門,是每個人的秘密哦!這個不能隨便問別人。”
“哦~”
小男孩的眼裡閃爍著好奇的光黯淡下去,既然是每個人的秘密,那秘密肯定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
“叮鈴鈴~”
“下課了,該打掃打掃,然後快回家吧!小心夜鬼抓你們離開。”
聽到老師說夜鬼,其他還在打鬧的學生立馬收拾布袋,快速離開。
夜鬼,十二神明之一,鬼神的手下,他們喜歡抓走小孩子去供奉給他們的神明,特別是人類小孩,所以在夜晚,經常會從城裡傳來人類的慘叫聲。
...
下午。
枯瘦的小男孩和好朋友穿過堆滿垃圾的街道,來到一處轉角的巷子裡,徑直走了過去,隨後來到了垃圾場旁邊的小屋子。
“小青明天一起上學啊!”
“好啊!”
小青和小男孩互相道別,可實際上他們的家就隔了一條街。
小男孩輕輕拉開生鏽的門把手,來到了只有不到12平米的房間裡,看到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爺爺坐在靠近牆邊的桌子旁。
“爺爺,我回來了。”
“路上沒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沒呢!爺爺。”
小男孩走到那張小床邊,把書包放上去後,去到外面,拿起打火石升起了火,準備晚飯。
這是他一天中最開心的時刻,從他記事起,就是爺爺拉扯他長大,直到他8歲開始,代替他爺爺,準備晚飯,然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著野菜湯,看著天上的星星和......詭異的月亮。
爺爺在屋裡翻找了一會,然後從一個老舊的盒子裡取出幾個土豆,走到了在外面煮湯的小男孩身邊。
“小淵啊,今天好像是你生日吧!來,爺爺前幾天從沈阿姨那借來的土豆,今天就烤了吃吧。”
“謝謝爺爺!”
林子淵很開心,平時很難吃上一頓的土豆今天居然有5個!那今天就可以好好飽餐一頓了!
平日裡都是爺孫兩人一起去附近的山上挖野菜,人類都這麼做,說不定還能遇到幾個認識的鄰居,然後抓點野菜,互相幫忙。
而一些生活條件好一些的人類,都可以每頓吃上土豆!據說是其他種族讓人類種植珍稀食材,就會給人類一些土豆,甚至有人會為此對他們感恩戴德!
臨近黑夜,爺孫兩人不得不回屋子,簡單收拾好外面煮湯的鍋,熄滅火焰,趕忙回到了家裡,緊緊關上門,不放心的話那就加一把柴火堵上就可以了!
自從三年前輪到鬼神接管人類之後,人類的生活一直都是這樣,晚上要提防夜鬼,還不能睡太死,容易被夢鬼殺了。
之後等天亮就安全了。而每隔3年,人類的管理者都會換一個神明,唯一對他們好一些的就是精靈神了,至少......她不會殘害人類。
...
“啊!!!”
爺孫倆剛躺下沒多久就聽到了外面的慘叫,林子淵起身來到門口旁蹲下,透過縫隙檢視外面的情況。
而他的爺爺則是開啟“命運之門”,和林子淵一起在門旁,提防外面的怪物。
透過門縫,看見小屋子對面的沈阿姨家門已經被破開,而她來到了空地上,開啟了沈阿姨獨有的玫瑰之門,她身後,則是林子淵從小的玩伴,沈青。
“爺爺,能不能去救救她?”
“不可!夜鬼的實力太強,晚上還是他們的狩獵場。”
“可是......他們會死啊!”
“子淵,聽著,這個世界是殘酷的,沒有人會同情你,即便我們哪天被夜鬼盯上,也不會有人幫助我們,他們只會躲在門後,然後慶幸今天夜鬼沒有盯上他們。明白了嗎?”
林子淵默默流淚地點點頭,他雖然才12歲,但他哪裡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可他做不到,一邊是自已唯一的親人,另一邊是從小的玩伴。
他只能慚愧地繼續看向外面奮戰的沈阿姨,然後一言不發...
...
空地上。
“小青!快跑,媽媽來給你爭取時間!”
“可是...”
“跑啊!!!”
隨著沈媽的咆哮,沈青只好含淚逃走,默默責備自已沒有力量,連累了媽媽,一旁屋子裡的林子淵也一樣。
隨著沈青的離開,沈阿姨嘆了一口氣。
隨後開啟玫瑰之門,從裡面抽出荊棘鞭,而對面的夜鬼則張開在紅色月光下閃亮的爪子。
夜鬼藉助黑暗,鬼魅的速度接近沈阿姨,沈阿姨右手托起長長的荊棘鞭,助跑,然後狠狠的甩在了夜鬼身上。
但夜鬼沒有痛覺,近身來到她跟前,然後猛的一爪,輕鬆撕開了她的面板,甚至可以看見累累白骨,平時就營養不良,只能無奈向後倒下。
夜鬼走過去,瞟了一眼快要嚥氣的沈阿姨,直接轉身去追沈青,沈阿姨看著夜鬼離開,默默流淚。
為什麼?
為什麼命運如此不公!
對不起!媽媽沒能保護你......
“子淵!快回來!”
旁邊屋子裡的林子淵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推開房門,沒有聽爺爺的話,徑直走到了沈阿姨旁邊,蹲下。
“對不起,沈阿姨,我....我...”
“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林子淵的爺爺走出來,抓起他的手,轉身回到了屋子裡,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他深深地看了沈阿姨一眼。
人類沒有那麼好的資源,即便開啟了“命運之門”,也只是止步不前。
最後,沈阿姨的玫瑰之門亮起,然後緩緩飄散...
...
清晨,當一縷陽光照亮這個世界,就意味著夜鬼已經離開,所有人小心翼翼開啟房門,看看昨天晚上是哪個倒黴蛋死了。
看到陽光的那一刻,林子淵瘋一般衝開房門,徑直跑向沈青離開的方向,他只希望......沈阿姨的兒子能夠活下來!
但,現實是殘酷的。
當他來到一處滿是血液的空地時,看見了已經沒有頭的屍體,沈青身上滿是抓痕,很明顯最後的他掙扎了,卻失敗了。
林子淵忍著快要哭出來的心情,緩緩走向沈青,而這時的爺爺也趕了過來。
“子淵......”
爺爺眼神複雜地看著林子淵一步步走向那具無頭屍體。
林子淵來到屍體旁,“撲通”一聲跪下來。
“啊!!!”
他再也堅持不住,放聲哭了出來,抱著那具屍體,輕輕撫摸著他殘破的身軀。
“對不起....對不起....”
他說著,哭喊著,道歉著,群眾也聞聲而來,看著血泊中的孩子,他們沒有說什麼,只是嘲笑他,慶幸自已沒有被夜鬼抓走。
本就營養缺乏的他,沒過一會兒就哭暈了,而最後,他也想起了沈阿姨臨死前的那句話:
“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是啊,我們只是神明取樂的玩物罷了,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
“他們嘲笑,他們辱罵...”
“叮~”
“他們絕望!他們跪拜!”
一道沉悶的惡魔低語在腦海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