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的敲門聲把沙發林草草的從睡夢中叫醒。
“蘇芒種,蘇芒種。”
“蘇芒種,蘇芒種,去開門。”
林草草大聲附和道,宿醉讓她不願多走一步。
“大早上的誰呀!”
芒種輕斥了一聲,不耐煩的開了門,烈日午後的陽光直直打在臉上,陸沉逆著光,光圈鋪滿的臉部輪廓的邊緣。
“熱死我了。”
陸沉側著身子,轉身後進了芒種家裡,徑直走向了廚房。
“考慮到昨天你們都喝酒了,今天肯定起不來,所以我買了一些東西。”
很快,麵條就出鍋了。芒種聞到麵條散發的香氣,肚子也不禁咕嘟起來。
“草草姐,你們是來旅遊的嗎?琴島有很多好玩了。”
林草草低頭扒拉著麵條,她的食慾一向來不是很好。
“我們下午下午可以去小山丘看日落,今天日落。”
琴島日落確實很美,琴島一面是城市入口,一面面向北大西洋。
吃完,陸沉也不著急走,坐在沙發上。芒種心想,這小孩也太自來熟了,自已也沒有邀請他,便不請自來,也不著急著走,自已要是趕他走,畢竟做的午餐,也顯得太不近人情。
“陸沉,你不用上課嗎?待在這裡不影響你嗎?”
“種種,我上班了。今天沒有課,如果你覺得我影響你,可以直說的。種種,我可以走的。”
陸沉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眼睛瞪的圓圓的,時不時的眨巴,看起來甚是委屈。用這樣無辜的語氣,拆穿她心底的小心思。芒種的臉唰一樣紅了起來,急忙解釋是道,其實她就是想問,你怎麼還不走。
“沒有,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怕耽誤你的正事。”
阿部朝門口望了去,海邊潮溼的空氣,被烈日照射著,彷彿可以從地面看到蒸氣的形狀。
“這麼熱的天,你就讓小朋友在這裡休息,下午不是還帶我們去小山丘,我們還能指望你這個萬年宅女。”
阿部歪著頭說道,芒種坐到陸沉身邊,小聲道。
“我就是想問你,什麼時候走。”
“芒種。”
陸沉無奈道,乾脆側著身子一躺。
“芒種,做飯好累呀!吃飽了,開始犯困了,芒種我想睡會。”
在四人前往小山丘的路上,原本空曠無垠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疾步往山頂衝去。小島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雨後的海面略顯混濁,夕陽尚未西下,四人齊聚山頂的小涼亭。雨後的清涼帶走了夏日的悶熱,海風帶著鹹味輕輕拂過尚未完全乾透的髮絲,令人倍感舒暢。
落日的餘輝漸漸灑落在海平面上,海水透出原本的藍色,映著橘黃色的光。蘇芒種平日裡不常展露表情的臉上,此刻多出了一絲愜意。
“種種我們晚上回院子打鍋邊爐吧!”
陸沉提議道。
“好呀!”
芒種不假思索的回答,聲音中充滿了期待,好像多了這麼個小朋友也不是什麼壞事。
火鍋的熱氣升騰而起,林草草提議玩些小遊戲。
“真心話大冒險吧。”
“陸沉,你土不土。”
芒種反駁到,芒種最不願玩這種遊戲,她認為這個遊戲就是為了窺探別人隱私存在在的,她不願讓別人窺探,對別人的隱私也絲毫不感興趣。
“好呀!好呀!”
林草草卻興致大發,芒種無奈。
桌面上的撲克牌打散,四人各抽取一張,林草草抽到最大牌,陸沉抽到最小牌。
“小帥哥,你談過幾次戀愛。”
“我24歲了,有過1個女朋友,我只想談兩次戀愛。”
陸沉笑眼盈盈的看向芒種,芒種被目光盯不太自在。
“呦呦呦!”
林草草,阿部起鬨到,輪到芒種問阿部了。
“阿部,如果你在跑馬拉松,此刻你渴的不行,前面50米的補給站是清茶,1000米在的補給站是你愛喝的可樂,你只有一次機會選擇,你會選什麼。”
阿部明白她在問什麼,此刻,陸沉是那杯清茶。
“清茶,我只享受當下,我不確定當我跑到千米外的補給站,我要的可樂還是不是那杯。”
芒種笑了。
“可樂就是可樂,哪還有哪杯之分。”
芒種抽到最小牌,陸沉抽到最大牌。
“未來的一個月,你希望做什麼。”
“每天早睡早起。”
失眠已經困擾蘇芒種太久了,蘇芒種太需要規律的生物鐘了。陸沉是最小牌,芒種是最大牌。
“我沒有什麼要問的。”
“種種,我好像發燒了。”
陸沉臉色潮紅,芒種探手摸了摸陸沉額頭,燙的厲害,估計是傍晚那場雨。把他扶在沙發上,芒種開啟冰箱沒有冰袋了,用毛巾包著啤酒給他降溫,陸沉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草草和阿部收拾了院子便回房休息了,芒種也睡不著,便在大廳待著,時不時的探探陸沉的額頭。
“芒種,你別哭了,笑一笑。蘇芒種,你怎麼笑起來比哭還難看。蘇芒種,你別抽菸了,好臭的。”
陸沉睡夢中嘟囔到,蘇芒種皺了皺眉,他怎麼知道。還好燒退了,起身去院子裡透口氣。
蘇芒種很少在人前抽菸,也沒有多大的癮。只是後面,她日常想起那件事,過於心煩意亂的時候,便會抽菸。試圖把做些什麼,把思緒從事件中拉出。
“芒種,我們明天早上要回去了。”
阿部起夜時,看到芒種一個人在院子裡。
“芒種,你好些了嗎?你自已已經在這裡呆太久了,我們不太放心。”
“阿部,原來失戀是一個這麼漫長的過程,我們在一起四年了,他怎麼可以欺騙我那麼久。”
“每晚我在海邊,每一聲海浪響起,我就告訴自已,他不值得,不要愛他,每一聲海浪想起我就翻閱一次記錄,在我陪我過完生日之後,他就急著約其他女孩,還不忘告訴我,寶貝晚安,我愛你。可是,我感覺我也被愛過,在異地出差時,他會因為我吃不慣食物,驅車趕來,做滿,滿滿一冰箱的食物。我們在一起時,幾乎沒有爭吵,他明明每次見我都是很開心嗎,為什麼?阿部,我想不通為什麼,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為什麼要欺騙我,我好像把自已鎖在了一個死衚衕,在那個衚衕,我不在乎,他是否愛我,我只是沒日沒夜的想,他為什麼欺騙我。我不明白,這個答案對我是否重要,我可能根本不想知道這個答案,我只是不想出來,我沒有辦法走出這種情緒。”
芒種的聲音越來越低,她知道這樣想不好,這樣不對,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已。
“芒種,答案沒有這麼重要,欺騙的原因很多,就算知道答案,覆水也是不能重收的。找不到答案,我們就試著忘記,我們種種以前可可不是這樣的,小太陽,對吧!我們就不能試試開始另外一段感情。”
阿部向來不怎麼會安慰人,她只知道,芒種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芒種,在人群中,總是讓人一眼就可以望的到,也許是,笑起來彎彎的眼睛,也許是,遇到任何困難,芒種永遠會說,我們試一試,大不了,我們就不幹了的灑脫精神。好像在芒種眼裡,沒有什麼煩惱事是值得過夜了。現在的芒種變成的一個清醒的把自已困在問題的小女孩,清醒的思考沉淪。
第二天大早,林草草和阿部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