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沒有興趣跟組
“你行嗎？”
副導上下審視了一眼江勤，搖搖頭。
他認為江勤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
江勤站起身，將一整包煙都塞到了副導的手上。
“導演，我真會拍爆破戲，給個機會吧。”這個機會來之不易，江勤一定要抓住，錢只是其中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能在導演面前表現自已。
“我怎麼給你機會？”副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江勤沒再說話，他放下盒飯，深吸了口氣，抬起頭邁開腿，一聲輕喝，腳一蹬腰用力，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地。
這還沒完，
江勤再次提了口氣，抬腳再次一蹬，一個難度更高的單腿空翻就出來了。
側翻、前翻、連續空翻……
一套眼花繚亂的動作讓眾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群演們只覺得手裡的盒飯頓時就不香了，不是大家同是群演，這些技能你從哪兒學的，一起當個廢物不好嗎。
副導一臉驚訝：“不是，你真會啊？”
“怎麼樣導演，給個機會吧。”江勤臉色漲紅，奈何這具身體不給力，這些刻在腦子裡的動作差點就做不出來。
這動作之流暢，比起很多特技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副導認真思考了起來，江勤無疑是很懂人情世故的，這一聲聲導演叫的還怪舒服，最重要的是江勤的業務能力確實沒問題，起碼比剛才那位要強得多。
“你確定自已真沒問題？”
“別拿自已的生命開玩笑。”
副導主要怕真出了事遭連累，要不是實在找不到人，他是不可能讓江勤上的。
“導演你放心，肯定沒問題的。”
面對江勤再三保證，副導眉頭鬆開：“我帶你去見導演吧，看他怎麼說。”
“謝謝導演！”
“記住，到了導演那兒，叫我副導。”
“……”
副導領著江勤來到了還在氣頭上的張國萬面前。
于振正在和對方商量要不要隔天再拍這場戲。
副導指著江勤：“張導，人我找到了，就他，絕對沒問題。”
“你這是在糊弄我？”張國萬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對於這位演死屍的群演，他還是有印象的。
隨便找了一個群演，就跟他說能演爆破戲？
“小江，你別逞能，剛才那情況有多危險你也看到了吧。”
于振的臉色也有些不快。
“振哥，導演，特技我也會一些，給個機會吧。”
江勤也不嗶嗶，調整了一番呼吸，主要是剛才累著了，他大喝一聲，腰身一擰雙腳一蹬，連續三個單腿空翻穩穩落地！
“導演，爆破戲我能拍，您想要我怎麼翻都行。”
江勤一口氣還沒喘勻，趕緊表態。
于振眼前一亮：“我去，小江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身手。”
還沒等張國萬表態，于振便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老張，讓小江試試吧，我看他要比剛才那個特技演員靠譜的多，而且小江這體格跟我也很像。”
于振跟張國萬顯然是老熟人了，兩人合作了好幾部戲。
于振一句話，讓張國萬認真思考了一番。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連續單腿空翻，張國萬知道這套動作難度多大，這核心表現力沒得說。
這一次。
張國萬終於正視起了這位不知姓名的群演。
“導演，我叫江勤。”江勤呼吸有些紊亂。
張國萬點點頭，有些好奇道：“小江，這些動作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我玩過幾年跑酷、特技，也跟衡店的特技演員學過幾招。”江勤隨便找了個理由。
“原本這場爆破戲只是簡單跑過去就行了，不過既然你會翻，我想加點讓你被炸翻的動作，你有沒有問題？我給你多加一百塊錢。”這是張國萬見了江勤的身手以後，臨時起意的想法。
這就是四百塊錢了。
江勤舔了舔嘴唇：“沒問題！”
張國萬正色道：“好，那我給你講戲，這段戲，你扮演的是一個無畏衝鋒的戰士，扛著槍穿梭在敵人的炮火間，期間被炮彈炸翻，然後站起來搖搖頭……憑著頑強的意志繼續衝鋒，看到那個小山坡了嘛，待會你跑到那兒，我要你被‘炸翻’飛進了敵人的戰壕裡……”
江勤這段戲，沒有正面鏡頭，也沒有臺詞，他一口答應了下來。
張國萬面容嚴肅：“我只給你兩次機會，要是不行，一樣滾蛋。”
于振也說道：“小江，要注意安全。”
“副導，帶小江去跟爆破師打聲招呼，衣服不用換。”
副導把江勤丟給爆破師後就離開了。
“老師您多擔待。”江勤對這位年輕的爆破師很客氣。
“跟我過來吧。”
“你站在這個地方就不會炸到你，頂多會有沙子打到臉上，自已注意點就行……我帶你多走幾遍，待會你按照這條路線跑就行了，這兒是起跑點，炸點分別在……”
爆破師很細心的指導江勤跑位，並指明瞭炸點標註的位置。
“爆破，好了沒有啊！？”張國萬不耐煩的聲音響了起來。
“好了，去站位吧。”
江勤點點頭，來到了指定起跑點。
“小江真會啊？”
“不知道啊。”
“沒聽說過……”
休息區域的群演們一個個都在眺望，老王替江勤感到緊張，手心都在冒汗。
“Action！”
聽到口令。
江勤眼神認真起來，端著道具槍，邁著兩條大長腿就往前衝，他幻想著自已真實處在槍林彈雨的戰場，耳邊不時有炮彈落下。
他始終記著跑位路線，不敢大意。
江勤嘴唇微動，他在數腳步：下一個炸點在十點鐘方向，五步的距離，再下一個炸點在三點鐘方向……
每一個炸點的方向，爆炸以後該做的動作，江勤都在腦子裡演練了好幾遍。
監視器前。
“搖臂，跟起來，往前推跟上他！”
“六號機位，從側面橫拍……”
張國萬有些緊張的盯著螢幕畫面，他看到了江勤奔襲在炸點中，一切都跟預想中的一樣，江勤所扮演計程車兵在衝鋒的途中被炸翻在地，幾乎是炸點剛炸開的那一瞬間，江勤便在同時起跳了個漂亮的側空翻，倒在了掩埋在沙子下的軟墊上，
爆炸和起跳的時機都把握的非常好。
江勤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搖了搖頭，像是受到了上天的眷顧，敵軍的‘炮彈’總能在他身邊擦肩而過。
于振喃喃自語：“這效果比想象中的好啊。”
此時。
螢幕畫面中，江勤裹著殘破棉服站在小山坡上，他的背影在餘暉下，顯得如此壯烈，象徵著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終點。
“這構圖有點東西。”張國萬嘀咕了一聲。
“一號機位鏡頭給我往前推，給他的背影特寫！”
“搖臂，往後拉，放大畫面！”
“軌道，橫拉！”
“……”
身後的炸點準時引爆，填充的土灰，爆炸後營造出了塵土滿天飛的效果。
江勤被‘炸翻’一個前空翻精準掉進了戰壕裡。
“咔！”
“一遍過！”
“沒事吧？”
江勤從戰壕裡爬了起來，有些灰頭土臉：“沒事兒。”
他呸呸兩聲，吃了一嘴沙子。
江勤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走出了戰壕。
這一趟下來，體力消耗有點大，江勤惦記著自已那兩口沒吃完的盒飯。
“那個，導演叫你過去一趟。”副導卻叫住了他，看江勤的眼神有些古怪。
江勤點點頭，趕緊先去見導演。
于振咧嘴笑道：“小江，你這動作做得漂亮啊，時機拿捏的很好，我就知道自已沒看錯人。”
“小，對小江，你身手不錯，這條能一遍過是你的功勞，人長得也帥氣，這外形當個群演可惜了。”
“另外，你的工錢是群頭結，我們已經跟他打過招呼。”
張國萬對江勤也表現出了自已的欣賞，長得帥，外形好，腦筋轉的也快，他還是很樂意給新人機會的。
接著，他話鋒一轉：“我找你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成為咱們劇組的跟組演員？”
“一天一百五，包吃不包住，平常就帶這些群演跑位，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如果還是爆破戲這些特技，費用另外算。”
“你要是願意就去場務那邊籤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