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天邊的月牙兒若隱若現,離京城百里之遙的靈溪山腳下,青竹村的村民尚在睡夢中。

“喔喔喔~”一聲嘹亮的雞鳴聲打破了寂靜,村東頭雲家的大公雞開始報曉了,緊接著,村裡其他公雞紛紛亮起嗓子,啼叫聲此起彼伏,響徹了整個青竹村,村民們陸陸續續從睡夢中醒來。沒一會兒,這片小山村便升起裊裊炊煙。

村東頭的雲家,庭院中一株桃花開的正盛。桃花樹下一隻大公雞昂首挺胸,氣宇軒昂地走向院子中央,像將軍巡視般掃視著雲家各房。

它的羽毛五彩斑斕,雞腿粗壯,上面佈滿鮮豔的花紋,煞是好看。來到三房門口,看著緊閉的大門,它張開翅膀,雙爪用力撐地,用盡全身力氣扯著嗓子朝著緊閉的房門繼續打鳴。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隨著鳴叫聲,雲家三房裡屋的簡陋土炕上,靠近窗邊的小姑娘微微皺起了眉頭。

小姑娘看起來約莫七八歲,臉色蒼白,額間右上角有一塊禿掉的傷口,結痂已掉落在床單上,新肉粉嫩可見。

儘管被公雞的打鳴。聲打擾,小姑娘仍努力保持睡眠,但嘴裡卻不住地嘟囔著:“好吵啊!大早上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小姑娘試圖用被子矇住頭來隔絕噪音,但公雞的叫聲依舊清晰可聞。過了一會兒,一道稚嫩的童音從被子中傳出:“阿姐,花花吵死了!”

然而,沒有得到回應。她伸出一隻纖細的小手往旁邊戳了戳,卻感覺空蕩蕩的,看來,她的大姐雲蓮兒已經早早起身了。

掀開蒙頭的被子,兩隻蔥白的小手對著一雙杏仁眼眼揉了又揉,好一會兒才勉強睜開。

眨巴了幾下眼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雲蘇蘇半坐起身,狠狠呼吸了幾口清新空氣,這才慢悠悠的下床穿戴衣物。

一陣悉悉索索穿戴整齊後,雲蘇蘇輕輕推開吱呀作響的破舊木門,庭院中的大公雞有預謀似的迎面飛來。

雲蘇蘇熟練的一把捉住了大公雞的脖子,“臭花花,你夠了,天沒亮你就開始叫,現在你又堵在門口叫,你是不是不看見我起床就不死心,你再叫,今天一定讓阿奶把你做成紅燒雞!”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大公雞似乎聽懂了雲蘇蘇的話,掙扎著要從她的手中掙脫出來,無奈它被鎖喉,那粗壯的雞腿在空中無論如何拼命掙扎都顯得徒勞無功。

雲蘇蘇將大公雞提至與目光平齊,一人一雞便如此對峙著。院中喧鬧異常,引得正在廚房做飯的雲蓮兒好奇地探出頭來一探究竟。

見雲蘇蘇緊緊抓著大公雞的脖子不肯鬆手,雲蓮兒手持湯瓢,指著雲蘇蘇焦急地喊道:“哎喲,小妹啊,你快放下花花!咱家今年能不能孵出小雞可全靠它了,你千萬別把它弄死了!”

雲蘇蘇提著還在掙扎的大公雞,歪頭看向雲蓮兒,嘿嘿一笑,“阿姐放心,我心裡有數,這傢伙老跟我過不去,成心不想我好好睡覺,今天一定要好好治治它,就可著我一個病患好欺負是吧。”

“它就是隻畜牲,你怎麼跟它一般見識,等天大亮了它就不叫了。”雲蓮兒上前想從雲蘇蘇手裡救下家裡唯一的大公雞。

雲蘇蘇不同意,拎著雞往院子裡快跑了幾步躲過雲蓮兒伸過來的手,雲蓮兒氣的直跺腳,但是妹妹頭上還有傷,雲蓮兒也不敢上前與其爭搶。

大公雞掙扎了好一會兒才認命,見其消停下來,雲蘇蘇這才鬆開了手。

一落地,大公雞的一雙綠豆小眼便怒瞪著雲蘇蘇,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再幹一次架。

“怎麼?還不服氣?真想變成只紅燒雞不成?”雲蘇蘇叉著腰挑眉問道。

“咯咯咯~”好漢不吃眼前虧,大公雞昂首挺胸地朝院子中央走去,邊走邊用力的打鳴,似乎要將剛剛受到的屈辱都發洩出來。

“你倆前世肯定是冤家對頭!”見雲蘇蘇放了公雞,留下這一句,雲蓮兒快速返回廚房接著熬粥蒸饅頭。

此時院門傳來“吱呀”一聲,院門從外面被推開。

雲母江氏用扁擔挑著兩桶水走了進來,見到院中的小女兒,江氏有些驚訝,“蘇蘇,你怎麼起來了?”

江氏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三十來歲,個子不高,大概1米6左右,面板有些暗黃,頭髮梳的很工整,身著深藍色的粗布衣服,腰間圍著一條褪色的圍裙,腳上是一雙磨破了的布鞋。

雲蘇蘇見到江氏微微一愣,隨後她伸手指向院中那隻正在打鳴的大公雞,大聲說道:“阿孃,花花就堵在門口叫,吵得我根本睡不著。今日我頭也不暈了,索性就起來了。對了,阿爹阿爺堂兄他們呢?還有阿奶和嬸孃們?怎麼都不在家?”

“你阿爺他們啊一早就去地裡忙活了,你奶帶著你大伯孃、二伯孃、四嬸去河邊洗衣服去了。”江氏挑著兩桶水,腳步沉穩地走到廚房門口,輕輕地把水桶放下。

雲蘇蘇見狀上前幾步,“阿孃,我來幫你。”說著,走到水桶旁邊,雲蘇蘇準備提起水桶去往廚房。

江氏慌忙收起扁擔,一把奪過雲蘇蘇手中的水桶,焦灼道:“你這孩子,這水桶可沉哩!你頭上還有傷,這些活兒不用你幫忙。”

雲蘇蘇自然搶不過江氏,只得不情願地鬆了手,緊接著把小臉湊到江氏面前,撩起劉海,用手指著自已額頭上的傷,嘟囔道:“阿孃,我剛起床就發現頭上的痂掉在床單上了,你快看我的傷口是不是已經好了。”

江氏聽聞,仔細端詳小女兒的傷口,果然結痂已經脫落,新肉也長了出來。然而,當她看到小女兒那依舊略顯蒼白的小臉時,心中不禁一緊。她放下水桶,推著小女兒朝三房屋裡走去,口中喃喃道:“結痂掉了也不行,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你這回傷的還是頭,那麼大個口子,可得好好養養。”

雲蘇蘇實在不想回去躺著,她已經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感覺自已都要發黴了。

她可憐巴巴地抓住門框,死活不肯進屋,哀求道:“阿孃,我不幫你提水桶了還不行嗎?你就讓我在院子裡透透氣吧,屋裡實在太悶了。”

見小女兒如此可憐,江氏的心也軟了下來,關切地問道:“頭真的不暈了嗎?”

“不暈了!真的不暈了!”雲蘇蘇如搗蒜般連連點頭。

“那成,就在院子裡走走,別亂跑。”江氏的語氣雖然強硬,但眼中卻滿是對女兒的疼愛。

返回水桶旁,江氏手腳麻利得將兩桶水提進廚房,倒入水缸中。

雲蘇蘇則在院子裡一個勁的晃盪,晃盪了一圈,又去到廚房門口探頭探腦。

雲蓮兒看著門口的雲蘇蘇,語氣懇切地說道:“小妹啊,阿爺和阿奶反覆叮囑你要在家好好休息養傷,廚房裡的油煙那麼重,對你的傷口恢復不好。不許進來,等飯菜好了,阿姐去叫你。”

“阿姐,我就看看嘛,”雲蘇蘇撒嬌道,“那鍋裡熬的是什麼粥呀?好香啊!”

“是雜糧粥!”雲蓮兒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帶著些許命令的口吻,“你快走遠些,一會兒阿孃要烙餅了,別讓油煙燻到你。”

雲蘇蘇頭上的傷是一個月前跟著村裡幾個小子去山裡採剛冒出頭的榆錢,失足從樹上摔下來磕到石頭造成的。

據說當時她頭上鮮血直流,大半個腦袋都被染紅了,嚇的那幾個小子哭爹喊孃的去田裡找大人,當天在田裡勞作的人都驚動了。

好在人及時送去了鎮上的醫館,用半根老山參保住了小命,可惜他們不知道醒來後的已經不是原來的雲蘇蘇。

雖說既來之,則安之,但穿越這樣的奇遇讓她既驚喜又害怕。

喜的是終於不用為了每月幾千的工資天天看老闆臉色,無休無止的加班。但更多的是害怕,怕這是一場夢,夢醒了她依然還在工位上,依舊是個社會最底層的牛馬,永遠有做不完的工作、回不完的微信。

剛穿來的那幾日,她的神經每天都是緊繃的,生怕被人看出來她不是原裝的。

因為是傷到了頭,雲家人對她的一些怪異行為通通歸結為傷到了腦子,並未多想。

經過近一個月的臥床休養,漸漸她已適應了新的身份。

雲家,青竹村土生土長的農戶,大家長雲老頭與妻子顧氏一共育有四個兒子,雲蘇蘇的父親雲三吉排行老三,她們三房一共三個孩子,她最小,今年七歲半。

雲家一大家子都是老實本分的,收入大多來自自家田地裡的收成以及山上偶爾打得的野物。住的是用青磚壘的大瓦房,一共有6大間,但這房子是雲老頭祖父時期建的,距今快有100年曆史了,好些地方已殘破不堪。

幸好六間屋子足夠大,不然還住不下雲家十九口人。

雲家還有個不成文的傳統,便是特別疼姑娘,用她阿爺阿奶的話說,姑娘家以後都是要去別人家裡低頭做媳婦的,在孃家多疼疼不為過。

在原主的記憶裡,家裡這一輩一共三個姑娘,都是寵著長大的。雲蘇蘇是家中年紀最小的女娃,得到的寵愛自然也是最多的。

她這一磕,磕沒了雲家大半存銀,即便如此,家裡還是保證她一天一個水煮蛋,三五天喝次雞湯,鯽魚湯幾乎天天能供應。

聽江氏說,那些魚都是大房二房的三位堂兄天天去河裡捉的,家裡的雞蛋與雞原本是要賣錢的,都被她爺奶留了下來,給她補身體。

在雲家她是個寶貝,所有人都愛她,不像在原來的世界,她是孤身一人,爸媽在她很小時就離了婚,之後各自有了新家庭,誰還管她這個拖油瓶。

在雲家她體會到了前世不曾有的親情,一個月的相處,她心裡的那點害怕早已消散,如今她便是雲蘇蘇,雲蘇蘇便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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