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學也不等我?”
“我還有事。”
“什麼事啊?”
陳笑魚停住了腳步說道:“你去找別人玩可以嗎?我有我自已的事情。”
說完,她繞開了羅沛凡,頭也不回的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減慢了匆忙的步伐:“對不起,我本來也不喜歡你,你不該和我的虛偽一起共處。”
回到家,陳笑魚決定好好學習了,也只有書本試卷能轉移走她的複雜內心。
“笑魚,你出來。”
“怎麼了爸?”
陳義指著牆角的裂縫,欣喜若狂地說道:“向日葵!”
陳笑魚遲疑的走了過去:難道是我之前扔掉的?
“你媽媽最喜歡向日葵了,可惜了…”陳義眼神裡流出傷感。
“爸,我媽真的死了嗎?”陳笑魚不想再任由爸爸溺死在愛情裡。
“爸,我不瞞你了,之前一個討債的叔叔告訴我,我媽還活著,跟有錢的人跑了對嗎?”
“沒有!”
“那您告訴我,追債的人怎麼再也沒來過了,他們說我媽還清了。”
陳笑魚看著默不作聲的爸爸,又繼續說道:“你不願意說就算了,不過,我從來沒想過要去找她,就我倆在一起生活一輩子就夠了。”
瞞了這麼久的真相被突然說清楚,陳義有些不知所措,更是看到女兒淡然置之的態度,不知是該欣慰還是該奇怪。
陳笑魚見爸爸沒說話,便走出去了,她輕輕關上了門:“我出去走走,爸爸,你該放下了,我們在一起真的就夠了。”
陳義看到關上的門,才哭了出來。
他多想真的能放下,可是他做不到,從小就習慣了陪伴愛護在曾妍左右,他恨過曾妍,但又試著理解過她,有時候他更恨自已,沒本事。
有的人,終其一生,都傻的無可救藥。
愛情讓人愚鈍,讓人放下尊嚴體面,讓人變得可笑至極。
陳笑魚走著走著,走到了羅沛凡家門口,她不禁的望向了羅沛凡家。
“你知道真相,會覺得我很噁心吧。”
風吹著她一眨不眨的眼睛,溼了眼眶。
“羅沛凡,我只是路過的一場雨罷了。”
“笑魚啊,進來坐啊。”羅翼出來倒垃圾,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陳笑魚。
“不了,叔叔,我要回家了。”說著,她慌亂的轉了身。
“來嘛來嘛,都是同學。”羅翼直接上前拉著陳笑魚,熱情的說道:“來幫沛凡補下課也是可以的,哈哈哈。”
“羅沛凡!下來!”羅翼拉著陳笑魚高興的喊著。
“幹嘛啊爸,別煩我。”
“下來!你同學來了!”
陳笑魚還想跑,但耐不住羅翼熱情似火的邀請,被他緊緊拉著。
“誰啊?”羅沛凡慵懶的走了下來。
“陳笑魚!”無神的眼突然變得明亮。
羅翼給羅沛凡使了個眼神,彷彿自已幹了件大好事,在求誇獎。
“好了,那我去給你們做飯。”羅翼識趣的笑著:“必須吃完飯走哈,不然就是不給叔叔面子。”
羅沛凡輕輕拉了下陳笑魚的袖子:“你過來坐吧。”
“我我我…我路過,然後叔叔太熱情了。”
“噢。”羅沛凡倒了杯水,笑了笑。
“噢?你噢是什麼意思?你難不成覺得我來你家找你?”
羅沛凡捂著嘴,故意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我可沒這樣說,是你自已說的哈。”
“羅沛凡,我服了你,你臉皮怎麼這麼厚啊。”
“那怎麼辦嘛,你第一天認識我啊?”
看著陳笑魚一臉氣憤的可愛樣,他遞了杯水過去,繼續說道:“我懂你了,陳笑魚,是不是想在學校保持距離,怕同學看出來?”
“看出來什麼?”
“看出來,你喜歡我啊。”
陳笑魚站了起來,往周圍望了望是否有人,小聲但又中氣十足的說道:“羅沛凡,你是不是有病啊,誰喜歡你了?”
“開個玩笑嘛。”羅沛凡說著把按著他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又委委屈屈道:“誰讓你最近不理我,逗你玩玩嘛。”
“以後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好好好,那以後說,是我喜歡你。”
“你…”陳笑魚很想懟點什麼,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你最近幹嘛呢?”羅沛凡識趣的轉開了話題。
“做家務,學習,還能幹什麼?”
“請問陳小姐,哪兒影響到了我們一起上下學呢?”
“這…”
“明早我六點就等著你,我看你還能跑多早!”
陳笑魚沒有說話,羅沛凡似乎看出來她的心事重重。
“你有事跟我說啊,我會罩著你的。”
“吃飯咯!”
羅翼端著最後兩盤菜放在了桌子上,興高采烈地坐了下來,夾了一塊在陳笑魚碗裡,說道:“笑魚快嚐嚐。”
“叔叔你做菜真好吃。”陳笑魚邊吃邊驚喜的說道。
“我爸做飯可好吃了,她還是個女的啊,就是賢妻良母的典範兒!”
“會不會夸人啊這孩子。”羅翼苦澀的笑著。
陳笑魚也笑了起來。
“笑魚以後多來玩啊,叔叔在家就給你們做飯啊。”
“不麻煩了叔叔。”陳笑魚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別客氣啊!”羅翼又轉向羅沛凡說道:“反正也順路,以後多帶笑魚回家玩。”
羅沛凡笑著一個勁的點著頭:“遵命,我的好爸爸!”
吃完飯後。
“這麼晚了,送人回去啊。”
陳笑魚還沒來得及拒絕,羅沛凡就衝到了她旁邊:“走啊!”
安靜無比的夜晚,巷子的路上只有他們兩人。
羅沛凡藏不住的開心,他小心翼翼望向陳笑魚說道:“明早,我等你啊。”
陳笑魚躲開了眼神對視,面對旁邊這個溫柔真誠的人,拋掉了所有顧慮。她微微點了頭,小聲回了句:“好。”
羅沛凡心滿意足的笑了,揹著雙手,時不時蹦蹦跳跳,又偶爾瞟一眼陳笑魚。
天上徘徊的陰雲終於散了,滿天繁星,她是最亮眼的那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