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雲無殤學聰明瞭,帶著幾個捕頭和衙役一起前往陳家調查。

陳家是標準的三間房,因官職太低,又無殷實的家底,住的也就比平民好上那麼一點。

記憶中陳家是一家六口人,陳秋生的父母,妻子,和膝下一兒一女。

陳秋生本來還有一弟弟,但兄弟二人早年便分了家,其弟弟也早就不在平安縣生活了。

除了在獄中自殺的陳秋生以外,陳家其餘五口人全都不見了蹤影。

根據當時監視陳家一家人的捕頭所說,因陳秋生一開始拒不認罪。

又沒實際證據證明此事確為陳秋生所為,所以陳秋生家人也沒被收押。

只是陳家周圍被安插幾個捕頭監視陳家幾人的進出。

陳秋生在獄中自殺當日,留下的遺書中說明稅銀被藏在南山,本以為案子水落石出,便將監視陳家的大部分捕快調走,只留下兩人分別監視陳家的前後門。

其餘人都去搜山去了。

等眾人搜山無果後,再想提審陳家幾人時,便發現陳家人已經人去屋空,不翼而飛了。

監視陳家的二人也堅稱,並未有人看到陳家有人進出。

雲無殤自然是懷疑這監視陳家的兩名捕頭可能與陳家有所勾結。

但調查後發現,陳家附近的住戶也好,當日路過陳家的路人也罷,都沒看到陳家有人進出。

大部分人不會關心與自已不相關的住戶是否有人進出。

但稅銀丟失一案轟動全城,陳秋生作為頭號嫌疑人,陳家附近的鄰居是很關注這些的。

特別是那些上了年紀的婦人,特別喜歡聚在一起“破案”。

故此,若是真的無一人看到陳家人出入,那便真的是如此。

雲無殤在陳家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他眉頭緊皺,心中暗自思忖。

總感覺有些說不出來的奇怪地方。

作為一個專業的穿越者,曾經穿越過無數次的炮灰,雖然結果無一例外的都是成為了主角的墊腳石,但在這一過程中還是學會了不少知識。

至少在融合被穿越者身體原主人的記憶後,自然而然的也掌握了很多專業姿勢!哦,不對,是專業知識!

因為有過曾經穿越過的警察和罪犯的經歷,自然也有了偵察和反偵察的一些常識。

這些常識告訴他,至少陳家的家人,是對陳秋生是否參與稅銀案是不知情的,至少是提前不知情的,不然不會走的如此匆忙,屋子翻的如此雜亂……

離開陳家後雲無殤回到衙內,叫來了給陳秋生驗屍的仵作,順便叫人拿來了那封遺書。

這仵作是平安縣唯一的仵作,名叫李浩然,今年已經有四十八歲了,頭鬢泛白,看起來有了些老態。

驗屍是李家世代相傳“手藝”。

在古代,無論做什麼,講究的都是傳承,子承父業。

種田的,世代都是種田的,做工的,世代都是做工的。

這李家,就是世代相傳的仵作。

只不過到了李浩然這一代,李家似乎想斷了這一傳承一般,李家六代單傳,到了李浩然這一代亦是如此,他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孫子。

或許是因為仵作這一行,常與屍體打交道,沾染陰氣比較重,導致陽氣有虧,所以才子嗣不旺。

李浩然的父親可能就是如此想的,才給李浩然取名浩然,意味著浩然正氣。

當然了,以上都只是雲無殤自已的猜測罷了,畢竟時至今日,李浩然還沒有讓兒子或者孫子接觸仵作這一行,這本身就很奇怪。

當然了,這都是李家自已的家事,與雲無殤無關,只不過,若是將來平安縣沒了仵作,又沒人主動任職,這驗屍的事還是會找李家來做。

畢竟旁人更相信,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老李,陳秋生的屍體你驗過了,說說你的看法。”

李浩然應了聲是,答到:“回縣尉大人,李浩然確實是自殺無疑。”

“是咬舌自盡的,身上沒有任何外傷,也沒有中毒跡象。”

“因為陳門郎還只是嫌犯,甚至沒有用刑。”

雲無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端詳著手中用血寫的遺書,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封遺書真是陳秋生寫的?”雲無殤突然發問。

李浩然肯定地點了點頭:“千真萬確,屬下檢驗過筆跡,的確出自陳秋生之手。”

雲無殤摩挲著下巴,眼神中透露出疑惑。

如果陳家其他人對此事並不知情,那陳秋生為何要在遺書中特意提及家人,莫不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他相信,真相就隱藏在這些看似合理的表象之下。

……

回到雲府之後,雲夫人便急匆匆的來看自已的二兒子。

雲夫人是是個年近四旬的美婦人,身著一襲華美的錦衣,衣袂飄飄。

雲夫人的面容姣好,柳眉如畫,眼眸明亮如星辰,眼神中透著溫柔與睿智。

鼻樑挺直,嘴唇微微上揚,帶著一抹不經意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面板白皙細膩,宛如羊脂玉般溫潤,散發出迷人的光澤。舉手投足間,她流露出一種優雅的氣質,彷彿從古代走出來的美人,令人陶醉。

哦不對,這就是古代走出的美人!

也不知道這是雲無殤的第幾個母親了。

或許是因為穿越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對親情的的感覺已經沒有那麼強烈。

太多或多或少的親情已經讓他變得有些許麻木,畢竟每次穿越不久他都會被劇情殺。

也不知道他曾經的那些無數個親人們,在他被一劍斬殺後,會不會難過。

但即便如此,看到雲夫人後,雲無殤還是感覺頗為親切。

或許是因為身體原主人記憶的影響吧。

雲無殤是雲家嫡次子,是雲夫人的二兒子。

雲無殤還有個哥哥名叫雲無瑕,自幼天賦異稟,年紀很小時便被雲家郡城的老家接走去重點培養了。

更是年紀輕輕就中了進士,如今已經是在其他州郡任職,只是年末才能有空回家一趟,將來是前途無量的。

或許是因為雲無瑕自幼離家的原因,雲夫人將對雲無瑕的那份愛也傾注在雲無殤身上。

見到雲夫人後,即便是已經對親情有些麻木的雲無殤,也還是身體本能的熱情迎上去。

“娘!”

“老二,你可讓娘擔心死了,聽下人說你又去了陳家,還去那種地方做甚,不是已經結案了嗎?”雲夫人握住雲無殤的手,眼中滿是關切。

“此案還是疑點頗多,五萬的稅銀若是沒有找回,孩兒難辭其咎。”

“找不回來大不了不找了,五萬兩而已,大不了給他便是!你可千萬不能再去冒險。”

雲家本身家境殷實,偌大的雲州都是雲家的,雖說雲州的天是雲家主家,和他們這些庶出的旁支八竿子打不著。

但畢竟是同系連枝,雖是旁系,但也是雲家人,即便是不能擠進雲州權力的中心,但在這縣城,還是說的算的。

無論是士農工商,都是要給雲姓面子的,所以這雲家無論是從商還是入仕,都會比較順利。

因此雲家的生意這些年也是越做越大,這五萬兩雖然不少,但云家是拿的出的。

雲夫人畢竟是個婦人,在她眼中,這件事無非就是丟了五萬兩銀子的事,大不了自已自認倒黴把錢補上就行了。

但哪裡有這麼簡單,稅銀是要交給雲州雲家主家的,這五萬兩稅銀要分成三份。

一份入雲州州庫,用來雲州的各項公款開支。

也就是用來給雲州各級官員發工資,供養雲州的軍隊,然後還要留足一些以作不時之需,比如賑災。

一份入了雲傢俬庫,這份錢是用來供養王族的,雲家是王家,是雲州的統治者,給雲州百姓提供庇護,自然也需要雲州百姓供養,這一部分錢就是用來給雲家個人花銷的。

最後一份則是要上交給大秦朝廷,也就是雲州給朝廷每年繳納的稅銀。

所以這五萬兩不是私人的五萬兩,誰敢動了這五萬兩,那就是和王族和皇族作對。

再者說,在雲州,敢劫稅銀,那是什麼意思,若是隻是單純的盜搶犯也就罷了,不過是損失些錢財,但若是用作他用呢?

幹什麼需要五萬兩白銀!在這個沒有什麼娛樂消遣的年代,雲無殤能想到的只有一個詞,養私兵!

人命如草芥,養活一個人花銷不大,但若是養活一個兵,那開銷絕對不少!

兵,要吃的比普通人好上許多不說,還要有許多用來訓練的兵器,這些都是很大的開銷。

若真是如此,這五萬兩是一定要追回來的!

追回來,就意味著找到可能存在的反動分子!那可是大功一件!

“娘,賬不是這樣算的,這錢不找回來麻煩很大的,即便找不回來,也不應該如此結案!”

雲無殤本以為自已的親孃不懂這些,誰曾想這親孃是真讓人感動。

“老二,娘哪裡不知道,只是這事不是咱家能管的,就交給郡城老家去管吧。”

雲無殤沒有再與母親多說什麼,但心中還是暗下決心,這案子是要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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