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出好戲

香辣兔丁做好後，寶珠的嘴巴便一直沒停下來過。

“小姐，沒想到這可可愛愛的兔子煮熟後，味道竟如此美味。幸好二小姐出門了，否則她聞到味後，肯定會連鍋也搶走。”

彩玉一邊吃肉，一邊點頭附和：“沒錯，二小姐橫行霸道，什麼都喜歡搶。希望老天有眼，讓壞人都有壞報。”

空氣瞬間變安靜了，寶珠彷彿聽到了不可思議的笑話一樣，表情忍俊不禁。

宋錦枝同樣嘴角一抽，強行憋著笑。可惜她沒辦法把彩玉的話錄下來，不然便可以在宋冰清面前迴圈播放。

彩玉並沒有發現二人的異狀，還在仔細盤點宋冰清的罪行，替宋錦枝打抱不平。不知內情的人聽了，絕對會以為她對宋錦枝很忠心。

隱隱感覺彩玉接下來還要蹦出什麼話，宋錦枝便沒有打斷她，由著她繼續演戲。

果然，彩玉沒多久便露出了狐狸尾巴。

“小姐，二小姐厚顏無恥，太難對付了，你恐怕不是她的對手。不過沒關係，奴婢願意冒險為你分憂。”

寶珠當即停止了咀嚼，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你打算怎麼幫我分憂？”宋錦枝心知肚明，但還是佯裝不知道。

見宋錦枝上鉤了，彩玉立馬掩去竊喜：“小姐，你可以假意不滿，並將奴婢逐出院子，然後奴婢便主動找上二小姐……”

“到時候，奴婢會收集一切有用的訊息，悄悄彙報給你。有奴婢做內應，大小姐將來做任何事情，都會變得如魚得水。”

宋錦枝欣喜萬分：“彩玉，你實在太聰明瞭，居然想得出這麼好的法子。倘若有你盯著宋冰清，我就沒那麼被動了。”

“只是……只是宋冰清喜怒無常，我擔心你去到那裡之後會遭罪，我害怕她會傷害你。”

看來是演戲上癮了，彩玉的眼中迸發出無比真誠的光芒。

“小姐，只要你能好，哪怕粉身碎骨，奴婢也在所不辭。為了你，奴婢什麼都不怕。”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宋錦枝若是不配合，多少有點不識抬舉。

“好彩玉，接下來要委屈你了。我在此向你保證，待將來事成，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話音剛落，宋錦枝眼神陡然一變。緊接著，彩玉的左臉重重捱了一巴掌。

原本白皙光潔的小臉蛋，立馬高高腫起，通紅的巴掌印格外顯眼。

“彩玉，枉我那麼信任你，你居然敢背叛我？你如此不忠，我是不敢再用了，你現在就給我滾。”

彩玉愕然，沒料到宋錦枝招呼也不打，便快狠準地出手，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看到彩玉的窘樣，寶珠很想笑。想想不能笑，她又辛苦地憋了回去。

臉頰火辣辣，頭一回捱打的彩玉痛得呲牙咧嘴。但想到以後不用再跟著宋錦枝這個沒出息的廢物，好像又不那麼難受了。

“小姐，你是不是應該把我的……”

話還沒有說完，彩玉的右臉也捱了一巴掌。這一下，兩側臉頰都變得火辣辣了。

一邊一個紅通通的巴掌印，果然對稱多了，宋錦枝很是滿意。

“賤婢，你已經把我惹火了，你還想再對我說什麼？我數到十，你若是再不滾，我就打斷你的狗腿，一……”

寶珠迅速上前，並晃了晃彩玉的胳膊，壓低聲音提醒了幾句。

“彩玉，你千萬別怪小姐。咱們院子裡恐怕有二小姐的人，為了讓這出戏演得更逼真，小姐才不得不這麼做。”

“小姐心地純良，你為她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她將來必然會重謝你的。快走吧，你再不走，戲就唱不下去了。”

儘管沒有拿到賣身契，但總歸不用在宋錦枝跟前伺候，於彩玉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待彩玉捂著臉離開後，宋錦枝才甩了甩隱隱發麻的右手。

“踏麻的，沒想到那貨的臉皮挺厚的，勞資的巴掌都麻了。”

寶珠表情一滯：“小姐，你怎麼能講粗口？你之前不是最反感別人說這等粗鄙的話嗎？”

宋錦枝面不改色：“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之前的我就是隻軟弱小白兔，任人拿捏戲弄，且不知什麼時候會被扔進油鍋。”

“但現在的我，拒絕再被人掌控和欺壓。我要變成小刺蝟，誰惹我我就扎誰。我還要變成豺狼虎豹，把那些敵人通通都幹掉。”

話畢，宋錦枝又伸手摸了摸寶珠那肉乎乎的小臉蛋。

“還是說，你天生喜歡受虐，樂意自已的人生被人操控？我現在這副自立自強的模樣，你不喜歡嗎？”

“喜……喜歡。”小臉變得紅撲撲，寶珠感覺自已被調戲了。

不過話說回來，小姐現在這副樣子雖然有點怪，但好像也挺霸氣的。

幾乎沒怎麼費功夫，彩玉便成功地留在了宋冰清身邊。

“小姐，奴婢不過是實話實說，說大小姐的容貌稍遜於你，她便惱羞成怒，像瘋婆子一樣打我。”

彩玉現在上眼藥的本事，是越發見長了。只要能討主子歡心，什麼屁話都編造得出。

不過事實上，宋冰清的確姿色不俗，加上又喜好打扮，因此比宋錦枝多了幾分嬌媚。

彩玉說的這些話，宋冰清十分受用，壓根不懷疑其真假。

“所以呢，身份的高低並不重要。只要長得好看、擅長討人歡心，便能輕易將那些人打敗。”

“就拿我娘來說吧，她在杜府是庶女，在宋府是姨娘，身份的確矮了杜從蓉一大截。但事實上，她的日子可比杜從蓉舒坦得多……”

振振有詞的宋冰清並沒發現，彩玉的眼神飄忽不定，不知道在籌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