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到小鬼子在休息室休息,秦萱站在門口做足了心理準備,抬手敲了敲門,裡頭好大一會兒才回了個“進”。
推門進去,休息室昏昏暗暗,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沙發上坐起,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眼鏡帶上。
“啪”的一聲,秦萱按下門口的開關,剎那間一亮,兩人互相對視。
秦萱“倏”地怔住,這男人眉眼深邃,長相硬朗,五官是相當的優越,白色的襯衫下包裹著結實的肌肉,只是剛才起身的動作,就凸顯出明顯的線條。
喉嚨止不住的滑動,攥著門把的手莫名的出了一層汗。
這小鬼子長得還真不賴。
“您······您好!”被他那深邃的黑眸盯得發虛。“我是······秦萱!”
男人蹙著眉頭,很不耐煩的看著她。
聽不懂?難道非要說日語?上午手術室中文不是說的挺溜的嘛!
“こんにちは!”一句您好說出,男人眉毛擰的更深,並且出現了憤怒。
秦萱趕忙又說:“私の名前は秦萱です”。
男人聽後,不禁嗤笑了一聲,不緊不慢道:“怎麼?你所學的醫學專業裡面還附加了日語課程?”
“······”。
“我靠,你不是日本人啊!”秦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心裡卻在納悶,怎麼還有人起這麼奇怪的名字,而且中國還有人姓益的。
“你侮辱誰呢?你才是!”他又蹙著眉頭,反而這次是瞪著秦萱。
這個孫子!
在心裡罵完,秦萱又腆著笑臉走近他:“益醫生,我是今天上午被您攆出去的實習生,我叫秦萱”。自我介紹完,他沒有任何反應。
秦萱接著解釋。“我今天早上塞車了,所以才會來晚了,您看能不能大人不記小人過,把我那五分還給我吧!”
他還是沒反應。
“益醫生,求你了”。秦萱開始轉變哭腔。
“我不姓益。並且,藏族人沒有姓氏”。他冷冷開口。
秦萱更是大吃一驚。
“那······那······”。
他起身看了眼腕錶。“我有場手術,可以讓開嗎?”
冷冽的氣場讓秦萱識趣的退到一旁,目送他走出手術室。
······
手術結束,格勒走進樓梯口旁邊的醫生專用電梯,正要刷卡進電梯時,旁邊樓梯下一層傳來沈少謙的聲音,聽著聲音應該是在和別人打電話。
格勒本想刷卡進電梯,可心裡猶豫幾秒,還是站在那裡聽了起來。
“哎!秦萱這塊肉還真難啃,她這次被莫名其妙扣了分,多半又是他爸搞的鬼,想借此機會把她留在院裡,讓我走”。
“本來打算把她肚子搞大了,這樣他爸肯定妥協,結果自從同居後,還要和我分房睡”。
“跟她談了這麼久,讓她幫我去求個主任做做她都不願意,所以我打算跟她分了算了,上海那家醫務處的處長比她強多了,我啊!就不等她了,去上海那邊直接就能做副主任”。
“我現在得找個理由儘快脫身,在她身上真的拖不起嘍!”
“秦萱是長得漂亮,但是幫不上忙也沒用啊!”
格勒現在終於明白秦院長會來找他幫這個忙,這個沈少謙的的確確是個人渣,可那個小傻子還是沒腦子的去相信他。
格勒無奈的搖頭,實在聽不下去,刷卡進到電梯裡。
······
第二天快中午,終於等到格勒從手術通道走出。秦萱拿著礦泉水小跑過去,結果對方直接無視,從她身邊大步離開。
秦萱咬咬牙又追上去,殷勤的向他道歉:“格勒醫生,真的對不起,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格勒煩躁的嘆了口氣,猛的停下腳步,用著一副說教的語氣對她。
“第一天實地觀摩課遲到,你覺得扣你分數是不應該對嗎?”
秦萱連連點頭,態度誠懇:“您應該扣分的,但是我覺得您不該扣這麼多”。
“你覺得我該扣你多少?”他語氣沒有一開始的生硬,反而有種逗弄的語氣。
秦萱聞言一噎,垂頭開始賣慘:“您扣三分都可以,但是您直接扣五分,就等於讓我淘汰了,我今年的實習期馬上就要結束,我跟我男朋友約好了一起去上海的,我再留一年,不然他真的會和我分手”。
格勒微微一頓,輕嘆了口氣,深色的眸子看著眼前垂著腦袋不爭氣的東西,差點就忍不住想把昨天聽到的話說給她聽,可這小傻子肯定不會相信他。
“這跟我沒有關係!如果現在不讓你長這個記性,難道讓你以後等病人都進手術室了,你才到嘛?”他說的有理有據,不過對秦萱來說又太過牽強。
“您說的很對,但這種事情我絕對不會發生”。秦萱抬眸看向他,眼底閃著晶瑩,再次祈求:“格勒醫生,求你把那五分還給我吧!真的,求你了!”
一滴淚劃過,格勒盯著那雙眼睛,心裡莫名的被觸動,可想想還是冷漠的拒絕:“我是為了你以後的病人負責,這五分,我不會還給你的”。格勒說完,不等對方反應,轉身大步離開,生怕對方在追上。
走到拐角處,格勒停下腳步,朝後看了一眼,那人傻傻的站在那裡,臉上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表情。
這時,手機響起,格勒看了眼來電顯示,深嘆了口氣接通。“師父”。
“小萱找你了嗎?”那頭問道。
格勒捏了捏鼻樑,鬱悶的回答:“找兩趟了”。
“麻煩你了格勒,因為你只在他們醫院裡待幾天就走,也只有你出面來做這件事,不然其他醫生在的話,我這閨女能磨死他們”。
“師父,我想提前離開,行嗎?”
那頭聽出格勒的意思,沒有過多挽留。“可以,我跟徐院長說一聲”。那頭說完後,又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格勒,師父不勸你留下了,但是你現在放棄國內這麼好的心臟外科醫院的職位回拉薩去,是不是太可惜了”。
“師父,我當初學醫,最終的理想就是回到拉薩幫助更多先心病患者,我並不覺得可惜”。
“哎!那我就不說了,但是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就和師父說”。
“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