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居高臨下的窺視
“喂，你好，樓先生嗎，外賣放在門衛那兒了，記得取。”
外賣小哥的語氣顯得十分焦急，背景音裡還夾雜著嘩嘩啦啦的雨聲。
樓風眠塔拉著板鞋，看向窗外的雨有些為難。
“外面在下雨，我們小區有電梯的，你坐電梯送上來可以嗎，我給你打賞加好評。”
外賣員對他的打賞毫無興趣，他猛地一擰車把，騎著摩托車就跑了。
“不行，我已經走了，雨下得太大了，我下一單要超時了，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樓先生。”
話音未落，對方便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
樓風眠嘆了口氣，他突然覺得吃泡麵也挺好的。
原本就是因為厭倦了泡麵，又懶得下樓覓食，才選擇點外賣的。
誰能料到最終還是無法避免出門的命運。
他撐開傘走進雨幕中，快步跑到保安亭那裡。
左右張望了半天，也沒有發現黃色的外賣袋子。
難不成被人給偷走了？
樓風眠正要給外賣員打電話詢問一下，一輛疾馳的轎車朝他衝過來，司機的面容驚恐又扭曲。
他回過頭，強烈的遠光燈直直的照在臉上，刺得他眯起雙眼。
然而，就在車撞過來的剎那，四周的環境如鏡子般驟然破裂，他回到了古堡裡。
狄時戾手持聖劍，冷酷無情的刺向他。
樓風眠只覺胸口一陣涼意襲來，他遲鈍地低頭望去。
那柄劍穿透過他的心口，將一個亞麻色衣袍的男人死死釘在牆上。
樓風眠回頭，恰好與男人死不瞑目的雙眼對視。
那雙眼睛裡充滿了不甘和怨恨，一股寒意從脊樑骨上湧起。
他嚇得扶著牆，腳步踉蹌地向前挪動了幾步。
這哪裡是什麼綠洲小區，分明是還在古堡裡！
樓風眠這才意識到，他被幻境騙出了門。
而塞拉斯正在古堡內進行著殺戮。
樓風眠驚慌失措地想要逃回房間躲藏，開啟門卻發現臥室內的陳設完全變了樣。
剛踏入一步，整個人就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了出去。
樓風眠不信邪的拉開另一扇門，然而，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他無處可躲。
噗呲一聲。
身後的塞拉斯面無表情地將聖劍從男人身上拔了出來。
男人胸前留下一個血洞，屢屢冒出鮮血。
塞拉斯隨意地揮動劍身，暗紅色的鮮血四濺開來，其中幾滴恰好濺在牆上的油畫上。
他漫不經心的向樓風眠的方向逼近。
樓風眠躲在一個花瓶後面，屏住呼吸。
塞拉斯樓風眠剛剛進入過的那個房間。
他掐著一個男人的脖子，毫不費力地將其拖拽而出。
那男人拼命掙扎著，雙手緊緊抱住塞拉斯的雙腿，苦苦哀求，猶如一條垂死掙扎的喪家犬。
樓風眠緊盯著那幅沾染上血跡的油畫。
血滴順著光滑的布面滑落，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色水痕，隨著時間變得乾涸、氧化暗紅。
他神色一凜，驚覺這裡的時間線似乎是幾年前。
古堡內瀰漫著血腥味，不少人在四處逃竄，到處都是尖叫聲和求饒的聲音。
無論他們如何努力，始終無法逃離這座恐怖的古堡。
很顯然，這是一場困殺。
短短几分鐘，塞拉斯就解決掉了五六條人命。
樓風眠大氣不敢喘，暗自慶幸自已和塞拉斯之間似乎有一層屏障，對方好像看不見他。
畫面一轉，樓風眠又從古堡來到了那晚的教堂之中。
穿著金邊白袍的神父站在巨大的十字架前，手捧聖經虔誠的禱告著。
在他之下，跪著一大群人，他們渾身顫抖，戰戰兢兢地祈禱著。
樓風眠躲在神像後面，注視著塞拉斯踏入了教堂。
神父臉色一變，唸咒語的速度越來越快。
塞拉斯輕蔑一聲，輕而易舉便砍下了神父的頭顱。
他每一劍揮出都會帶起一串猩紅血花……
就當樓風眠以為還要換地點的時候，塞拉斯卻出乎意料地停下了動作。
塞拉斯慢條斯理的將染滿鮮血的聖劍，在神父的長袍上擦拭乾淨，
他哼著一首搖籃曲，是很熟悉的曲調，有一種不合時宜的溫柔。
正當樓風眠垂眸思索是哪首兒歌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已的脖頸處傳來一陣涼意。
“抓到你了。”
塞拉斯眼神陰冷，微笑的舉起聖劍，刺向樓風眠的心臟。
糟了。
樓風眠就地一滾，塞拉斯不是看不見他，只是想把他留到最後處決。
他不要命的開始狂奔，在心裡不斷呼喊著007的名字，然而對方毫無響應。
廢物系統！
就當他即將逃離教堂之際，腳下一空，眼前的景象瞬間切換到了古堡之內。
由於慣性使然，樓風眠剎不住腳，直接把面前的木門給撞開了。
身後緊追不捨的塞拉斯，不知何時已消失無蹤。
而此刻房間內，塞拉斯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張沙發上。
他輕晃著紅酒杯，似乎有些詫異他的到來。
樓風眠狼狽不堪地半趴在地上，衣衫凌亂。
狂跳的心臟並沒有因為逃過一劫而感到平靜。
他緩緩抬頭與塞拉斯對視。
塞拉斯微微揚起眉毛，抿了一口紅酒。
他居高臨下的角度，使得他可以輕易地順著樓風眠敞開的衣領往裡窺視。
粘稠的紅色液體讓他的唇多了幾分血腥。
樓風眠想吐，他覺得塞拉斯這個變態喝的是人血，而不是紅酒。
塞拉斯優雅地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動作宛如擦拭劍身沾染的鮮血一般。
“不是說夜晚不許外出嗎，怎麼還亂跑。”
“上一個亂跑的已經死了。”
塞拉斯邁步走向樓風眠，紳士的朝他伸出了手，並柔聲道。
“甜心，給我一個你寧願違反規則，也要出門的理由。”
他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和威脅，讓樓風眠渾身一顫。
樓風眠大腦飛速運轉，聯想到剛才看到的那些片段。
他絲毫不懷疑，如果塞拉斯聽不到滿意的答案，自已下一秒就會遭殃。
而這時，一直失聯的007終於有了反應。
【007：哇塞，宿主，攻略物件在向你伸手誒，你還在猶豫什麼，快回應他！】
【007：怎麼你睡個覺的功夫，攻略物件的好感度就已經35了，黑化值也降低到72了耶。】
見樓風眠沒理他，007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勁，隨即便發出了尖銳爆鳴聲。
【007：不對，宿主，這個時間點，你不應該是在自已房間裡嗎，違反規則會死的啊啊啊啊！】
樓風眠在心裡冷笑，耶你個大頭鬼，剛才叫你你裝死，現在又開始裝傻，我為什麼會在這你難道不知道？
雖然是在心裡吐槽，但是007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
【007：宿主桑~根據我這邊的資料顯示，在此之前您一直處於睡眠狀態，我也相應的進入了待機模式，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至於你說的裝死，真的沒有哦。】
樓風眠表示呵呵，垃圾系統。
【007：宿主，別生氣，我已經把異常資料上報了，當務之急，您還是先牽住攻略物件的手比較重要。】
——還用你說？
樓風眠又慫又怕的把手搭了上去，藉著塞拉斯的力道站起來。
然後他嬌柔做作的跌到了塞拉斯的懷裡。
塞拉斯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穩穩的摟住了他。
“想你了，睡不著，只好冒險來找你。”
“你會保護我的，對嗎，塞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