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本人沒有母愛
謝昀嚥了咽口水,這會是真忌憚了:“你,你不要亂來——”
“這是沒人了?上門尋仇就帶這幾個人,告訴我,你當時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屎嗎?”
謝昀只覺得腦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整個腦瓜子都疼了起來。
他不是出門尋仇,他是興師問罪!
而且他是世子,是侯府未來的掌家人,想去哪就去哪,誰在自已家會隨時帶著一群人啊?
江玉棠的刀花舞得更快了,她又問了一遍:“所以還打嗎?”
謝昀嚥了咽口水,旁邊的謝三,就是白姨娘生的兒子,因為記在其中一任繼室的名下而成了嫡子的那位。
謝三輕輕一扯他衣角:“好漢不吃眼前虧,大哥我們撤!”
兄弟三人轉身要走,卻發現院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了,英姑和喜兒一左一右的守著,手裡還拿了棍子,跟門神一樣。
大家的臉色都變了,謝昀大喝:“江玉棠,你想幹什麼?!”
“關門打狗、甕中捉鱉,你喜歡哪種說法?”
謝昀一個都不喜歡!
“你想殺了我們?你把我們殺了,你也活不了!”
“我又活不長,有你們陪著,我怎麼算都不虧。”
“我們雖然是小孩,但也從小學的拳腳,真動起手來,死的指不定是你!”
“我死就死了,但揹著弒母的罪名,你們這一窩也廢了,廢了跟死了好像也沒什麼區別,算起來還是同歸於盡,我還是不虧。”
謝昀怎麼說也只是個十歲的孩子,在這之前他就沒見過江玉棠這樣的滾刀肉,他來時的氣勢在這一刻洩了個徹底。
他閉上眼:“那你殺吧,但只許殺我一個,老二老三蠢笨又膽小,礙不了你什麼事,你讓他們走。”
江玉棠挑眉。
她也是沒想到謝昀會有這樣的骨氣,她還以為謝昀會第一時間把兩個弟弟推出來擋刀呢。
她的笑容真摯了些:“我殺你做什麼?我只是活不長,又不是不想活。”
“那你要做什麼?不管你做什麼,本世子都不會認你這個母親的!”
“我本人沒有母愛,你不認就最好了。”
“那你想做什麼?”
江玉棠收起了刀,用對待大人的態度對待謝昀:“我要跟你談個合作。”
“嘎?”
謝昀懵了,剛才她不是說了關門打狗甕中捉鱉嗎?
謝昀很快意識到江玉棠有求於他,底氣一下子回來了,他倨傲道:“你還沒資格和本世子合作!識相的你就放我們走,不然你就殺了本世子!”
這小孩很精,不好騙啊。
江玉棠收起笑容:“那你們走吧。”
謝昀呵了一聲就轉身,但英姑和喜兒還守在那裡,腳沒挪姿勢也沒變,半點沒有要讓他們透過的意思。
謝昀悟了:“你耍我?”
江玉棠微笑:“我怎麼耍你了?我是讓你走了啊,是你自已沒本事走,關我什麼事?”
“江玉棠!”
“我長這麼好看,喊我一聲姐姐你不虧。”
謝昀呸了一聲。
江玉棠就不說話了,她返身入內,給自已倒了杯茶,還抓了塊糕點,坐在廊下,一口糕一口茶的看著謝昀跟英姑她們談判。
很快,談判結束,謝昀敗了。
幾個孩子開始喊:“來人!救命!救命啊!!”
江玉棠喝了口茶:“你們爹去了剿匪,老太太被我氣倒了這會過不來,戚姨娘還在旁伺候,其他姨娘害怕吃我的棍子就算聽到了也不敢過來,二房至七房也沒資格管我們大房的事而且……”
她陰惻惻的,“他們巴不得你們死呢,你們大房的不死絕,他們怎麼上位呢?你們儘管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過來的。”
謝昀指著江玉棠:“你欺負小孩!”
“瞧世子說的,這怎麼能是欺負呢?我分明是很有誠意的邀請你合作呀,要不你們兄弟幾人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幾兄弟頭碰頭密謀了一陣,謝昀臉上又有了傲氣,他走到江玉棠跟前,居高臨下道:“本世子可以跟你合作,前提是,你要有那個資格。”
“哦?”
“我出一道題,如果你能答得上來,我就跟你合作,如果你答不上來,那麼你就要從玉笙居跪著過去向我祖母道歉!”
倒是個孝順孩子,到這境地了還不忘替自已祖母出氣。
江玉棠把糕點吃了,再把茶水喝了,她站起來:“行,你出題吧。”
謝昀很快確定了題目,他高聲宣佈:“我要跟你比算學!”
官家小姐也許會讀《四書五經》《大學》之類,但不一定會讀《綴術》和《九章算術》,自已再出個有難度的題,江玉棠必定落敗。
謝昀嘴角盡是笑意,已經看到江玉棠跪著去集福堂的畫面了。
果然江玉棠皺眉了:“你確定要比算學?”
謝昀一見就知道自已穩了:“怎麼,你不敢?怕輸了要跪著去向我祖母道歉?那就算了,反正在看到你的實力之前,我是不會跟你合作的。”
“既然你堅持,那就比吧。”
反正一會哭的不是她。
謝昀就出題了:“有物不知其數,三三數之餘二,五五數之餘三,七七數之餘二。問物幾何?”
這是《孫子算經》裡面的著名算題,叫物不知數,夫子說了,這題在世上沒幾個人解得出來,江玉棠她一個深閨小姐,要是算得出來,那肯定就是見鬼了!
“我給你半個時辰時間,半個時辰後答不出來就算你輸。”
江玉棠卻在他話落之後立即給出答案:“最小數為二十三。”
謝昀一副見鬼了的表情:“你看過《孫子算經》?”
“沒看過。”
但她小學學過。
“那你怎麼算出來的?”
江玉棠也不能說是心算,於是拿了根棍子在地上比劃:“先算出3、5、7的最小公倍數,分別約去3、5、7得到35、21、15。
三三數之餘二,取數70,乘以餘數2,等於140;
五五數之餘三,取數21,乘以餘數3,等於63;
七七數之餘二,取數15,乘以餘數2,等於30;
把這三個結果相加,再減去105的倍數,就能算出符合條件的最小的數,就這,很難嗎?難道你不會?”
“我當然會!”謝昀跳起來,“再來一題!”
“你要耍賴?”
“我不耍賴!但我還想比!”
“那得有彩頭。”
“賭一百兩銀子!”
“成交!”
謝昀兄弟又密謀了一番,把謝二推了出來:“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