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計劃
第二天，二人安安穩穩地上班，有驚無險的一天很快過去，陳明禮晚上查房的時候遇見了莫青，他似乎專門在等他。
“大忙人啊陳大夫。”
“能不忙嗎，堆了兩天的事。”陳明禮確認床上躺著的病人完好無損，他對完病例，“怎麼了莫警官？”
“哦，就是我們昨天抓到的那個，除了知道他可能叫萬倫，是個泥瓦匠之外，他什麼都不說。”莫青在病房裡來回踱步，“而且他胸口的工牌摘不下來，和他的面板長在了一起，我們只是靠近，工牌下的面板就會血流如注。”
“他的工牌是不是會吸收他的血液？”陳明禮回憶著自已那天看到的情景。
“是的，那工牌就快變成全紅的了，”莫青從兜裡掏出照片遞給陳明禮，“我們之前抓捕的時候，就發現他力氣格外小，而且動作遲緩，所以我大膽估計，等工牌吸收完全變紅之後，他也就差不多要死了。”
“那我們時間不多了啊……”
莫青點頭，他停下來，“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
陳明禮一指自已，“還有我的事吶？您說。”
莫青笑了笑，“我記得之前你和他交流過，所以我想請去和他溝通一下。”
陳明禮想想，也答應了，“等等，我馬上下班了，下班了我去看一眼，但是不能保證啊。”
莫青大喜過望，“沒事，你願意去就好了。”
二人說好，等陳明禮查完房下班，他在辦公室自已的桌子上發現一個灰色漂浮球團。
“這是什麼？”陳明禮有些好奇，他拿起球團旁邊新見的花團錦簇的便籤，“帶上這個和工牌。”
花裡胡哨的便籤和狗爬一樣的字湊一起，這是他們院長的標配。
陳明禮現在一度懷疑院長是不是拿他的觸手寫的字，不然怎麼能難看成這樣。
他揣好球團，這東西手感很奇妙，就像是在抓一團十分蓬鬆的棉絮，若有若無的感覺。
他和莫青一起來到市公安旁邊一棟毫無存在感的建築裡。
“他在最裡面那個監獄，他應該還不知道你認識我們，所以我就不陪你去了，到時候你自由發揮就好。”莫青在監獄門口停了下來，遞給陳明禮一個錄音筆和對講機，拍拍他的肩，“看你的了！”
陳明禮點頭，帶好工牌，順著路往裡走。
走著走著，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感覺周圍環境越來越暗，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看見他和不遠處發光的萬倫。
“明禮？你怎麼樣了？”對講機裡傳來莫青焦急的話語。
“沒事，這是正常現象，不慌。”陳明禮沒停下，接著往前走。
萬倫坐在地上，有些迷茫地看著周圍環境。
很快，他也看見陳明禮，他鬆了口氣，露出一個笑容。
“原來是你，我就說，我還沒到時候，怎麼就要去遊戲裡了呢？”
陳明禮心中微微一動，他沒有吭聲，只是更加走近點。
“不對，我去不了了，我會魂飛魄散的……”萬倫臉色突然一變，有些咬牙切齒的樣子，“李眼那個混蛋！監視我的行動，在吾神面前汙衊我，才惹得吾神生氣，認為我工作做的不好，才……”說到一半，萬倫又嘆口氣，語氣低沉下來，“才讓吾神拋棄我……”
陳明禮蹲在他身前，“你的工作做完了嗎？”
提起這個，萬倫更加瘋狂了，他拖著快死的身體蹦起來，“差兩個，就差兩個！！！我就可以刷完骨牆，就能活下來了！還能重新獲得吾神的青睞！”
陳明禮眯起眼，“兩個？你打算前天考試的時候動手？”
“是，但是，考試系統出故障了！”萬倫一把抓住陳明禮衣襟，“我在考試系統上做了手腳，讓它聯動考試車的動力系統，到時候我遠端操控……但是，它怎麼就在那天出故障呢？”萬倫又哭又笑，臉色肉眼可見的變白，似乎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他胸口的血幾乎是噴湧而出，工牌底色也逐漸覆蓋了他的名字。
“就差一點，就差這一次……明明只要翻一次車就好了……”
陳明禮聽的毛骨悚然。
考試系統故障是因為何素素上了車，何素素和他一樣，同樣滿身功德，所以，拋開平等的物理，所有沾染鬼怪，精神一類的東西都對他們沒用。
而眼前的萬倫，渾身鬼氣纏繞，很明顯，他對考試車系統動手，一定不是用物理方法動的手腳。
否則沒法解釋為什麼一個考試系統能控制一輛車的動力，這倆也不是很搭邊。
“TA給了你什麼任務？”陳明禮趁著萬倫精神狀態不是很清醒的時候抓緊時間問。
“吾神……吾神讓我用十具完整活人的骨頭製造骨牆，在那條路上，說是要用十個人從生到死的怨氣，仇恨和痛苦來阻攔什麼的侵蝕，吾神說至少要十個人，否則侵蝕將會滲透進來……”萬倫的動作逐漸變慢，他低頭看了一眼工牌，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我要魂飛魄散了，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
他的臉上隱約透露出一絲瘋狂，“吾神也選擇了你，我們兩個都是可以自由行走在遊戲和現實之間的人，拜託你，在遊戲裡不要放過那個副本的所有玩家！”
陳明禮一挑眉，“那個副本？路考？”
萬倫點頭，“對！”
“你是那裡的NPC？”
萬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然呢，咱們都是，你問這個幹什麼？”
得到想要的答案，再見萬倫氣息越來越弱，陳明禮露出一個笑容，“沒事，我就是好奇你在哪一個副本里，對了，被你殺死的那些人，靈魂都在遊戲裡吧？”
“在的。”萬倫也笑了，“他們要永遠在骨牆上哀嚎。”
“他們……還有生還的可能性嗎？”陳明禮控制著自已的表情，儘量讓自已看著無所謂一些。
萬倫搖搖頭，在工牌上的紅色徹底覆蓋掉他的名字之前，他提醒了陳明禮，“有，千萬千萬，不要讓他們的血肉和骨頭放在一起，否則他們會在祈名裡復活，吾神會怪罪你的……”
萬倫最後一個字才說到一半，紅色徹底覆蓋住他的名字，他身體猛的一顫，眼睛瞪的渾圓，嗓子裡發出荷荷的氣音，直挺挺地倒下了。
這時，陳明禮周圍的黑暗慢慢開始往裡回縮，哪怕他看著絲毫沒有變化，但是感覺不會騙人。
黑暗從陳明禮身邊掠過，包裹住萬倫的身體，最後融進萬倫體內。
陳明禮再一摸兜，院長讓他帶著的球團已經不在了。
他把錄音筆還給莫青，雖然他們剛剛已經從對講機裡聽完了全程。
此時莫青和他的同事一個個表情都很凝重，“八個人，他殺了八個人！”
陳明禮嘆口氣，“至少我們救下了兩個人。”陳明禮的心情雖然不是很好，但也不至於太過憤怒，“而且那八個人還能在遊戲裡復活，雖然……”
能救一個是一個，萬一以後有能讓他們回到現實的方法呢，陳明禮腦子裡已經構思好了怎麼救人。
至於剛才萬倫提到的，救人會讓他的神生氣……
他的神生氣，關陳明禮什麼事？
應該說，他們早就是仇人了，看見仇人生氣，他就痛快。
看見李眼和萬倫之後，他就明白，他和他們絕對不死不休，那是一種莫名其妙但又無比堅定的仇恨，而這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陳明禮確信，能讓他倆成這樣的“神”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莫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遊戲……”
陳明禮回以微笑。
遊戲是不能被明確提起的東西，所以莫青也不會具體去問，他只是擺擺手，告訴陳明禮有事都可以來找他之後，就讓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