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飯店裡21英寸的彩色電視機裡,正在播放九八世界盃,法國與巴西的決賽集錦,馬可波羅的身影,奔跑在綠茵場上。,好像還說了一句雙槍會給出答案。
飯店裡,為數不多的幾個桌子上,幾乎坐滿了人,此時,大家的目光也都望向電視,目光灼灼的懷念著那場比賽。
“人法國就是踢的好,3:0贏巴西。”
“主要是馬可波羅,足球隊裡,就得有個球星,有個榜樣!”
“想想,咱們去年衝擊世界盃的那場球,踢的簡直臭死了,球還能那麼踢?”
“去年,好像也不能全怪球員,教練沒頂住壓力,嘖,反正是可惜了,誰能知道卡達居然能挺-進世界盃呢?”
“急什麼?仗不是一天打完的,咱們國足衝擊世界盃也得一步一步的來,十年,我預計十年之後,咱們的國足打巴西平法國,那世界盃的領獎臺,必須得有咱們國足一席之地!”
“十年?十年太久了,我賭五年,五年要是還拿不到冠軍,那就不叫男足,連娘們都不如了。”
“你得了吧,你懂球嗎?你懂世界盃嗎?張開嘴就瞎嘞嘞,人家世界盃四年一次,你賭五年?……”
一群大人,圍著電視,邊喝酒邊議論,時不時有一陣小爭吵,引發眾人,大笑。
小小的飯館裡,祥和一片!
江洋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點了一個小鍋的鐵鍋燉大鵝。
老闆娘送來了茶水,江洋為許振洲倒了一杯。
振洲的目光,從電視上依依不捨的挪開,喝著茶水,湊近我,小聲問,“洋哥,你說……咱們國足衝出亞洲走向世界,真得用十年?”
“十年太久了吧?咱們抗戰才打了八年呢!”
不過,問完之後,許振洲又自問自答的點點頭,“也確實,這一批我們國家男足的腳也太臭了,除非換一批踢球的!”
我只笑笑沒說話!
我不知道,許振洲要是知道了,男足以後多少年的固定戰術,全隊衝到對方禁區躺倒,找點球,會是什麼表情? 哈哈哈哈。
不過,他不準備告訴許振洲實情,畢竟人對自已喜歡的事情,還是要留點希望的好!
“喝水!”我又給振洲他倒了一杯茶水,但是他卻疑惑的看著我。
“洋哥,你這笑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說的不對?那你假設一個時間段,你說,咱們男足啥時候能衝出亞洲走向世界?”
我想了想:別說,男足確實有一次衝進了世界盃,那就是02年那次,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次純屬運氣,最後,也是被人家薅的一球沒進,可相比起來,那也算是巔峰時刻了。
“下次世界盃吧!”他脫口而出。
“真的?”許振洲的雙眼霎時就亮了。
“嗯!”江洋點點頭,煞有介事,“去年衝擊世界盃,其實我們是有能力的,只不過是,我們缺少大賽的經驗,再給幾年練練戰術,下次世界盃應該沒問題的。”
為了讓自已說出口的話,不那麼突兀,我又假裝專業的解釋了一句。
聞言,許振洲的雙眼瞬間晶瑩,對於國家的榮譽,他看得非常重!
對我的話,又無比的信奉!
頓時,情緒就上來了,“馬德,我就說,咱們想要幹成的事,要麼不幹,要幹準會一鳴驚人!!!”
“老江,慶祝一下吧,高低得喝個‘勇闖天堂’!”
話落,江洋招手,跟老闆娘要了一瓶‘勇闖天堂’。
【來吧,來吧,相約九八,來吧,來吧,相約一九九八……】
電視裡播放的廣告結束,《相約一九九八》的歌聲響起來。
此時,老闆娘也將鐵鍋燉大鵝端了上來。
是一個小鐵鍋,墩在飯桌中間的凹洞上,老闆娘將鍋蓋掀開,一陣白色的熱氣升騰而起,香味撲鼻。
熱氣散去,鐵鍋裡,有鵝肉塊,土豆,豆角,鍋邊貼著一圈,又薄又脆的玉米麵餅。
沒錯!
這就是我夢中,想了千百遍的家鄉味道。
“老江,快吃,我饞這一口十多年了!”
話落,我先揭了一個玉米麵貼餅,一口下去,滿口留香。
98年的玉米麵貼餅,確實滿滿的玉米味!
“什麼十多年?上週日不是剛吃過嗎?”許振洲不解。
聞言,我只能尬笑兩聲,差點忘記了,上週日是李諾娜的生日,他為了給李諾娜過生日,特意請一幫子人,吃過一頓。
不過許振洲也沒有等待我回答,他擰開勇闖天堂,非常莊重的為我倒了一杯,舉起杯,“來洋哥,走一個!”
話落,不由分說,在我端著的杯上,重重的碰了一下,神情彷彿比老子還要重生,“兄弟,回頭是岸!”
“……”我尼瑪直接愣了一瞬,不明白許振洲何出此言?
“香菸愛上火柴就註定被傷害,在愛的世界裡,沒有誰對不起誰,只有誰不懂得珍惜誰。”
“有時候執著是一種重負或者傷害,放棄卻是一種美麗,想開了,天還是藍的,樹還是綠的,你依舊是美麗的,不管怎樣,兄弟我都會站在你這邊,做你背後堅強的大樹……”
“哈哈哈……”我這下聽懂了,原來這小子是在開解他啊?
許振洲神情飛揚,像是在朗誦一首詩,我真的實在忍不住爆笑出聲。
但臉上雖然是在笑,內心卻彷彿滴血一般,朋友中,也只有振洲才這樣一心為了他好吧?
“你笑什麼?兄弟我為了開解你,一堂自習都在背這段!”
我一臉感慨,伸手拍了拍振洲的肩膀,“振洲,你真是我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什麼都不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來,幹了!”
勇闖天堂入嘴很辛辣,滑進肚子裡卻很熱情和舒爽,就像振洲他對我的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