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跟蹤
按理說這次調查無果後，黃玉田不至於因此喪命。
就算吳山奎等人再蠢再張狂，也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動手，畢竟太扎眼了。
其中隱情，方十一一時之間也參不透。
下午上班後，程浩王肖都在，這讓人挺意外的。
“嘖嘖，小東西，挺牛逼的，鎮長的面子也不給，不想在鎮上混了？”
王肖出言譏諷，再無往日和善。
“少說兩句，人各有志，不上咱們的船，淹死了可別怨誰。”
程浩也不忘威脅兩句，好像不這樣幹，就無法表忠心一樣。
面對冷嘲熱諷，方十一沒有回應，只是心中冷笑不已。
這些人可都是任他採擷的政治資源，乍看之下，也是分外可愛。
辦公室沒人再說話，他也樂的清靜，開始寫些文章，尤其是關於農村鄉鎮經濟，以及發展農業產品和後續產業鏈條等問題。
還有柳坪鎮淡水魚養殖、蔬菜和水稻種植等等，不一而足，畢竟以上一世的眼光，寫這些還是可以的。
期間程浩兩人離開，他也沒有注意。
快下班的時候，他找到劉明，說身體不舒服，明天請一天假。
劉明狐疑，覺得他也翻不起什麼風浪，就答應了。
第二天週五一大早，方十一坐上了帆布蓬車，趕往青山縣城。
灰綠色的篷布用鋼筋撐著，車廂兩邊綁著長條木板，地下還有幾隻小板凳。
早上人不多，汽車顛顛簸簸，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縣城。
簡單吃過早餐，方十一朝青山路和城北路的交叉口走去。
如果沒記錯的話，在下個週末的8月12日16：59分，這裡將發生一起交通事故，一個5歲的小女孩被撞身亡。
方十一當年看了報紙，惋惜不已。
直到多年後，在一次飯局聽人醉酒吹噓，才得知女孩居然是剛上任的縣長李雲山的女兒。
只是當時京城李家已經沒落，他也沒多在意。
可現在，這個十字路口，也成了他的十字路口。
回憶報紙上的模糊照片，他找到了西北角二樓的牌匾──軍峰格鬥。
走上二樓，裡面差不多一百多平的樣子，有幾人正在對練。
“兄弟，想練格鬥？”
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見有人進來，上前問道。
看著眼前的青年，其資訊在方十一腦中浮現——韓志軍，退役軍人，縣公安局治安大隊隊長，他父親韓琦，縣委常委，縣人武部部長。
“我想體驗體驗，不知道怎麼收費？”
“你要真喜歡，試試再說，我們也不靠這個掙錢，純愛好。”
“那感情好，我叫方十一，在柳坪鎮上班，不知怎麼稱呼？”
“韓志軍，叫我軍哥就行，來我給你介紹下幾個兄弟。”
方十一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如果“軍哥”知道上一世他被自已整進去踩縫紉機，不知還會不會這麼熱情。
韓志軍鼓掌，讓幾人停下，開始介紹。
打量著面前四人，他們的資訊也一一浮現。
柳高峰在縣紀委班，父親縣組織部常務副部長。
曹斌在電業局上班，方將和馬智勇應該是退役不久。
“我們都是退役軍人，本著退伍不褪色的精神，開了這家格鬥館，歡迎加入。”
韓志軍很是熱情，幾人也都眼中放光，方十一有些惡寒，一時不知道是否是進了狼窩。
互相打了招呼，韓志軍讓幾人繼續，他親自招呼方十一。
“這衣服乾淨的，換上後咱們開始。”
韓志軍有點迫不及待，格鬥館開張不久，平時就他們幾個，早都玩膩了，好不容易有個主動送上門的，怎麼能輕易放過。
半個小時後，兩人大汗淋漓。
“十一，不錯嗎嘛，來咱們對練一下。”
“好的軍哥，不過你可得輕點，不然我可受不了。”
“嘿嘿，放心，你是第一次，我自然得輕點。”
韓志軍收著力氣，快速出拳，方十一慌忙躲避，開始熟悉剛才的動作，他自然看出對方的渴望，所以極力配合。
期間柳高峰和曹斌接了電話，匆匆走了，只剩下方將和馬智勇一邊休息，一邊觀戰。
直到中午，方十一全身痠疼，依舊咬牙堅持。
“兄弟，可以啊，有毅力！”
韓志軍豎了個大拇指，顯然對方十一滿意至極。
“走，哥帶你去吃飯。”休息過後，韓志軍起身說道。
“啊？該我請才是，這學費還沒交，又蹭上飯，哪能行？”
“廢什麼話，哥看你對眼，跟我走就是。”
韓志軍帶著方十一，沿著青山路走了幾百米，直接進了縣公安局。
“軍哥是人民警察啊？”
方十一故作驚訝的問道。
“是啊，你可別犯事，不然讓我抓到，可使勁招呼你。”韓志軍開玩笑道。
方十一暗笑，不過上一世，能被自已整的人，大多算是好人，而韓志軍正是有著軍人的正直剛毅，能為民辦事，十分可靠。
吃了飯，又打包了兩份，兩人又回到了格鬥館，曹斌和柳高峰已經回來了。
“沒事的時候，我們喜歡呆在這裡，反正離局裡就幾步路，曹斌柳高峰上班的地方也不遠。”
幾人喝著茶，開始閒扯，不多時就稱兄道弟的熟絡起來。
而方將更是參加過對猴子的反擊戰，身為偵察兵，講起戰場見聞，讓人震撼不已。
下午韓志軍、曹斌和柳高峰都有事，方十一跟著方將和馬智勇練了一陣，約好下週末過來。
回到柳坪鎮，週六上班。
果然調查組無功而返，接下來幾天，除了被嘲諷幾句外，也沒事發生。
直到一週後，黃玉田在街道賣魚，被幾個混混給打了，方十一立馬警惕了起來。
他有些糾結，如果有動作，肯定會被發現，可想到一條人命，他還是決定看一看，反正明天就是週末了。
傍晚，他遠遠跟著趕回家的黃玉田。
果然十幾分鍾後，路邊玉米地裡竄出一夥人，把黃玉田套上麻袋，直接扛走了。
方十一怕被發現，隔著好遠，小心的跟著，最後到了一個廢舊的土房子。
等到他潛伏到牆角時，黃玉田已經開始慘叫。
“狗東西，好好活著不好嗎？非得給大家找不自在。”
“你們有種弄死我，我一定會告倒你們的。”
伴隨著黃玉田的慘叫和對罵，方十一聽出吳山奎和劉明都在。
不過看樣子，這些人只是想教訓一頓黃玉田，並不想殺了他。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沒證據也想告倒我，做夢了。”
吳山奎粗壯的聲音，充滿了鄙視。
“草，你們搶我魚塘，賣煤礦、砂子的賬本都在我手上。”
被打急了的黃玉田突然喊了一句，讓屋裡的眾人陷入了沉默。
方十一暗罵了聲“蠢貨”，知道壞事了，這不是打著燈籠拾糞——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