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沅站在臥室門口默默無語。
一樓有一個臥室，是談爺爺的。二樓有兩個臥室，一間是談沅的，另一間只有個光床板。
談沅出門之前讓李舒禹睡的就是光床板那間房。
他忘了裡面什麼也沒有。
還好李舒禹晚上也出門了，不然依他的性格，說不定真躺上面了。
兩人把房間簡單打掃了一下，床板上厚厚的灰被溼毛巾一抹，本色就顯露出來。
談沅把黝黑的毛巾丟在水盆裡，走到客廳找被子。
二樓客廳有一個大衣櫃，裡面放著談沅和爺爺的衣服。
談沅怎麼看也不覺得這個衣櫃像是放有被子的樣子，但還是死盯著。
李舒禹洗著毛巾，確定談沅看不見他，才抬頭。
談沅臥室的門敞開著，剛剛經過的時候餘光看到了幾眼。
他的床是一個帶儲物功能的高箱床，掀開床板下面有很大的空間可以儲存被褥之類的大件床上用品。
李舒禹以為他知道，所以沒說。
但是看著門外談沅盯著衣櫃，大有一種找不到被子不罷休的架勢，還是開口了。
不然他今天晚上別想睡了。
“那個……”
“幹嘛？”談沅還在跟衣櫃較真。
“你的床挺大的。”
“用得著你說？”
“……”
脾氣也挺大。
李舒禹咳了一聲，“我是想說，站在床尾應該能把床板抬起來。”
沒有回應。
李舒禹剛準備再說點什麼，談沅朝自已臥室走去。
談沅移開被子，掀起床墊往上抬了抬，李舒禹過來幫他撐著。
談沅試了試，還真能開啟。
床板的一半掀起來，下面塞滿了被子褥子。
談沅一手扶著床板，一手去撈被子，嘴也沒閒著，“你不早說。”
害得我在那找半天。
李舒禹臉色終於變了變，“……這是你家。”
……
我就多餘問。
談沅多拿了幾條厚褥子，還是和李舒禹一起把床收拾好。
拿著除蟎噴霧，轉著圈把房間各個地方都噴了一遍，心滿意足的準備回去睡覺。
“謝謝。”
談沅剛抬起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眼珠一轉，奇思妙想冒出了頭。
談沅閃到李舒禹旁邊坐下，“怎麼謝？”
李舒禹顯然沒想到還能這樣，一般人聽了謝謝不應該回一句不客氣嗎？
但談沅不是一般人。
李舒禹短暫的蹙了一下眉，看著像是在思考。
談沅不給他思考的機會，“我能問你題嗎？”
勤奮好學的談沅同學的當然要抓住每一個讓他進步的機會。
這麼大一個學霸，不用留著過年嗎？
發過的誓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啊沒關係，反正在談沅心裡，發誓跟呼吸一樣簡單。
李舒禹短暫怔愣，很快側過頭，“……能。”
“這可是你說的，”談沅站起來，拍了拍手，“睡覺吧。”
折騰了一天，談沅把自已裹在被子裡，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睜眼，已經快十一點了。
開啟手機，點開99+四人小群。
呆地：@芝麻餡 中午火鍋吃不？
曦熙公主：@芝麻餡
郭安航：@芝麻餡
……
……
芝麻餡：你們昨天不是剛吃過？
呆地：你昨天吃過飯今天就別吃了。
談沅傳送一個“朕知道了”的表情包。
十中的宗旨是，就算天氣冷的該穿棉襖了，也必須把校服穿裡面，校服褲子是必須焊腿上的。
談沅往包裡塞了兩件厚外套，一些換洗貼身衣物。
零食什麼的等會兒路上買就行。
談沅拎著包揉著眼下樓，看見李舒禹坐在餐桌前在寫著什麼東西。
“早啊。”談沅把包扔到沙發上，然後去洗漱。
“早。”李舒禹看了眼表。
談沅昨天已經給了李舒禹一套新的洗漱用品，現在它們整整齊齊的擺在洗漱臺一邊，要不是上面沾有水漬，談沅簡直要懷疑他根本沒用。
順了順自已的炸毛，談沅走回屋。
“何埭叫我吃飯，你……”
“我去買點東西。”李舒禹把書塞進包裡，拉上拉鍊。
談沅其實想問他要不要一起去，但一想李舒禹好像和何埭他們沒那麼熟，估計會尷尬。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談沅隨口又問，“買什麼啊？”
李舒禹很認真道，“床上用品。”
“？”
談沅坐下，聽他說完，這才知道李舒禹上個星期沒住校。
“那怎麼不回家拿？”
家回不了。
昨天宋擁華給他發資訊，那個人沒抓到。
談沅看著李舒禹的表情，這才意識到自已可能說錯話了。剛想道歉，李舒禹比他先開口，“不用管我，買完直接去學校就行。”
家裡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然宋擁華也不會讓李舒禹跟著他回家。
別人的私事，談沅也不好多問。
鎖了門，兩人並肩往公交站走。
一路上，談沅都在手機上戳戳點點。沒發現李舒禹的目光好幾次悄悄落在他身上。
一路無言。
二十八路公交車到十中總校，何埭說的火鍋店就在旁邊。
公交車與兩人擦肩而過，在不遠處站定。
兩人距離公交車還有一兩百米。
李舒禹正想提醒他車到站了，突然聽見旁邊人很小聲說了句“搞定”。
接著自已的手腕被拽住，在旁邊人的牽扯下，跟著奔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