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舊時套路不合宜,致勝也需靠出奇,舉手之勞尚可解,何必大肆做小題?

陵容聽罷這話,自覺無言以對,只能靜默不語,遂端起茶來,輕輕抿了一口。

“陵容,你若還願意拿本宮當姐妹,就該與本宮坦誠相待才是。”

“陵容已經說過了,姐姐想問什麼,只管問,妹妹定會知無不言。”

“那好,我來問你,瓜爾佳氏與皇后,在本宮修行期間,有沒有差人去寧古塔算計我的父母家人?”

“原來是問這個?姐姐多慮了,據陵容所知,這倒沒有,況且,也沒這個必要。”

“沒這個必要?這話怎麼說?”

“只要除掉了姐姐,甄家也便沒了靠山與依傍,無異於釜底抽薪,皇后何必還要大動干戈去算計姐姐的家人?恕妹妹說句大不敬的話,即便甄伯父和甄伯母真的沒了,也不妨礙姐姐‘捲土重來、鳳凰還巢”呀。”

“這是什麼話?”

“姐姐細想,畢竟,皇上牽念的是姐姐,只要姐姐一天不‘歿’,甄家就還有機會‘平冤昭雪、東山再起’。”

“是麼?既然如此,陵容,那你當初又為何會往獄中投放老鼠,試圖將我父親置於死地?……”

一語未了,陵容已被嗆了一口茶,不斷地咳嗽起來,陵容忙藉著帕子掩了口,轉過身去,咳個不停。

甄嬛見狀,只得轉身向門外喚道:“寶鵑!”

寶鵑忙探身進來,問:“娘娘有何吩咐?”

甄嬛用目示意寶鵑,去給陵容拍拍後背:“看樣子,方才你家小主嗆水了。”

寶鵑忙趨身向前,幫陵容摩挲前胸,拍打後背,半晌,陵容方倒過氣來,擺擺手,示意寶鵑先退出去。寶鵑點頭稱“是”,又給甄嬛行了一禮,遂退出門去。

“姐姐……讓姐姐見笑了,恕妹妹失儀。”陵容清了清嗓子,羞慚道。

甄嬛垂下眼簾,不疾不徐道:“無妨。妹妹別多心,今兒我不是來向妹妹興師問罪的,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畢竟已屬前塵往事,是非恩怨已無關緊要,我只是有些疑惑不解罷了。”

“姐姐如此聰慧,還有什麼不能自解的?——彼時的姐姐,懷有八個月的身孕,皇后授命陵容來毒害甄伯父,不過是‘項莊舞劍’罷了。甄伯父一死,便可驚動姐姐的胎氣,姐姐大驚大怒之下,便極有可能會一屍兩命。這才是皇后想要的結果。”

甄嬛點點頭,幽幽道:“明白了,後來的本宮,身往甘露寺,不僅被廢黜,且無孕一身輕,並已形同‘階下之囚’,皇后自然也就沒必要再去算計我的家人了,是麼?”

“是。妹妹想說的,正是這個意思。”

“可是,我還有一事不明,皇后怎麼竟肯對本宮“手下留情”呢?在甘露寺裡下手,是多好的機會?比如,讓靜白偷偷在我飲用的湯飯裡做手腳,或趁我上山之時,從背後推我一把,或趁我去河邊洗衣之時,將我推至河中——”

“不,她不敢。”陵容篤定道。

“不敢?”甄嬛扭過頭,側臉注視著陵容,道:“難道是忌憚太后?”

“不,僅憑太后一已之力,根本就保護不了姐姐。”

“這話怎麼說?”

“姐姐知道,太后一心想要保全的,也不過就是烏拉那拉氏家族的榮耀。她要讓皇后的寶座永遠把控在烏拉那拉氏家族的手中,因此,即便皇后違逆了太后的意願——暗算了姐姐,那太后頂多也就是偷偷訓斥皇后一頓,絕對不敢張揚出去,並把事鬧大。皇后正是捏準了太后的軟肋,才敢如此囂張,為所欲為。不僅敢強害嬪妃、還會殘害皇嗣。甚至,後來還會私下裡頂撞太后、踐行忤逆之事。”

“既然如此,那依你所說,皇后未對本宮下手,忌憚的是什麼呢?”

“自然是皇上!”

“皇上?”甄嬛難以置信的反問道。

“是,皇后忌憚的當然是皇上,所以,皇后不敢要了姐姐的命。她不敢。”

“呵,呵呵,這就讓人聽不懂了。本宮自從去了甘露寺,皇上都不許讓人在朧月面前提起‘菀嬪’二字,聽說,還為此仗殺了一名宮女和一個太監。恐怕連皇上都巴不得我早點死呢,皇后怎麼會因忌憚‘他’——而不敢殺我?由此可見,此理不通。”

2:看似無情卻有情,胸中藏真未言明,近鄉情怯源於愛,痴心之人永難贏

陵容聽罷這話,長長嘆了口氣,低頭擺弄手上的絲帕,沉吟不語。

“怎麼了?難道,本宮說的不對?”

“姐姐如此聰慧,怎能看不懂皇上的心意?”

“皇上若真的想讓姐姐死,不論打入冷宮讓其自生自滅,還是打入慎刑司讓其辛勞命卒,亦或是欲加之罪、果斷賜死,皆在舉手之間、皆在一念之間。

可是,這些慣例刑罰,皇上卻一概不用,而是任由姐姐自請出宮去‘甘露寺’修行,皇上此舉,不是很令人質疑費解麼?”

甄嬛聞聽此言,心中已經恍然,卻故作不懂,反問道:“這有什麼想不通的,不過是皇上厭棄之下、卻又顧及我剛生完朧月,不忍殺之罷了。索性把我遠遠地打發了,眼不見心不煩,既免得髒了他的手,又省得被人詬病君王薄倖——僅此而已。”

陵容搖搖頭道:“姐姐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呢?姐姐把皇上激怒到如此地步,皇上都未曾下令誅殺,足以說明,皇上對姐姐用情至深,難以割捨。姐姐身處甘露寺,皇上至少還有個念想,還有‘可以回頭’的餘地——

皇后跟隨皇上多年,自然更懂得如何揣度聖意,讓姐姐活著,是皇上心中潛藏的、不可逾越的底線,皇后自然不敢以身涉險。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讓靜白百般羞辱姐姐,讓姐姐生不如死、萬念俱灰,乃至自殘自戕,永無回宮之可能。

彼時,姐姐即便活著,也是‘風華不再、容顏凋零’,這樣的姐姐,將來皇上縱然陡生出懷舊之情,一旦親眼目睹了‘這樣的’姐姐,也會“愛意全無、心灰意冷”了,君王本性自古如此——‘色衰而愛弛’。”

甄嬛聽罷這番話,不禁有些動容,沉吟半晌,眉頭微蹙道:“心口不一,終究害人害已……”

“姐姐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罷了。由此可見,當初,皇上對本宮並非‘全然無情’了?”

“那是自然的,要不然,皇上怎麼肯‘以君王之尊出爾反爾’,親口下令將姐姐逐出宮去,又親自命人接回姐姐?”

甄嬛嘆了口氣,感慨道:“可惜,當時本宮並不能明白其心意,以至於釀成——唉,罷了。不再提了,心累的很。”

陵容見甄嬛有些厭仄仄地,似乎已經意興闌珊,便知趣地站起身道:“時辰不早了,妹妹也該回去了,姐姐還是好好歇一會子吧,方才看著,姐姐的氣色似乎不大好,有疲憊憔悴之態。”

“嗯,也好,那改日得閒了,妹妹再來宮裡坐坐。但願你我姐妹,還能如從前一樣。”

“是,姐姐能如此想,妹妹求之不得。”

“佩兒。”甄嬛轉身喚道。

“娘娘,有何吩咐?”佩兒忙抬腳走進門來。

“去把那張‘鳳穿牡丹’的花樣子給安小主取出來。”佩兒應了聲“是”,便轉身進內室去取花樣。

須臾,佩兒出來,將包好的花樣遞於寶鵑。陵容行禮道:“那妹妹就先告辭了,待改日再來探望姐姐。”

“好。妹妹慢走。”甄嬛微笑著點點頭,目送著陵容離去。靜默了許久,方低聲自語道:“果然,眉姐姐的疑心並非空穴來風,只是,不知這會子,眉姐姐那邊怎麼樣了?”

要知眉莊去‘養心殿獻茶’是否順利,皇上又會袒露怎樣的“真情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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