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靜的話，司遇湊近離牧的脖頸，溫熱的氣息繞著離牧，“我會向你證明，我像我所說的說的那麼厲害。”
“司遇！幹什麼呢，給我站起來！”吳靜咆哮。
司遇極不情願，慢慢的挪動尊貴的屁股站起。
一隻蚊子也是不長眼，繞著司遇嗡嗡飛。
司遇飛快的吐了下舌頭，恰巧就被吳靜眼尖的看到。
吳靜：“你幹什麼呢！”
司遇無辜歪頭：“有蚊子。”
吳靜狂怒：“有蚊子你吐舌頭幹嘛！”
司遇一本正經：“擔心它咬我的帥臉，”
“所以裝青蛙嚇嚇它。”
班中沉默了一瞬，轉而陷入一陣笑聲中。笑得最響得就屬楊柯，眼角還掛著幾滴淚珠，指著司遇：“不是哥們你上輩子蛙神啊？”
班中的笑聲更響了。
司遇表示很受傷，對著吳靜語氣遲疑著：“老師，那我能坐下了麼。”
吳靜表示更受傷，嫌棄的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坐下。
結束了這個小插曲，吳靜繼續宣讀成績相關的事。雷厲風行，“這次，我們班的成績出來了，但是……”吳靜頓了頓。
班裡譁然，哀怨聲連天。
吳靜清清嗓子：“我們總評第一，年級前十佔了七個！”
“Vocal，不敢相信！”
“所以都是誰啊！要抱大神大腿了。”
吳靜也是笑意不斷，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現在，我來宣讀。”
“班級第一，年級第一：司遇！”
離牧也很詫異，僵硬的回頭看司遇。不過此時他可能嗜睡症犯了，趴桌子上不動彈。離牧敲了敲司遇的後腦勺，“叫你呢。”
司遇此時仍迷糊著，抬頭巡視周圍，發現同學都在看他，“你們怎麼都看我，我有點內向，現在好害羞啊。”話是這麼說，口氣卻不怎麼害羞。
司遇大大咧咧地問吳靜，“怎麼我今天很帥麼，你們怎麼才發現啊。”看了看周圍人的表情，又撓撓頭，“怎麼，我考了年級第一麼？”
學霸不可怕，但沒鼓足全力就已經頂尖的學霸才可怕！
司遇看著同學們O型的嘴唇，笑著看向吳靜：“怎麼？我猜對了嗎？”
吳靜點頭。司遇對這個結果感到不怎麼意外，畢竟他從小就爭氣，拿過的獎不在少數，除了嗜睡症突發時。
司遇壞笑著向周圍人比了個飛吻，長腿邁向獎臺拿走寫著成績的小紙條。
受到飛吻的同學們：謝謝，感覺賤賤的。
吳靜：“好，現在是班級第二，也就是年級第二，汪景。”
汪景沒多大表示，只是靜靜的拿著成績條回到座位。眾人也沒什麼驚訝，在北高，第一不是司遇就是汪景。司遇不是第一就是倒數。
吳靜繼續道：“接下來恭喜學委宋菻，班級第三，年級第五。”
學委宋菻一直沒怎麼說話，整個人冷冰冰的，很低調。
吳靜：“第四名，周窈。第五名，離牧。第六名，張槿芊。第七名，陳晨。”
聽到吳靜念自已名，離牧鬆了口氣，還好沒差的離譜，這次發揮的也不錯，年級第八。
吳靜笑咪咪，“好了同學們，再自習幾分鐘就可以自由活動一會兒。九點到十一點上兩節晚自習哦，別、忘、了、哦。”
班中又一陣哀嚎。
離牧正聽著，被司遇戳了戳脊梁骨。接著一塊小紙團飛到了他的桌上，吳靜也沒說什麼。
不用想，就知道是後桌的司遇。
離牧開啟小紙團，映入眼簾的是一手好字。字跡行雲流水，遒勁有力，如遊絲，如雲龍，突然一落，而來去無跡，字外有筆，字外出力，不浮滑，也不拖沓。
但司遇頂著那手好字，也得卻不是什麼好內容。
紙條的中間處寫著：想跟哥哥同居。
離牧回：別問我，先問我室友的意見。
離牧將紙條揉成一團，隨手丟回去。
司遇正準備繼續扔時，吳靜發話了。
吳靜：“司遇！離牧！我剛盯你倆一會兒！想著你們許會認識到自已的錯誤，結果你們卻變本加厲！給我站外面去。離下課就幾分鐘，你倆急不可耐了是吧！”
司遇轉了轉腦筋又一本正經，“老師，我們其實在研究拋物線。”
楊柯又傳出爆笑，引得全班也笑起來。
吳靜扶額，揺了搖頭，“我管你研究什麼拋物線反射弧，站外面去！”
司遇灰溜溜地拽著離牧站到教室外。
八點多的夜晚，天已經完全黑透，月透著初秋的韻致。秋日的月光融在夜風裡，校園裡燈光如織。
離牧頭頂傳來司遇的聲音。
“所以，哥哥你同意麼。”
聲音轉而被下課鈴淹沒。
離牧沒聽清，“你剛說什麼。”
同學們蜂擁而至去往食堂，彷彿惡狗撲食。司遇很自然的拉起離牧的手，輕輕摩挲了下他的指關節，引得離牧一陣戰慄。
司南望著他，眼眸染著星點笑意，“走帶你去吃晚飯。”
離牧的手被輕拽著，向學校的林蔭小道奔去。小道旁是一排排樹林，葉子密而濃綠，因為隱蔽性好，總有小情侶壯著膽子在此地偷情。
離牧在棵樹下隱隱著到兩個身影在相擁親吻，都留著長髮，似乎今早見過。
離牧望著她們，司遇看著離牧。
司遇：“那是我們班的雙胞胎。叫李春暖，李秋寒。”
離牧聽後沒說什麼，轉身離去。
司遇大步跟上離牧的步子，思考了會兒問：“哥哥，不喜歡同性戀麼。”
離牧搖了搖頭，“只是覺得我們不應該偷看。”
司遇似也想著什麼，過會兒又拽著離牧的手興高采烈的奔去。
離牧就這麼被司遇帶著，到了樹林外的一個小賣部。
“奶奶，我回來了！”司遇似乎很高興。
一個穿著簡樸的老太聞聲從後屋出來，看到來人笑了起來，“小魚兒來啦，考試考怎麼樣啊？”老太笑得臉上的皺紋褶起，但也不難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兒。
司遇也滿臉含笑，哄娃娃似的，“奶奶，我帶朋友來這吃個晚飯。考試也還行。”
老太這才注意到離牧，臉上堆笑，“帶朋友來也不提前說說，不然我還能提前準備準備。”說罷便笑著看向離牧，故作認真，“你可別嫌棄老太我做飯難吃啊！”
聽到提起自已，離牧回神，“嗯，謝謝奶奶了。”
司遇便拉起離牧的手，向後屋走去。
後屋的佈置很簡單，是個簡易的小廚房。中間一堵牆隔開，另一邊是個小臥室，一張床一個櫃子一張木桌几個小凳，便是它的全部。
司遇邀請離牧臥室的小床坐下，離牧環顧四周，牆皮有些已經褪去，露出水泥的灰色調。但桌子被擦的一塵不染，隱隱透著光亮，不難看出主人很愛乾淨。
司遇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露出白牙，瞳孔裡暈開一片暖光，“哥哥，我們這算見家長麼。”
離牧也不蠢，聽出司遇語氣中的調情，目光閃了閃。語氣不怎麼好，“怎麼？我們確定關係了？”
這下輪到司遇發懵了，臉色不太好，露出點點窘迫。
兩人就這麼耗著。
離牧最先開口，語氣平靜，“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總是這副態度，或許你對別人也是這樣。但總歸來說我們只認識兩天不到，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開的好。”
司遇捏了捏指關節，手指握拳，那是他心情不好的表現。他面露難堪，尷尬的道歉著，“抱歉，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此刻的氣氛降到冰點。
“小魚兒，帶著你朋友吃飯啦！”老太熱情的在廚房吆喝，轉身進門就覺得氣氛不對。佈滿老繭的手掌緊張的撮了撮，小心翼翼的詢問，“怎麼啦，你們吵架了嗎？”
離牧露出一抹笑，“奶奶，沒什麼。被菜的香味給吸引到了。”這事總歸不能給老太告狀，本就年紀大了，操心的事多，不要麻煩的好。
“是啊奶奶！今天的飯比之前都香！真的是香飄十里了啊。”司遇也迎合著。
老太又恢復了笑容，熱情的招呼兩人吃飯。
桌子上的都是家常便飯，但也足以讓人垂涎三尺。
秋日，一盤油炸小黃魚在上桌，糯米的外表被炸的很脆，外酥裡嫩；剛出鍋的饅頭雪白滾圓，表面更是光滑誘人；小米粥也不錯，濃烈的米香味隨著勺子的攪拌在小屋裡瀰漫開來，很暖胃……
離牧用筷子夾了條小黃魚，小口小口咀嚼著，細細品嚐。外層焦脆，內層綿軟，混合著花椒和孜然的調料粉，極有一番滋味。
離牧笑著望向老太，“奶奶，您考慮開個班兒吧，我想學。”
老太笑得合不攏嘴，口口應著。
一頓飯下來，老太太被離牧誇的很是開心，臨走時還給他塞了把橘子。
司遇：“奶奶，他不愛吃橘子。”
老太揮了揮手，示意司遇趕緊滾，佯裝不耐煩，對著離牧道：“看著招人疼的小臉呦，你說是我乖孫該多好，橘子都是自個種的，老甜了，拿著。”
兩人同老太告別。
兩人一路上都在沉默。
離牧隨手剝開一瓣橘子，遞給司遇，那人也沒接說不愛吃。
離牧也不矯情，沒強人所難。
往唇裡放入一瓣橘子。
真的像老太所說般甜，齁甜的那種。
但是有點涼，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