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晨姐,你看外邊!!”我尖叫著指著陽臺的方向,剎時間閃電劃過長空,轟隆隆的雷聲不絕於耳,噼裡啪啦的雨點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敲打窗戶了。晨姐看見了像箭一般竄到了陽臺,我也見狀跟了過去,看著陰暗的天色,突如其來的大雨毫不吝嗇的澆灌著花花草草,也把沒有來得及回家的四處奔竄人們劈頭蓋臉的淋溼,內心悄悄感慨這個小小的房子和身邊的姐姐所給予的安全感。“雨真的好大!”她趴在陽臺欄杆上,並側過臉給了我一個淺淺的微笑,露出了左邊臉頰的小酒窩。“確實大啊!如果沒有晨姐的話,我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emo了......”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我的情緒又開始低落了。晨姐很大氣的拍拍我的後背,溫柔的說,“沒事啦,人生總是難免有點挫折的,剛畢業遇到一些事情很正常的,就像現在的我啦,雖然畢業很多年,但好像一直陷入低谷裡走不出來。”說完她也開始沉默了,看著窗外的暴雨世界,再看看她裝得故作輕鬆的樣子,很多複雜的情緒從心頭湧了出來,這些思緒像一團團雜亂的線,糾纏著我讓人無法理清無法言說。我們無言看了很長時間窗外的雨。直到又一道閃電劃過長空,雷聲比剛剛更響了,狗子被驚嚇的開始狂吠,我們倆也被嚇了一大跳。晨姐飛奔過去抱住五月並捂住它的耳朵,溫柔的說:“五月不怕不怕,我們都在這兒呢。”對了,五月是晨姐收養了六年的狗子。我也走過去撫摸著五月的頭,望著它清澈的眼神出神。“我們吃晚飯吧,完後再喝一杯?”她露出狡黠的笑在逗我,我也一拍即合的笑道:“那是必須噠。”誰能知道,這只是我們認識的第一天,卻開啟了第二頓飯並且還有很多一見如故的對話。

桌上一片狼藉,都是我們吃飯時擦汗丟出來的紙巾“戰利品”,我還在吭哧吭哧的嗦粉,汗水一直狂流,舌頭辣的快失去了知覺,辣度好像直達腦門,奇怪的是血液迴圈讓大腦思維也清晰了許多,更清醒的覺察到本不甚美麗的我,現在頭髮緊貼頭皮,是的,顱頂髮型已經坍塌了,顏值也更沒有下降的餘地了。煮螺螄粉的時候,晨姐滿臉擔憂的看著我的臉說:“有痘痘還是要少吃辣椒,會長多的。”我立馬拍拍胸脯立場堅定的說:“沒關係,我平常吃飯可以吃很辣的東西才過癮。”臉上的痘痘也泛起了紅色的光芒,青春痘一直從高二開始伴隨我到了大學畢業,整整七年的時光裡,也吃藥塗臉嘗試過很多方法,花費了無數精力和不少金錢往往在覺得快好了的時候,偶爾的便秘,沒有察覺的熬夜以及忽然吃到了忌口的東西,就如同魔法一般讓人打回原形,我怕注視鏡子裡的有痘痘氾濫醜陋的我,也怕看見別人複雜的眼神。但今天的事情也助長了我自暴自棄並且自虐的心態,隨著大雨洶湧持續,超辣的湯料也進了我們的胃,偷眼看著晨姐現在被辣的滿臉通紅的樣子,比我狼狽的情形也好不了幾多......

外邊依然在淅淅瀝瀝下著雨,拉住窗簾,只開一盞暖色的落地燈,我坐在沙發一側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五月的毛,時不時拿起了小茶几上的啤酒嘬一口,心裡默默想著,看來今天破戒了,吃辣喝酒,長痘痘就只有長了。晨姐躺在另一張沙發床上,手裡拿著易拉罐,微醺著紅撲撲地臉對我說,“今晚不要回住的那邊了,夜深小女孩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好呢!”我有點雀躍地回答,心裡也隱隱的有點奇怪,為何第一天認識的姐姐,卻絲毫沒有心理距離,其實說來我也算是內向的性格。“姐,你今天好厲害,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現在的心情肯定依然很糟。”“沒事的,礫文,在社會上遇到不公平的事情,我們還是要說出來的,看著你的情況,我也會想到自已剛畢業的狀況。”晨姐邊說邊坐起來靠在沙發上,帶著關切的眼神望著我。聽著外邊的雨聲,想到今天經歷我們又陷入了深深的長思。

我是宋礫文,今年23歲,是一名二本院校普普通通的本科畢業生,今年對我來說是充滿挫折的一年,考研失敗並且錯過了校招,在各個招聘網站上找工作經常會以經驗不足被拒絕,7月份的我顫抖地握著畢業證書,帶著一顆充滿憂傷的心離開了學校,並在附近的城中村租了一個單間。畢業時候媽媽先給轉了兩千塊錢支援,並且反覆囑咐說讓我沒錢了一定要告訴她,在租房、購置生活必需品,日常吃飯以及持續找不到合適工作的情況下,所留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來自單身家庭的我真的不忍心再向媽媽開口了,我知道只有微弱退休金的她現在幹著保潔賺得辛苦錢,在努力遮蔽我們小小的家,孔乙已的長衫到了我脫不下也不得不脫的時刻了。認真思索後,我想可以先找一個不需要學歷的工作過渡先養活自已,等到時機到來我再選擇合適的工作機會。

在一天只吃一頓飯的時候,機緣巧合我看到了一家中介釋出的資訊,去快遞物流站分揀快遞,女工一天130元日結,報名成功後我早已躊躇滿志了,幻想每天都有收入那就一定每天都去,去幹一個月又何妨呢。悲慘的是,那天晚上我興奮地徹底失眠了。早晨五點半就興沖沖起床洗漱,六點半騎著共享單車,中介特意交代要少帶東西,我便只拿了便攜的袋子裡邊裝有圍裙、水杯和手套,就朝著導航顯示的九公里目的地殺氣騰騰的出發了。雖然是夏天,早晨依然有點冷,特意為了幹活方便我穿了件寬大短袖和外邊禦寒的長衫。在蹬了將近40多分鐘的機械運動後,終於抵達了快遞總站的門口,此時的我已經大汗淋漓了,停腳踏車時才發現,一片荒蕪連公交車都不到的地方,停車區域已經大大超出了服務區範圍。此時離進去集合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如果再騎到服務區一定來不及,我狠狠心接受了20塊錢的排程費停下了共享單車。

來不及心疼錢,緊跟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進入了物流區,並見到了廠裡的接應人員,7點半就要集合了,我抓緊時間套上工作短袖,戴了工作的帽子,接應男員工把我的包與手機塞到了幾個人共用的櫃子裡,再多塞一件衣服都沒有可能的擁擠情形,匆忙中我也忘拿幹活的的手套。我們急急忙忙刷卡進入了物流一層場地,很多員工和上學做操一樣排著隊形站成了幾排,我也匆忙入隊,聽著一個穿黑衣服的主管訓話。這個中年男人很不耐煩的表情掛在臉上,帶著些許威嚴與高傲,在開完會後,他皺眉訓斥要往一樓工作的人群方向,大聲說:“那邊跟上!跟上!”我的心裡泛起了不好的漣漪。終於剩下的員工被帶往了二樓工作區,在往上爬樓梯的過程中,我看見前邊大姐的腳上的鞋子,是那種手工做的老式的布鞋,像是穿了很久的樣子,已經非常破舊了。記得很小的時候家裡很窮,姥姥經常做的這樣的鞋子讓家人穿,在後來的好多年也不曾見過這樣的鞋子。心裡暗暗感慨也許大家的生活都不太容易,也對大姐多了份憐憫。

到了二樓的工作臺,記錄簽到名字的是一個紋著很黑眉毛的黃衣女員工,她看見了我,一再讓脫掉裡邊的衣服,放進邊上的垃圾桶裡儲存,只能穿工作短袖。在當時的環境裡,我猶豫了,除了她,我,穿布鞋的那個大姐,還有一個年輕的姐姐四個女員工,其他都是男員工站在開闊的場地。我解釋說裡邊是長衫寬版短袖再有就是內衣了,這裡不適合脫下來,第一天就讓我先熟悉環境幹活吧。我思忖著眾目睽睽並且有攝像頭的情況下,我真的不能把衣服脫了只剩內衣再把短袖穿上,而且這裡邊只穿短袖真的有點冷,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話是,實在不行只能讓人帶我去衛生間脫一下衣服。緊接著,這位女員工給黑色衣服的早上訓話的那個男主管告狀道,“她不脫衣服!”主管又閃出了不耐煩的眼神,冷冰冰說:“今天檢查,不願意幹就走,今天多一個人,你現在馬上走吧。”還沒有來得及解釋,面對突如其來的情形,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情形讓我當頭一擊,並且有點手足無措,心怦怦跳著,茫然地往樓梯出口方向走。這時候那個年輕的姐姐冷冷地大聲說,“這樣的工作不幹也罷,我也不幹了!”接著她眼睛裡閃著些許憤怒,對著那個黑衣主管說:“但凡你讓熟悉這邊的人帶著她去衛生間換,不是很快能解決的事情,首先我們都是人,你也需要尊重別人,隨意就呵斥讓別人走的工作不幹也罷!”沒有看那男人的臉色,拉著我就往樓梯方向走。我臉有點燙,囁嚅的對這個姐姐說:“謝謝啦!本來不干你的事情的還影響到你。”她對我粲然一笑,很輕鬆的語氣說:“沒關係啦,你沒有錯!”那個黃衣服的女員工在刷卡的門口追到了我們,讓我們找到簽到名字抹掉,刷了卡後看著我們等櫃子主人出來。期間我和姐姐閒聊,並互相介紹認識了彼此,知道了這位高高瘦瘦的姐姐叫張晨,年齡大概30歲左右的樣子,長而瘦的臉,配著齊肩很黑的捲髮,細長的眼睛以及高高的鼻子,加上有點厚的嘴唇,第一眼看上去不是很驚豔,但自帶的溫柔氣質卻很吸引人,讓人覺得很溫暖很想接近。我有點撒嬌地抱怨說第一天打工就碰見了這樣的主管,黃衣服的女員工皺著黑粗的眉毛並用調侃的語氣說,“我還覺得你不尊重人呢!”我驚訝地說:“我怎麼不尊重人了?”這時姐姐也生氣的加入了爭辯,“她怎麼不尊重人了,我們都是第一次來,都是女生你有沒有一點同理心,還沒有讓她解釋,但凡有人帶她去衛生間換一下衣服這問題很好解決,還沒有說什麼就要趕人走,即使脫了衣服櫃子也沒有就讓往垃圾桶裡放得道理!”黃衣服女員工嗤之以鼻,並粗聲粗氣的說:“你們傲氣什麼傲氣!”我想不出詞滿臉通紅反駁就說:“130塊錢誰愛幹誰幹”,姐姐介面說:“我父母從小教育我人人平等,你們是人我們也是人,你們不尊重人,我們就傲氣了怎麼樣!”黃衣女員工眼看情形不對落荒而逃。兩個櫃子的主人正好也回來了,我的櫃子主人幫我拿出了東西,我也給他道了歉,總感覺耽誤了他的時間很內疚,他大度地說:“沒事,沒事!姐姐的那個櫃子主人看著像是她的朋友,她解釋了我們出來的原因,也向朋友道了歉,並介紹了我們認識。黑黑瘦瘦一笑牙齒很白的這個員工原來是晨姐的高中同學陳哥,他也安慰了我幾句,因為工作的原因,陳哥和我們草草聊完就分開了。

“130塊錢是怎麼回事呀?”等我們走出了物流園區,姐姐有點驚訝的問我,“日結工資呀,咱們幹一天不是130嗎?”我篤定的說。“你會不會上當受騙啦?”晨姐沉思地盯著我看,皺著細細的眉頭,嘴巴成了O型並露出了兩顆潔白的大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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