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錦宜二中的校園裡,午後的陽光灑在蔥鬱的梧桐樹上,斑駁陸離地鋪在乾淨的操場上。
沈幼寧坐在椅子上若有若無地寫著式子,眉頭緊蹙,已然一副思考模樣。
但她的手無意識地停下來,想著助聽器到底是掉在哪裡了,不想是另一種結果——畢竟別人撿到然後又不知道這是誰的,從哪裡找到她這位失主歸還。
“阿寧!”張卿月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她的沉思,靠著她的左耳,卿月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彷彿帶著幾分急切,“你聽說了嗎?今天下午有籃球賽,我們去看吧!”
沈幼寧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茫然。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已的心思並不在此。張卿月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煩惱,便坐下來,輕聲問道:“是不是還在想你的助聽器?”
點點頭,沈幼寧的目光再次沉下去。
張卿月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出聲道“別擔心,說不定就在哪個角落安靜地等著你呢。”
“嗯嗯。”沈幼寧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你平時不是不怎麼去看籃球賽嗎,怎麼今天那麼積極了?”沈幼寧想起了剛才卿月的舉動。
“這不是白斂那小子老是在我面前嗶嗶賴賴嘛,可不,這一次他也要上場,在我們學校
他打得還算可以吧,不知道跟一中打比賽會怎麼樣,那我肯定是要見識一下他的落魄場面。”張卿月邊說邊轉動著視野,並撅著嘴。
“張卿月是不是又在背後罵我了”老遠的白斂莫名感覺躺槍了。
這倆人從進(2)班就有點不對付,但又相處得來,久而久之,就成為了朋友——愛回嘴的朋友,正所謂歡喜冤家嘛。
“去嘛去嘛”張卿月對上沈幼寧的眼眸,以一種撒嬌的語氣開口。
“好好好。”沈幼寧眨了下眼,示意可以。
下午的籃球賽如期而至,學校的體育館內人聲鼎沸。
在兩隊比分相當時,沈幼寧和張卿月才急急忙忙地走進熱鬧的球館。
映入眼簾的就是球員們在場上奔跑、跳躍,而觀眾席的吶喊聲和加油聲此起彼伏。
“嘿,白斂,我們來了。”坐上白斂預定好的位置上後,張卿月朝剛打完一局比賽的他揮了揮手。
白斂也看見了他們,朝著揮了兩下,接著去拿水喝了。
沈幼寧的目光不經意轉動,突然她的眼睛突然一亮——那個少年就站在不遠處的籃球隊裡,從這張面孔中看到了他當初受傷的模樣。
而他的目光也恰巧與沈幼寧相遇。一瞬間,兩人的視線交匯在一起,周圍的喧囂彷彿都被隔離開來。
沈幼寧先移動了視線,但手下意識地握緊,原來他也是我們同一級的。
“幼寧,快看啊,那不是裴大神嘛!”張卿月也注意到了正在打球的裴行之,從剛開始的眯眯眼,到現在的驚訝神態。
張卿月的音量太大了,沈幼寧想不聽見都難,但是沒有反應過來她口中的“裴大神”是誰。
張卿月看出來她的疑惑之後,急迫地靠在她的左耳,跟她解釋:“就是我們那個這學期剛轉來的那個裴大神,裴行之啊,聽說他在之前的學校挺厲害的!”
聽了解釋之後,沈幼寧先是呆了一下,而後回過頭看正在打比賽的裴行之。
他的手不是受傷了嗎,怎麼還打得了比賽?沈幼寧盯著他的手臂看。
果不其然,裴行之在接住一球后,準備投籃,結果牽動了手臂上的傷口,“嘶”了一聲,雖然聽不到,但可以透過口型觀察到,他投球點落偏了。
到了中場休息時,球員們拿起自已的水,狼吞虎嚥似地喝起來,而後一個教練靠近他,說了一些話,還拍了拍他地肩膀。
裴行之只能默無聲息地點了點頭。
到了再次上場時,他沒有再上場,換了替補球員上去,而他專注著賽場詳情。
隨著時間的流逝,比賽進入白熱化階段,場上氛圍逐漸緊張起來,最後一個球了,目前二中隊險勝一分。
“沒想到,白斂這小子球技還不賴嘛!”張卿月嘴角下意識地揚了起來。
沈幼寧並沒有聽到她的這一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球賽場面。
到了賽點,兩隊各自成員聚集在一起,似是在商量戰術。
最後一局開始,各隊球員互不相讓,球在白斂手上,想要丟擲去,對方球員想截胡,然後他來了個假動作,把球傳給站在二分線一個面板黝黑卻有些俊美的隊員手裡,最後他投擲到籃球架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噓噓”哨聲響起,二中隊拿下勝場。
籃球賽結束了,觀眾們似沒有從剛才激烈的比賽環境中回過神來,仍有不少人坐著。
而張卿月快步走下,沈幼寧緊隨其後。
“給。”張卿月將手裡的礦泉水遞給白斂,目光中帶著點欣賞,他正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不錯呀,能獨當一面了。”
“什麼啊,本來就可以。”白斂說是這樣說,內心竊喜。
“阿寧,你看,剛寬慰他兩句,就蹬鼻子上臉,就不應該說話。”張卿月對白斂的一頓騷操作感到無奈。
身後的沈幼寧只是笑了笑,已經熟知他倆的品性了。
她看到那個身影走出體育館門口,便著急忙慌地奪門而出。
在轉角,她撞上裴行之的胸膛,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衝擊力。她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訝和困惑,因為她並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意外發生。
“對不起,我沒看清楚,你……”沈幼寧有些尷尬地說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歉意,然後拉開兩人的距離,似乎有些害怕他。
“你是在找我嗎?”裴行之盯著她瘦小的身板,明明是他站定在這,卻是她先說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