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覓,你與旭鳳從此兩清”月下仙人決絕的背影如那天,瞬間淡出錦覓的視線。

錦覓聽完此話,眼眶如蒸騰的洪水一般,倏地紅了,艱難地說:“我明白了,再會叔父。”回應她的,卻是緊緊關閉的姻緣府門。

月下仙人卻在緊閉的房門裡,眼眶紅紅的,長舒一口氣,將金丹如稀世珍寶般收好。

另一邊,帶著斗篷的穗禾正在幽冥府等待著神秘人的見面。

她袖口中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彰顯著主人的緊張,然而,為了旭鳳,她必須挺直自已的身軀。

門口的鬼差卻像是早已料到她會來一般,穗禾準備好的說辭也沒有說出口。本來還想著去查探一番,這下直接進去了。

進入幽冥殿,黑漆漆的大殿,鴉雀無聲,侍女的動作輕得像是幽靈一般,彷彿不存在似的。儘管如此,這座龐大的宮殿卻並沒有給穗禾帶來那天那般陰冷的感覺。

穗禾的聲音不卑不亢,清澈明亮,在異常安靜的大殿中如驚雷般炸開。

“冥主安好,穗禾前來拜見”

回應穗禾的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看著他的眉眼,恰似故人,穗禾微微眯起眼睛,心中疑慮重重,但表面上卻不露聲色。

“怎麼,公主是想通了?要不要奉獻你那顆心去救你心愛的旭鳳呢?”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若沒了心,便沒了情感,沒了情感我又如何幫助旭鳳。”穗禾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與精明,反正丹藥已經吃了,“我絕不會讓自已和旭鳳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若是受辱,還不如一死了之。”

幽冥主似乎沒想到穗禾會如此堅決,在沉默的對視中,他先敗下陣來,冷笑道:“呵……倒是我小瞧你了,罷了,本座便再賜你一個恩典,你每個月都要給我一碗心頭血,我可以留著你的心給你,如何?”

穗禾低頭沉思了半晌,終於下定決心:“好,我答應你,但你現在就要告訴我到底什麼辦法可以救旭鳳!”

原來,幽冥主名叫瑲凜,是聖先天帝的第十三子,一百歲時便受生母連累被打下界,過了上千年的悽苦日子。他的生母本是天后身邊一名灑掃書籍的侍女,是由黑蝴蝶受點化而來,就連月下仙人都不知先帝還有此子在世。

“不止廉晁的玄穹之光,本座的蝶影之羽也可以救他,世間僅此一隻。”

穗禾的臉色瞬間變得驚愕無比,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支散發著神秘綠光的羽毛,心中充滿了震撼和驚歎。這支羽毛華麗異常,彷彿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和奧秘。

她毫不猶豫地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面前,聲音顫抖但堅定地懇求道:“求您賜羽!我願意立刻獻上心頭血作為交換。”她努力讓自已的語氣顯得鎮定,但微微顫抖的雙手卻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與緊張。

然而,對方的回答卻讓穗禾愣住了。“這支羽毛並非現世之物,它不僅僅是一支普通的羽毛,而是我母親的一半元神所在。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承載它的力量。”

穗禾完全陷入了困惑之中,喃喃自語道:“無承載之物……”她無法理解這個概念意味著什麼,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不解。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疑惑,進一步解釋道:“簡單來說,這支羽毛無法離開幽冥府。只有在這裡,它才能保持穩定和安全。而且它不能出幽冥池超過三個時辰否則便會立刻化為齏粉,而煉化它需要十二時辰”

穗禾的眉頭緊緊皺起,焦急地問道:“那我該如何拿走它呢?”她已經付出瞭如此多的努力,絕不想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穗禾決絕的撐開眼視死如歸的說道“若我將旭鳳帶來這幽冥府,再用我孔雀真身親身煉化此藥,是否可行”

瑲凜的眼神充滿了複雜感,凝視著面前的女人時,不由自主地說道:“據我所知,他為之瘋狂熱愛甚至不惜生命的女子並非你,如此行事,真的值嗎?”

值嗎?我亦曾無數次捫心自問。

而我給出的答案始終如一——“值得”,穗禾抬高下巴,眼神溫柔無比地注視瑲凜,緩緩開口道:“只因數吾心中有愛。”

次日清晨,陽光灑滿大地,忘川河畔一片寧靜。

河邊站著一名身披斗篷的女子,宛如雕塑般動也不動,一旁的月下仙人則心急如焚地在她身旁來回踱步。

“他尚存活於世!他尚存活於世啊!”月下仙人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

曾經,我誤以為他已不在人世,但如今方知其中緣由錯綜複雜,他的目的遠非表面這般簡單。否則……月下仙人話至中途,卻又被生生截斷。

“叔父,無需多言。尋找玄穹之光風險太大,此事就此作罷吧。畢竟眼下能拯救旭鳳性命的契機近在咫尺,我已經無法再等待下去了,時間緊迫,旭鳳更是一刻都不能耽擱。至於為此付出的代價,我皆可坦然承受。於我而言,表哥才是至關重要之人,您無須再規勸我了。”

“可那是需要用你的真身去煉化啊,你要是在煉化的過程中灰飛煙滅了,那可怎麼辦才好啊!而且瑲凜還想要你的心頭血,難道真的要給他嗎?你這是想要把自已給活活熬死啊!老夫想問問你,你這一身的精血,幾百年來已經損傷了多少次了!”

此番面臨生死存亡的危機,我和旭鳳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就連先帝也莫名其妙地死去了。這一路走來,死亡的人還少嗎?既然我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我就會承擔到底。

穗禾轉過頭來,目光炯炯而堅定地注視著月下仙人,她默默地望著洞口眼中充滿著深情,彷彿在那裡能看到某個人的身影。

月下仙人見到這一幕,聽到這一番話,不禁心中一陣酸楚,喉嚨有些哽咽:“是啊,這一路上死去的人實在太多了。丫頭,叔父聽你的,只希望你能夠保全自身。”

“好,明天一早就出發吧。”穗禾語氣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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