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到達前廳後,一個年紀稍大的嬤嬤站在前廳,頭髮梳整的很是整齊,衣服顏色雖暗卻也稍有華貴。

嬤嬤看了桑若一眼後,微微俯身行禮:“奴婢乃五殿下府中管事嬤嬤,前來給姑娘賀禮,姑娘得皇恩,願與六殿下良緣由結締,佳偶自天成。”

桑若接過嬤嬤手中的禮盒,一個青玉鳳鳥圖案的盒子,小小一隻卻沉甸甸的。

“勞煩嬤嬤跑一趟了。”

桑若說著從荷包裡拿出一腚銀子,林芷霜立刻站了起來,手帕在手裡已經絞了變形,林桑若這個小賤人,之前病了連幾文錢的藥錢都掏不出,如今可以拿出這麼多賞錢。

“姑娘這樣折煞奴婢了,奴婢乃宮中就伺候五殿下,五殿下吩咐之事乃分內之事,自該做好。”

嬤嬤一走,孫芹越便整個人的蔫了,看了桑若一眼便走了,林知衍急忙跟上去。

林芷霜趾高氣昂的來到桑若面前,指著青玉盒子說:“把它開啟!”

“我憑什麼聽姐姐的,這是五殿下贈與我的,又不曾贈與你?”

林芷霜氣急敗壞的說:“我說讓你開啟你就得開啟。”

桑若輕笑了一聲,聲音裡都是諷刺:“也是,姐姐向來在家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獨這皇家的東西唯我獨一份,就給姐姐看看吧。”

桑若開啟盒子,裡面靜靜的躺著兩隻細細的雪花銀對鐲,上面刻著芍藥花紋,在陽光下有著柔柔的光。

林芷霜嗤笑一聲:“我當是什麼好東西呢,就兩隻手鐲?”

桑若合上盒子:“姐姐鐲子倒是多,有一樣是皇家賞賜的嗎?不過是破銅爛鐵一堆。”

“你個小賤人,竟敢這般頂撞我。”

林芷霜話說間高高舉起手。

“姐姐慎行,明日我可是要進宮面見柔妃娘娘,若問起我臉上的傷,我定直言不諱,姐姐可別落了個善妒刻薄的名聲。”

林芷霜不甘的放下手,狠狠的看著桑若:“我不會讓你踩在腳下的。”

說完便怒氣衝衝的走了。

桑若站在前廳很久,直到夕陽西下,她才往後院走。

阿孃,自從你走後,我就什麼都不怕了,包括死亡。

桑若才到院子,小滿就跑上來:“姑娘,做的衣服已經送來一部分了,要不要去瞧瞧?”

桑若搖頭。

看著小滿手裡啃了一半的饅頭,桑若輕輕把饅頭抽走。

桑若心疼的說:“今日不吃饅頭了。”

“那吃什麼?今日的饅頭我給姑娘留了個最大的。”

桑若捋了捋小滿耳邊的碎髮:“我訂了望江樓的點心和菜餚,一會兒就送到了。”

夜幕降臨時,桑若和小滿圍在房間小小的桌子前。

小滿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餚,眼裡放光,拿起筷子便開始胡吃海塞。

桑若看著她哭笑不得:“慢點吃,這些都是你的。”

小滿一個勁的給桑若夾菜:“姑娘,你也多吃點。”

桑若端起碗筷,眼淚悄悄從眼角滑落,桑若快速扒了一口飯。

小滿,今後我都不會讓你再吃饅頭了。

深夜桑若靜靜的給房間的茉莉澆水,碧綠的葉子中冒出了嫩芽,隱約聞得到茉莉的幽香,就快要開花了呢。

桑若回頭看著已經熟睡的小滿,坐在窗邊開始作畫。

在微弱的燭光下,桑若一筆一筆的畫著芍藥。

阿孃你曾說兩心相許最為重要,日後要嫁與一個心悅的人,就連你走的時候,說的都是讓自已不要有恨,要原諒,要帶著小滿活下去。

桑若畫著芍藥的手逐漸加重,芍藥開的越發的絢爛,可是阿孃,若你還在,我們三個就永遠離開這裡,可是現在,我原諒不了。

桑若閉上眼睛,不知過了多久,她彷彿想到了什麼,拿出五殿下送的手鐲,手鐲在暖色的燭光下顯得更加的柔和,上面雕刻的芍藥栩栩如生,一看雕刻師傅便花了心思,桑若在燭光下翻來覆去的看,摸到鐲子內壁有些凸起,桑若細細一看,刻著極小的篆字: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桑若有些愣住了,這是五殿下府中的嬤嬤送來的,定不會假手於人,桑若腦子有些亂,這五殿下為何無緣無故對自已這般?

桑若想起馬車上那個自帶矜貴,關節間綴著價值連城的扳指的男人,目光漸漸轉冷。

第二日小滿起來時,桑若已經開始梳妝了。

桑若盤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用白銀蓮花簪簪住,耳邊也帶著白銀蓮花墜子,襯得肌膚瓷白,桑若細細的描眉,將唇點上淡淡的桃色口脂,最後換了一身煙紫色的衣裙,裙裾層層疊疊垂下來。

小滿嘴裡塞著昨晚吃剩的點心,口齒不清的說:“姑娘就是世間最好看的人,比大小姐和其他府的小姐都強。”

桑若淡淡一笑:“就你會說。”

今日要進宮面見柔妃娘娘,就算前路是刀山火海,自已也要試上一試。

桑若出府時林芷霜看她的眼神都快滲出血,嚇得小滿緊緊的貼著桑若。

桑若微微抬起下巴,轉了一個圈:“這衣服乃是陛下御賜的輕紗和絲綢,出自繡嶽閣的手,姐姐覺得好看嗎?”

林芷霜塗的嫣紅的嘴開始咒罵:“那又如何?你穿上了這等華貴面料還是下賤身份,你永遠改變不了,我是林府的大小姐,這日後我母親會為我尋得更好的婚事……”

桑若打斷她:“是嗎?”

桑若慢慢靠近林芷霜:“姐姐可知道大夫人有身孕了?”

看著林芷霜震驚的表情,桑若輕笑:“看來姐姐什麼都不知道呢,大夫人如今又有身孕了,父親盼著是個男胎,大夫人的心思留在你身上的又有多少呢?也不知大夫人能為姐姐尋得怎樣的婚事才能壓我一頭,我如今是嫁於皇室,姐姐日後見了我可是要行禮的。”

林芷霜氣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桑若帶著小滿頭也不回的走了。桑若上馬車前回頭看了一眼林府,黑色的牌匾上的字在陽光下有些刺眼,桑若不知看了多久,直到脖子發酸才上了馬車。

自已和阿孃第一次來林府時,也是這般仰頭看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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