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圍

說幹就幹！

天邊薄暮剛去，空氣中還存著幾絲冷意，車內眾人對視一眼，準備開始突圍。

董志成打先鋒，先站在座椅上，輕手輕腳地拿掉車頂的風扇，車頂漏出一個一人見寬的方形洞口。隨後腳踩著座椅靠背，從車裡探出半個身子，雙臂撐著車頂，一用力，爬出大巴車。周圍一片寂靜，只有遠處的幾聲鳥叫和時不時傳來的金屬的吱嘎聲。

董志成小心地弓著腰打量著周圍，前後方有幾個車裡隱約能看到有人還在睡著，車外面圍著一圈人，都是面朝車裡站著，像是凍僵了一般，沒有動作，直直的站住，圍成一圈。大巴車的情況更糟，跟其他車的縫隙裡站滿了人，把大巴車層層圍住，好在都僵住一般沒有動作，整個車現在是稍微傾斜在路上，後門圍住的人要比前門更多。一邊思索著對策，一邊輕手輕腳地回到車廂裡。

看到他回來，其他人都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現在情況有些變化，後車門外面的人更多，前車門相對來說離路邊更近，那麼一會兒就只能考慮把人都往車後面引，給其他人留出從前門逃跑的機會。”董志成看向車裡眾人，低聲說。“一會兒我先把年輕人們拉上車頂。大家都準備好武器，礦泉水或者雨傘，裝重物的揹包都可以。小腿上都綁厚實一點，吸引注意的時候注意自已別被咬到。”“張哥，一會兒我教你怎麼開啟前門，我們把人群引走之後，你就看準時機開啟前門帶著阿姨們和孩子快速從前門出去，翻過圍欄往林子裡跑，儘量找個樹叢比較茂密的地方等著我們。”

一切安排妥當，董志成再次快速翻身上車頂，把其他七人都拉上車。“咱們把目標對準SUV，車頂更高，對我們來說更安全，兩到三個人在一個車頂，重點看著車前面引擎蓋上會不會被爬上來，一旦有要守不住的趨勢，就趕快往別的車上轉移。”“吸引注意力到很簡單，他們見人就撲，聽聲就追，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可以聲東擊西，互相打好配合，一定要隨機應變，保護自已是最重要的，不要逞強。”

辛祁看著周圍的車，悄聲說：“大家一會盡量往離大巴車相對遠一點的車頂跑，我們也最好兩個人一組，可以在遠處的車頂儘量移動，為車裡爭取時間，也儘量不要要他們聚集在一起，方便我們撤退。”

隨著董志成的一聲出發，大家同時分頭向不同車頂跳去。辛祁拉著徐菲向車左邊跳去，董志成和黑帽小哥向大巴車後面的幾輛車跳去，燈泡哥和東北姐也跟著董志成一起朝斜後方跳去。

原本靜謐的清晨，像是瞬間爆開一般，原本凍僵般行動艱難的人們，不約而同地發出吼叫，循著聲音迅速移動。隨著在車頂上不斷移動，他們像是有什麼吸引著一般向著離自已最近的聲音湧去，逃亡戰一觸即發。

辛祁帶著徐菲先跳到離大巴有一輛車之隔的一輛SUV車頂，回頭看看大家跑的方向，發現小情侶一直在車頂沒有動。這對小情侶的女生從上車頂開始就一直坐著，木著臉沒有說話，她男朋友緊緊抱著她像是要帶她重新回到車裡。董志成和黑帽小哥分別在相鄰的兩輛車頂，東北姐和燈泡哥則在斜後方的一輛越野車上。

眼看著人潮嘶吼的奔湧而至，徐菲和辛祁背靠著背，雙手握著傘柄，緊張的車下的人潮，腳下盡是努力想抓住她們想把她們抓下去的手。

“噗！菲菲，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車頂有點燙腳，咱倆腳就不能站實，站實就被抓腳。對不起，這麼危機關頭，我有點想笑”“快別笑了，前面引擎蓋好像要爬上來了！”隨著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車前引擎蓋也聚上來越來越多人，開始爭先恐後地相互擠著努力向引擎蓋上撲。見狀，兩人迅速拿著雨傘用力打向努力向上擠的人。“打手臂！你打手肘，我踹腦袋！”徐菲聞言，用力朝著前面快要爬上來的女人的右手肘打去，女子少了一條手臂支撐，瞬間失去平衡要倒在車上。辛祁抓住時機，一腳斜踢向腦袋，把人踢翻到地上。“我就說我的擒拿課沒有白上！”辛祁一邊說著，一邊踢向另一個想要爬上來的老頭的腦袋。

隨著車頂上的人跳向其他車，大巴車外的人聽到聲音就一窩蜂的向聲音來源衝去，車裡的人全都蹲在過道，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看著窗外的手消失，張哥緩緩站起身，觀察著前車門外漸漸減少的人群，回頭道，“大家拿好包，排好隊。”在看到遠處開始跟人群奮戰的東北姐，張哥開啟前門，手裡拉著張嫂和孩子往外面快速跑去，“快快快！”車裡其他人也都跟在他們身後快速向高速外的欄杆跑去。

張哥幫著大家迅速翻過欄杆，就看到大巴車頂上的小情侶，下一秒，兩個人同時向靠近高速這邊的車頂跳去。砰的一聲，引來了跑在最後面的幾個人回頭。張哥見勢不妙，招呼後面的阿姨快跑。這邊的聲音引著越來越多的人往回跑，小情侶又趕緊跳上另一輛車，迅速翻過欄杆，逃到林子裡去了。

後面的董志成看見有一部分人要往回走，心裡一急，喊道，“快跑！有一部分人回去了！大家可以準備撤退了！”

董志成這一嗓子又給大巴車內的人爭取的一點時間，張哥看著後面兩個阿姨，還有兩步馬上要被手抓到，快步上前，一書包砸倒兩個，且打且退，總算是護著阿姨翻過欄杆，好在這些人像是隻知道追著人跑，不知道有東西攔著他們過不去，不會翻過去，但是隨著人越聚越多怕是會翻過來，好在暫時給車內眾人爭取了一點逃跑時間。

那邊辛祁看到遠處越來越多的人往回走，心裡猜到大巴車那邊想必是差不多都撤完了，對徐菲說：“菲菲！他們那邊應該差不多了，咱們準備撤吧！”“好！”正巧聽到董志成喊話，兩人不做猶豫，一腳踹翻要爬上來的人，藉著高度優勢，踩著車前的人頭就向旁邊的車跳去。

隨著車外小組同時向其他車上跳躍撤離，有一部分在車上苟著的人也趁人流不注意，悄悄向後面跑。人流也隨之開始分散。辛祁這邊壓力驟減，兩人隨後幾次跳躍，繞著大巴車前，迅速鑽過欄杆。

兩人鑽過欄杆後，看著後面欄杆上的人越聚越多，快速朝樹林深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