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葉太太離開,葉開才轉身繼續往上。

破舊的樓梯,斑駁脫落的牆面,還有各種大小不一的灰色鞋印。

鍾離憶然住的環境實在太糟糕。

偏她的身上卻一點沒有小市民的市儈,渾身散發著書香氣息,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

什麼樣的家庭,在這樣的環境下能養出如此有氣質的女兒,實在讓他好奇。

他又矛盾的想,五樓的那家可千萬不是葉建成私生女的家。

世上的巧合千千萬,千萬不要讓狗血的事情發生在他頭上。

快要走到五樓,這裡一梯兩戶,五樓的其中一戶的大門微敞,從裡面傳來葉建成的聲音。

“我不是白白讓你們幫忙,如果她與芯琪配型成功,我願意拿出葉氏百分之五的股份送給她,當做感謝的酬勞。”

“誰稀罕你的錢?!拿著你的錢有多遠滾多遠!即便你將所有的家產都給我,我也不會去做配型。”

熟悉的聲音讓葉開的腳步一滯,頭頂仿若有一道雷,劈得他腦袋疼。

他不自覺地抬手扶著生鏽的欄杆,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的拽著,青筋畢露。

鍾離憶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憶然,他是你爸爸,你對他客氣一些,好不好?”鍾離春的聲音很溫柔,帶著祈求,顯得很懦弱。

“媽,這麼多年,他當自已是我爸爸嗎?我長到二十歲,他都不曾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現在,他的女兒需要骨髓了,我就成了他女兒了,您不覺得可笑嗎?”

鍾離憶然怒其不爭,母親卑微到塵埃裡的個性,讓她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挫敗感。

“憶然,是媽媽的錯,跟你爸爸沒有一點關係。你別怪他好不好?”鍾離春哽咽的聲音從門縫裡傳出來。

腳底像是被膠水黏住的葉開始終動彈不得,他此刻心亂如麻。不知該前進,還是該後退。

“我不管到底是誰的錯,反正錯的人不是我,所以讓我去做配型,門兒都沒有!”

鍾離憶然決絕的說,她又不是聖母,憑什麼像罪人一樣獻出自已的骨髓,去救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而那個人還是是拋棄她和媽媽的那個人的寶貝女兒……

她不是一個自私的人,也不是一個大度到忽略父親對自已的不聞不問去救他的掌上明珠。

更何況,葉太太剛剛的態度激怒了她,她無法忍受別人需要自已的時候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簡直可笑。

“現在,這位先生,您可以離開了吧?”

她二十年的生命裡不曾有過父親的角色,將來,她也不需要。

“你不要再考慮一下嗎?葉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可以改變你們現在的居住環境,你能改變你們的命運……”

“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嗎?我們就算是餓死,也不稀罕你的施捨!現在,請立刻滾出去!”

鍾離憶然憤怒的聲音越來越近,伴著聲音,老舊的鐵門開了,發出嘎吱的聲音。

接著,葉建成被鍾離憶然給推了出來。

葉開和鍾離憶然的目光就這麼不期而遇。

鍾離憶然不自覺地閉了嘴,停了推搡的動作。

葉開的面色很難看,眼神也很複雜,看得鍾離憶然心裡一陣慌亂。

葉建成見她的眼神不對,回頭一看,自已的兒子竟然在階梯下站著,一手還握著護欄,乾淨整潔和斑駁破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葉建成蹙了眉頭,剛剛被趕出來的狼狽樣被兒子瞧見,臉上有些掛不住。

“葉開,你到車上等我,我很快就下來。”

葉開,葉建成……

鍾離憶然的唇有些顫抖,問葉建成,“他是你兒子?”

葉建成微微有些不自在,佯裝鎮定的說,“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葉開。”

心中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地,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即便她和葉開都做錯了事,她的心裡依然愛著他。

她愛著的人成了自已的哥哥,這是多麼荒唐可笑又可悲的事。

鍾離憶然不知自已是怎麼走下樓,她渾渾噩噩的跟著葉開走了兩條街,終於在轉彎的地方找到了一家咖啡廳,然後,就是相顧無言的坐在窗邊發呆。

她的身體本來就不舒服,腰腿更是痠軟的難受。剛剛跟著葉開沉默的走了兩條街,她覺得自已都要虛脫了。

身體的不適,時不時的提醒她昨晚的荒唐。

面對葉開的時候,更是有種難以言喻的難堪。

她有些害怕葉開會問她昨晚的後續,這讓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葉開凝視著鍾離憶然的側臉,她的側臉總是很溫柔,看到她時,心中總是一片柔軟。

以前,他見到她,總想將她護在身後,怕她受一絲絲的委屈。

可今天,他們家卻讓她受了委屈。

良久,他發出艱難的聲音,依然溫柔。“憶然,如果你實在覺得勉強就算了。

我回去勸勸爸爸和媽媽,我們再想辦法。我不會再讓他們來騷擾你和阿姨。”

他有什麼辦法呢?若是有合適的物件,他們也不會找到鍾離憶然家裡。

鍾離憶然只覺得心中一陣鈍痛,這就是葉開,溫柔的,善解人意的,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傷及無辜的好男人。

就是這樣完美的男人,為什麼出軌了呢?

她想不通,也覺的如今去想也沒必要了。

葉開是她的哥哥,血緣成了兩人之間過不去的那個坎。

她始終不敢看葉開的眼睛,她怕自已不爭氣,看到他的臉時會心痛,會難受,會痛哭流涕。

她壓下心中的難過,半晌才轉過頭,卻只盯著桌面上的杯子。

“我明天去醫院做配型。”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幾近哭泣的聲音。

葉開瞧著她面色如常,終究紅了眼眶。

她心裡有多難受,只有他最清楚。

即便他們吵架,即便她莫名鬧著要分手,她的心裡始終有他。

不然,以她剛剛強勢的態度,她是決計不會答應去醫院做配型。

她肯收起身上鋒利的刺,只因為他葉開。

她愛他,所以願意為他付出。

他難以控制,伸手捉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她卻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驚恐的縮回去。

她的眼淚終究是忍不住了,像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她望著葉開的眼睛,情緒無法控制,“為什麼你是我哥哥?!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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