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江雪不是吃藥就是睡覺,身體已經好了大半,終於能出房門曬會太陽了。霜兒很是高興,在桂花樹下襬了躺椅,生了點爐火,烤著地瓜,讓姑娘舒舒服服地曬曬太陽。

江雪望著桂花樹,手裡還拿著霜兒烤的地瓜,心緒萬千。上個月老宅那邊來人傳話,三月祖母大壽,說老人家年紀大了,只想著兒孫繞膝一家子團團圓圓,特別想念她這個孫女,要接她回家團聚。可小半月過去了,也沒說具體什麼時候來接。

江雪輕哼一笑,想她就有鬼了。自已落得這種局面可沒少她們的功勞,想到那些人,江雪就覺得悲從中來。如果當初沒有遇到那個少年,如果沒有百里奔襲而來的嬤嬤,她只怕已經是一捧黃土了,江雪心中憤恨。

可想要回家,回到父母身邊,就不可能越過她們。而她也始終想搞清楚當年到底是為何,更想質問父母的所為。江雪心中的小獸似要衝出心房,久久才平復。眼神黯了又黯。看來離開之前還要去探探蘭姑姑,興許她會知道些資訊。

霜兒看著她家姑娘盯著桂花樹發呆,就知道她肯定又神遊了,姑娘心事重的時候就喜歡這樣。緩緩開口道:“姑娘,地瓜要涼了。”

“嗯?”江雪回過神望了望手中的地瓜,又看霜兒戲笑道:“霜兒,明天我們去香滿樓吃肘子吧。”霜兒皺著眉說:“姑娘,你的病還沒好呢,明天不宜出門。”

江雪從躺椅上起身,在霜兒面前提起裙襬轉了一圈,面色不算太好,卻不見之前的憂鬱,儼然一副天真少女模樣,湊到她面前說:“我已經好啦,現在生龍活虎。明天我們先去香滿樓吃好吃的,約上流雲、魚哥和月娘,我們大概年前就會去上清城了。這裡的很多事情需要處理,還有很多人需要一一告別的。”江雪用手指在霜兒額頭輕輕一點,像姐姐和妹妹,不像主僕。

霜兒聽聞有正事,也只好答應,卻強勢道:“但明天您不能吃醬肘子,劉大夫說了,您如果犯病了就要忌口,要吃的清淡,不能像平常胡吃海喝了。”

江雪皺眉,她什麼時候胡吃海喝了,看著小丫頭不置可否的表情,江雪心虛,她也就是不挑食而已。無奈道:“好好好,明天都聽你的,你讓我吃糠我絕對不咽菜。”聽了這話,霜兒作勢去鬧江雪,兩人嬉笑打鬧著,彷彿又回到了之前快樂的時光,一掃陰霾。

第二天江雪和霜兒起了個大早,熟練地裝扮齊全,儼然是哪家大戶裡的小廝。望山別苑離鎮上走官路十六七里地,按照江雪的腳程要走一個多時辰。但是小院後是山,有小路到鎮上,不到一個時辰就能到。只是路不好走,需要爬山涉水的。但是隱蔽,不會有人知道,這還是江雪剛來時想要逃跑回家無意發現的。

巳時到了城內,江雪命霜兒去漕運碼頭找流雲和於魚,午時在香滿樓會面,自已則去了亨通錢莊。

剛進門錢莊夥計正好在接待客人,見姜雪進來忙招呼:“喲,江小哥,可好久不見了,勞您先後間坐會兒,我這邊忙完再招待您。”說著還不忘招呼手邊的客人。

江雪見狀微點頭進了後廂房。不到半刻鐘夥計就進來了,開口笑問:“江小哥,可好些日子不見你來了,可是來存銀的?”夥計熱情道,這位可是自已的大客戶,可不能怠慢了。

江雪開口道:”不日我家主人就要前往京城,臨江這這邊的產業也需要處理,存在貴錢莊的銀子自然都需要一併帶走。” 夥計聽不是來存錢,而是來取錢的還要全部取走,心下一涼,這財神爺是要走跑路啊!但又不好得罪只好開口道:“這事小的做不了主,您稍等,我請掌櫃的與您詳聊。”

好一會才有一中年男子從堂屋進來,胖胖的身材,面色紅潤,天生的一副笑臉,來人正是錢莊掌櫃賈老闆。江雪在這裡存了這麼多次銀子,大多數時候都是讓霜兒來,自已來的次數並不算多,而且每次都是百兩百兩的存,都是夥計接待,這還是第一次正面見到掌櫃。

江雪起身正準備打招呼,就見賈掌櫃快步上前,伸手作揖,太過客氣周到,讓她一時愣住。

賈掌櫃不愧是開錢莊的,不等江雪反應,直接開口:“江小哥,聽聞貴主家要去京城了,怎如此突然啊。”

江雪抬眸,看著滿臉肉肉的中年男子,滿臉笑意,言語誠懇周到,並沒有為商的市儈。畢竟自已現在的身份只是小廝,還是來取錢的。

“我家主人來江臨本是來修養,如今主家叫回,不好耽誤,最遲下月末需要,還望掌櫃儘早安排。”說完看他面露難色,江雪補了一句:“賈掌櫃可是有什麼難處?”

賈掌櫃扶額,嘆了口氣:“也不瞞您,近幾個月城內錢莊除了金晉柳萬(金玉樓、晉豐錢莊、柳氏錢莊,萬泰錢莊)四大銀樓錢莊其他都拿不出這麼大量的現銀了。您要的時間緊。且年底了,收賬難呢。一時現銀不多,還得緊著些小戶主。下個月最多能給您提1成現銀。”

江雪沒想到會這樣,心下不愉,還是開口道:“雖說是緊了些,但這也是按照存銀時的規矩來的,如何說沒錢呢?賈掌櫃您是要違約嗎?”

賈掌櫃急忙擺手,身體向江雪傾斜:“您這麼說就嚴重了,真有難處。”

又附耳細語道:“前些日子朝廷下了旨意,向各地富縣徵銀打仗。這些個大人哪會去拿銀子,只能找些富商開刀,我這錢莊現銀幾乎都取完了。”

江雪疑惑:“這朝廷打仗,銀子不應該是國庫出嗎?怎麼需要在民間徵?”

“看你年紀不大,這你就不知道了,如今陛下即位不過五年。那位護國將軍死後,這北地戰事再起,南境更是鬧得兇。一直在打仗,國庫哪還有銀子。”

江雪思忖著,想到前些日子於魚說起,漕運碼頭官船來往頻繁,比往年多了一倍不止,都是往北地運的,大多都是棉花布匹糧食等。雖說北地近年來騷亂不斷,但也都是小打小鬧,不比南境。這又是徵銀,又是運物資的,恐怕是要有大動作了。原還想著託鏢局運去上清,這麼多現銀只怕會很打眼,不安全。

想的出神,耳邊傳來賈掌櫃的聲音:“江小哥?”江雪微笑抬眸,看的賈掌櫃一愣,這小夥子細看還挺秀氣白淨,尤其笑起來一對酒窩似隱似現,像是哪家小娘子喬裝打扮的呢。話已至此,賈掌櫃見她沒有立刻說話,又道:“江小哥,你看現下世道亂著呢!這麼多現銀,即便有您此時帶走恐有不妥,我這有一法子,不如您先兌換成銀票,屆時可到其他錢莊兌換,只是···”,賈掌櫃不好意思的覷了覷江雪,見她沒太大的反應,接著說到:“只是要費點匯兌費。”

江雪才想著這人不像個商人呢,現下打臉太快,果然還是奸商。

“只是一點點匯兌費嗎?”江雪似笑非笑。

“這,這也是沒辦法,確實是拿不出這麼多現銀呢!”賈掌櫃的呵呵一笑,看著還是那麼真誠。江雪只想翻白眼,但也不想糾纏,畢竟鬧到見官對江雪一點好處也沒有。

江雪不再看賈掌櫃,悠悠地開口道:“既如此,掌櫃的有難處我也明白,我家家主也是個心善的,更不願這點小事鬧到官府。”說著還瞥了一眼心虛的賈掌櫃。

“既然無法全部取出,就都換成銀票,匯兌費我們也就不計較了。但下月末我需要兩成現銀,一成需折成黃金,屆時我會派人拿著票據印章來取。賈掌櫃應該沒問題的吧?”開口不容質疑。

賈掌櫃連忙稱“沒問題!沒問題!”見印章齊全,也沒有太為難,便利索的給換了銀票,熱情的送出了門。只要不鬧事,怎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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