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司韶還以為自己是個開了金手指的穿越者,沒想到也是他們的甕中之鱉。

幸好自己沒有自作聰明,沒仗著這個把柄肆無忌憚。

永遠留一手,確實是保命之本。

只是有一件事讓童司韶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氣海俞穴的秘密是假的,那為什麼她對裴意然行之有效呢?

從說完那個秘密起,劉伯就沒放過童司韶臉上任何表情,顯然,他也看出童司韶的困惑。

他似乎也有著與童司韶一樣的困惑。

“是啊,主母和我也都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是你,單單是你,成了漏網之魚?少爺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抵抗?”

“……”這句話究竟有幾個意思?

意思是,他們不但從監控裡觀看了全程,而且看到裴意然被虐成那樣,卻不出手阻止。

救命!

童司韶以為自己很變態了,沒想到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隨著童司韶不屑一瞪眼,劉伯笑著很無辜,“少奶奶放心,監控早被少爺自己洗掉了。不過少爺被催眠治療時,自己說了,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那你們也在侵犯他的隱私啊。”童司韶驚愕於他們的無恥。

“可憐天下父母心。”劉伯輕輕嘆氣。

這句話可不是萬能油,難怪裴意然對顧鳳斕的隔閡那麼深,她的控制慾也太強了。

把童麗穎安插在裴意然身邊還不放心,又安插了南希做他的心理輔導,顧鳳斕是想從精神到肉體都控制住兒子。

太可怕了!

童司韶的雙眼因為憤怒而閃閃發亮,雙頰也掩飾不住浮起紅暈。

劉伯是個人精,有什麼看不明白的,這女娃純粹,真不真心,或者還很難下定論,但是此刻,她是真心為少爺抱不平的。

他嘆了口氣,“少奶奶有所不知,這嫁入豪門,有許多講究的,主母她責任重大,又只有一個寶貝兒子,她不敢有任何閃失。”

可惜的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在商場上無往而不利的常勝將軍顧鳳斕,也不得不承認,當命運來臨,無人可擋。

但也不能坐以待斃。

於是劉伯本著啟蒙的精神,三言兩語把一些潛規則告訴童司韶。

豪門娶媳婦有講究。

互相防患是常情,彼此算計是常理。

小開們一般不設獨立賬戶,用得都是媽媽子卡。

這是為了避免婚後財產糾紛,大家方便好算賬。

年輕人就該自力更生,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劉伯侃侃而談,最後總結了一句,“所以,不管哪一個人嫁進豪門,離婚時家族財產是一分也分不到的。當然管吃管用沒問題。”

給童司韶整不會了。都說貧窮限制了人的想象力,她泡沫劇看得太多,滿腦子都那種頤指氣使的惡婆婆形象。

現在想來,寫那些瑪麗蘇劇本的作家編劇,也全是與童司韶一樣,沒見過世面。

為了流量,使命狗血。

殊不知,有時人與人的距離,也不過背靠背的距離。

童司韶認真求教,“那麼,為什麼那麼多人想嫁入豪門?她們究竟圖什麼?”

劉伯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童司韶,“母憑子貴啊,一胎一千萬,生男的再加五百萬。而且與裴氏聯姻,可以分享到頂級資源,可以少走多少彎路,你懂得。”

前有母豬待命,後來淨身出戶,通往豪門的條條大路都是絕人命啊。頂級資源關她屁事啊。她又不是一個工具人。

童司韶哀嚎一聲,“你們想娶的不是媳婦,是母豬。”

劉伯用眼神暗示她,“母豬一胎生七八個,生一胎就有七八千萬的收入,我看少奶奶你是比不了的。不過,主母自願當豬宰,這樣敲主母主杆的大好機會不要錯過,你也犧牲一下,當豬養,豈不兩全其美。”

“……”

這番話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童司韶還不能為了自證清白,一年生倆打他臉。

她呆呆坐在那裡發愣,裴意然這麼進來的,劉伯怎麼退出來的,她都沒有意識到,直到裴意然剝了粒荔枝塞入她的嘴裡。

“好啦,快回神了。”裴意然每次見她神遊太空,心裡就覺得不安。

童司韶細細咀嚼果肉,接著將小核吐了出來。

“你從哪裡找來這些有核的荔枝?”

裴家果園引進先進的種植技術,像西瓜啊,荔枝啊,龍眼啊,葡萄啊,基本都是無核的。

可惜童司韶反而不喜歡,她這個人守舊,總覺這些雜交水果,失去水果原味了。

“一口吃下去,多沒勁啊,連個回味的餘地都沒有。吃這些水果就是要享受吐核的樂趣。把香甜的果肉吃進去,把硬核吐出來。你看,多像吐糟,一個人怎麼可以不吐糟呢,多沒意思。”

每回她這麼振振有辭的胡說八道,裴意然都只有撫額的份。

他要是敢反駁,童司韶就會纏著他理論,理論到床上,雖然很興奮,但被佔便宜的都是他。

“我讓劉哥到超市買的。我已經交待劉伯了,以後在後山單獨劃出一個小果園給你,你想種什麼都可以。”

他以為這麼說,童司韶會很高興,結果,童司韶卻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種不種無所謂,就算種了,也不可能是我的。”

裴意然不解地看著她,這不像她的性格,以她的性格,應該興致勃勃帶著一群果匠殺上去,該挖土的挖土,該搭架的拱架,就算只是種植,就算以後都吃不上,她也還是樂意享受這個過程的。

但她的神情又只是沮喪而已,不很凝重,如果來自他母親的壓力,表情肯定會嚴肅很多。

他一猜就準,“劉伯跟你說了什麼?”

童司韶抬頭看他,眼神中充滿了鄙視,“他說,無論誰嫁到你們家,除了生孩子,一分錢都別想拿。”

見她那麼一本正經,裴意然忍不住笑了,低頭剝開一粒龍眼,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一手餵了進去。

”甜不甜?“

童司韶咀嚼完嚥下去後,愁眉苦臉地問道,”是不是涪陵荔枝?“

裴意然聞言撲哧一聲又笑了。

”快回答!“她一語雙關。

”當然不是。“他倒也坦誠,“嗯,裴氏的財政大權都捏在我媽手裡,家裡的錢罐子也歸我媽保管,大家想花錢,都得經過她的同意。”

童司韶撓撓頭,還是想確認一下,“你用的是你媽的子卡,你花得每分錢你媽都知道?”

難道嫁給他以後,真的一分錢都分不到?

那童麗穎和南希還追個屁。

這麼一想,童司韶還挺開心的。

裴意然沒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還給她解惑。

“如果想花家裡的錢,只能用我媽的子卡。這是打小就立的規矩,也不止我家是這樣,我們這個圈子基本都遵循這個約定俗成的規矩。”他本想舉明皓為例,但又覺得不妥。也許在他們圈子裡覺得習以為常的潛規則,對圈外的人來說,是不可思議的。

果不其然,童司韶覺得難以想象,“可你,你們現在是個大人了啊,自己也能賺錢了。為什麼連這點自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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