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幫李春曉打點好一切後,離出國還剩一週,童司韶挑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帶李春曉去城北走了一趟。

本市有兩家香火很旺的古剎,一家在城南,是佛教重地,一家在城北,是道家聖壇,童司韶挑的是道家聖壇,那裡的主持是幽逸大師,也就是裴意然嘴裡她的救命恩人。

童司韶想在李春曉出國之前,讓她好好許個願。希望心誠則靈,逢凶化吉。

李春曉腿腳不便,她們坐纜車上山。

萬里晴空,視野寬闊,眼底是一衣帶水的江景,李春曉眉間的愁苦也消霽不少。

兩人沉浸在風景中,默默望著窗外,直到李春曉手機介面跳出李向榮要求語音通話的資訊。

李向榮已經到了米國,他將聯絡好的醫生資料發到李春曉的微信上。

可能是因為聽到一些異於平常的聲音,他問李春曉,她人在哪裡。

李春曉支吾道,“司司帶我逛街買衣服。”

李向榮沒有多想,又說了幾句就掛了。

童司韶聽得分明,忍不住說道,“小姨,你不要對榮三哥有偏見,他在這方面還真挺靈的。”

李春曉以前經常在李向榮面前嘲笑他的職業,現在自己卻被童司韶說動上山拜佛,這種自我打臉的事當然不想讓李向榮知道。

李春曉嘴硬,“我是去燒香拜佛,又不是看風水。跟他說那些幹什麼?”

李春曉自己也沒有想到,她會有臨時抱佛腳的一天。

無論多麼相信科學,大難臨頭時,內心的絕望總會壓垮我們,讓我們不由地向神秘的力量尋找幫助。

下覽車後,童司韶親自推著輪椅沿著山道往道冠走去。

今天雖逢十五,但上山燒香的人並不多。門口的小道士倒有兩個,坐在賣香賣符的案臺後,看著挺伶俐。童司韶買香的時候隨口問小道士,今日主持在嗎?小道士回說,住持被人請去開壇唸經,沒個十天八天的回不來。

童司韶買了香,帶李春曉進殿,上了香,抽了籤。

堂前沒人,童司韶大聲問了一句,只見門簾一掀,從堂後走出一個年輕人。

大約二十二三歲模樣,穿著一身黃色運動服,戴著耳機,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他看到童司韶後,明顯愣了一愣,走近了,又上下打量著童司韶。

童司韶看那人打扮得很騷包,不像一個修行的人,便又問道,“請問解籤的大師在嗎?”

那人拿下耳機,伸手就要接籤。

童司韶攥著竹籤謹慎地問道,“請問你是這裡的師傅嗎?”

“我是這裡的天真大師。”那人說著,又伸手拿籤。

童司韶回頭看了那兩個賣香小道士一眼,只見他們都站了起來,嚴肅著一張臉,眨巴著眼睛往這邊看來。

童司韶把籤遞了過去。

天真大師拿過來一看,是個上上籤,便照簽上的詩句解了籤。

內容挺好的,大意就是此次出行,比較順利,一切會如願以償。

童司韶自己也會解籤,知道天真大師解得不錯,她拿出手機,朝案頭貼著的二維碼掃了一下。

李春曉趕緊攔道,“幹什麼?”

“我先捐點款。”童司韶說道,“回頭還會來還願的。”

李春曉心裡很矛盾,直到現在,她還不怎麼信這些。她只是被痛苦壓倒了,但她的理性又時不時地跳出來,告訴她,不要向軟弱妥協。

“這些捐款是用來辦護生園的,我們就當是廣結善緣。”童司韶不容分說,先轉了5萬元。她打算等從米國回來,再來還願。

童司韶轉完款,推著李春曉打算離開。

天真大師突然說道,“施主你自己不抽籤嗎?”

童司韶搖搖頭,“我今天來,不是為自己抽籤的。”

天真大師卻徑直拿來籤筒,遞給童司韶,“既然來了,就是有緣,你也抽一根吧。”

從天真大師看童司韶第一眼起,童司韶就覺得他的眼神很是怪異。他看起來似乎認識她。

“大師,我們之前見過嗎?”童司韶問道。

“從未見過,但有緣便可一見如故。”天真大師盯著她說道。

原來這個女孩不太上相,真人比照片靈氣很多。她面相單薄,但耳垂含珠,兩粒珍珠似細白飽滿的耳垂,化解她面相上的不足,壓住了氣場。

如果不是湊巧的話,那她自己應該很明白自己長相上的優劣,所以將鬢邊短髮全部捋在耳邊,露出整個耳廓。

“那請問您認識本寺的幽逸大師嗎?”童司韶又問道。看買的兩位小道士對天真大師的態度,他在本寺的地位應該不低吧。

“他是我師兄。”天真大師笑道,“不過,我師兄嫌我不成器,不肯認我。我跟我師兄的關係不是太好。怎麼,你認識我師兄?”

“幽逸大師名滿天下,誰人不識君啊。”童司韶說道。

“既然有緣,不如抽一隻吧。”天真大師又將籤筒遞了過來。

見他那麼堅持,童司韶淨了手,在佛前抽了一簽。

“笑避螳螂欲躲蟬,不知禍福在身邊,眼前美景雖如畫,只恐天恩測又難。“

童司韶把籤遞給天真大師,他看了一眼,問她,“施主,你想求什麼?”

“姻緣。”

天真大師看著竹籤,沉吟不語,半晌,才又說道,“這籤難解,我需要看看施主的手相。”

童司韶想了想,伸過手去。

天真大師用手指細細模擬了她的掌紋,“不瞞施主,你的姻緣挺坎坷的。”

“怎麼坎坷法?”

天真大師對著籤解讀道,“照簽所解,照命所定,你只是一個替身。你的未婚夫愛上了別人,你不過是他愛人的一個替身。”

替身?這樣的形容似乎也合理。童司韶問道,“敢問大師,此話怎講?”

天真大師搖搖頭,“你身如過客,不如歸去吧。”

童司韶笑了一下,“人生皆如寄,又有誰例外?”

天真大師把籤拿在手裡,並沒有還給童司韶。

他本來只想看看童司韶的反應,現在看到了,反而更疑惑了。

天真大師從別的地方聽說了一件事,裴意然為了保住童司韶,寧願折損自己的陽壽,也要設出一個結界,將童司韶護在其中。

就天真大師所知,目前還沒有人能夠破解他師兄的陣法。

但是不知哪裡出了差錯,裴意然陽壽未損,童司韶仍危在旦夕。

這位姑娘身上,皆是古怪之處,她自己似乎也心中有數。

天真大師突然抬頭說道,“施主不必明知故問,施主心裡清楚,我在講什麼。”

天真大師覺得童司韶處處有怪,其實童司韶何嘗不覺得天真大師處處有怪呢。

他既然是幽逸大師的師弟,說不定聽說過她的事,既看她的籤,又看她的掌紋,卻又打她的馬虎眼,什麼都不肯透露。怎麼看怎麼可疑。

童司韶與他對視,笑道,“大師啊,解籤算命,無非都是這麼個結局。你們說的玄乎,香客自行對號入座,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結果終歸是香客花了錢,倒給自己買個不安,你們倒是照常開門,照樣做生意,算起來還是香客虧本些。”

天真大師面不改色,“我這個答案是免費贈送的,一分不收。”他說完,徑直掀開簾子去了。

李春曉在旁若有所思地說道,“司司,你們在打什麼逛語?”

童司韶回過頭說道,“沒說什麼,到了這種地方,為了裝逼,都得打點機鋒。小姨你看,我比那位大師還能裝逼。”

李春曉笑了一聲,把疑團拋之腦後。

在共同生活那五年裡,童司韶也有想過,向李春曉說出真相,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童司韶不想被人誤會為精神病,也不想因暴露身份而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人都是自私的。

如果她有負於李春曉,那也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童司韶希望,小姨永遠不要起疑心,她會比寄主對小姨更好的。

此行還算順利,童司韶推著輪椅出了大殿,想趕在中午之前下山,不影響李春曉傍晚的復健運動。

她們都沒有注意到,後堂裡面坐著幾個熟人,待她們走後,才走出來。

李春晴對童麗穎說道,“我就說那賤種被人奪舍了,你還不信。不然,五年前她就該魂飛魄散了,哪裡還能在我們面前這麼蹦躂。你媽媽我做事向來妥妥的,怎麼會出這種差錯?現在你該相信媽媽了吧。”

這話揭露出驚人的真相,當年當李春晴知道,童媽給寄主留了10%的股份時,她就請人施法,試圖奪去寄主魂舍,讓寄主成為一個傀儡,可以任由他們擺佈。

沒想到,陰差陽錯,童司韶正好穿了過來,破壞了李春晴的計劃。

李春晴當時還以為,她請人設的陣法沒有成功,現在經過大師指點,她才明白,原來不是沒有成功,而是中間出了差錯,她雖然奪了寄主的舍,卻讓童司韶撿了便宜。

童麗穎沒應,只是冷冷看著童司韶遠去的背影,露出狠厲的表情,“媽,你上次太不小心了,這次,要小心點,別再出差錯了。

“讓那賤種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緣系開封

沐藍汐月

穿成惡婆婆後,我爆紅娛樂圈

阿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