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然皺眉,“這方法挺蠢的,他們一聽到我這樣說,就知道我被人挾持了。”

童司韶馬上恍然,果然不能跟天才比智商,會暗自神傷的。

“其實讓他們相信,也不是不可能。”童司韶想到了一個主意。

裴意然意識到她話裡的含義,指尖顫了顫,耳尖也紅了,側過頭看向窗外。

那晚的事不期然躍入腦海,下一秒,身子開始發熱。

童司韶卻認為這是一種反抗的姿勢。

嗯,讓裴意然這樣心高氣傲的人自導自演是不可能的了。

童司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別說,還真有些技癢。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駕輕就熟。

裴意然生的實在好看。

面板白晳而泛著冷光,寬闊的額頭,刀削出來的挺鼻,眼尾微勾的鳳眼,含著唇珠的唇瓣,修長的天鵝頸,精緻的瑣骨;

他今天打扮得很正式,童司韶替他解了領帶後,看到領帶夾上鑲著白鑽,不敢大意,小心地擺在中控臺上方。

袖釦、皮帶與領帶夾是配對的,全鑲著同一形狀的白鑽,

皮帶好解些,襯衫不好脫,得一手環在他的腰上,將他撐起來。

裴意然的手腕撐在扶手上,骨節分明的五指攤開,抵抗性地微微用力。

童司韶扶在他腰間的手一使勁,他一下子向前倒進她的懷裡。

之後,他認命地由她擺佈,不再反抗。

袖釦、皮帶全部解下來後,與領帶夾放在一起,怕丟。

童麗穎曾經說過,這些小飾品有時比成衣還貴,裴意然所用的飾品,每樣都是百萬起步的。弄丟了可賠不起。

童司韶一不小心,把話說了出來。

裴意然看了那些飾品一眼,原來,他這一身人人豔羨的萬金之軀,還不如那些小飾品。

對他,童司韶手下可沒留情過。

接下來是挺括的胸肌,人魚線分明的腹肌,腰以下全是長而直的雙腿,腳踝的形狀也很可愛,讓人禁不住想摸上一把。

高嶺之花就這樣落到了童司韶這個假公濟私的澀女手裡,生生被採擷下來。

裴意然微微顰著額,抿著唇,表情屈辱又隱忍。

這次他沒被人下藥,清醒地看著自己怎麼被人欺負。

接下來的事讓他漸漸失去自控,他的腦袋在座椅靠背上輾轉反側,臉頰泌出細汗,快到極限卻又總差臨門一腳,讓他呼吸急促,雙眼模糊。

終於在高空再次跌落時,他顫抖地屈服了。“夠了!”

童司韶把號碼撥了出去。

路虎裡,坐在主駕上的保鏢快速接通。

那邊沒有聲音,認真聽,可以聽到急促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裴少才來指示,聲音沙啞,說得很慢,期間停頓了兩次。

這個保鏢混過風月場的,他看到童司韶下車翻後備箱,前後一聯絡,自覺懂了。

沒想到裴少看著禁慾,玩起來花樣也挺多的嘛。

可惜臉皮還是太薄,車震都車震了,還怕別人看出來。

路虎很快消失在視後鏡裡。

童司韶開啟車門之前,又回過頭檢視一番。

車窗沒有關嚴,留著一條縫。凌晨了,車裡的溫度降低了。

童司韶想了想,從後座拿過一個抱枕,解開,變成薄薄一條毛毯。

蓋上去時,裴意然沒說話,目光在毛毯與童司韶的臉上轉了一圈,最終,又停在童司韶的臉上。

餘韻未消,裴意然的面頰還留著紅暈,眼睛也溼漉漉的,渾身軟綿靠在那裡。

童司韶犯罪感爆棚,深怕自己心軟,期期艾艾地說道,“就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你就自由了。”

下車前,她悄悄將裴意然的手機推到他可以夠得著的座椅角落。

就在她關上車門前的瞬間,裴意然突然急切地開口,“童司韶!”

童司韶遲疑地頓住,轉過身子,將上半身探了進去,“哪裡不舒服嗎?”

衣服全部幫他穿回去了,綁得也不是很緊,並沒有勒到骨肉裡。

他可能怕她就這樣走了,把他丟在危險中?

她又保證,“你放心,我上了車,就通知你的保鏢。”

裴意然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許是留在體內的快樂還沒有完全消除,他竟脫口說道,

“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會幫你說服你爸爸,讓你跟我出國讀書。”

童司韶意外得微張著雙唇,怔怔看著裴意然。他剛才說什麼?帶她出國讀書?

他肯幫她?竟有這等好事。

但,冷靜,冷靜,這也解決不了她的安全問題。

就算一起出國讀書,童麗穎也不會放過她的。到了十八歲,童愛國也不會放過她的。

童司韶搖搖頭,“算了,救急不救窮,我不能一輩子都靠你。你只要回頭不追殺我,我就感激不盡了。”

她手握門把,站直身子,回頭看了一眼公路盡頭的茫茫黑夜,以及頭頂上閃耀著點點碎光的星空。

這一刻,自由既意味著孤獨,也意味著自己嚮往的未來。

裴意然循著她的目光,看到的卻只是空曠的,寂寞的夜空。

“這一走,你會失去一切。我告訴你,你會後悔的,童司韶。”

他的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慮。可惜他們倆都沒有察覺到。

童司韶搖頭,“我後悔什麼?我留下來,才會失去一切,包括自由和生命。”

裴意然覺得她太杞人憂天了,“我跟我出國,我保你平安。難道你不信我?”

童司韶盯著他瞅,“你會幫我對付童麗穎嗎?”

裴意然嘆氣,“不關童麗穎的事,你不要把一切都怪在別人身上。只要你不作妖,沒人欺負你。”

童司韶就知道他的反應是這樣的,裴意然對她的偏見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消除,對童麗穎的偏愛也不會因她的一頓話而消失。

童司韶笑了,“你看,你壓根就不信我。那我又憑什麼信你?憑什麼把自己的性命託付到你的手中?”

“你現在離開,一樣很危險。”裴意然警告,“童家不會放過你的。”

“但我至少可以博一回,博輸了,我也認命。”童司韶斬釘截鐵地說道。

裴意然靜靜看著童司韶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裡,側眸,收回的視線落在身側那部手機上。

她挺細心的,什麼都為他想好了。

他沒張指去夠那部手機,而是勾開衣襟,點開藏在扭扣裡的微型話筒。

“護她出城,別讓童家的人找到她。”

*

次日傍晚,閩城一個邊陲小鎮,一輛紅色車子在一幢紅磚獨棟的別墅前停了下來。

李春曉正在用遙控開門,從另一頭拐過一輛現代,主駕一眼看到坐在副駕上的陌生姑娘,手一滑,差點攔腰撞過來。

李春曉大吃一驚,衝著現代主駕罵道,“李向榮你幹什麼?不會開車不要開,路這麼寬你非得往這邊撞。”

李向榮恍若未聞,一直盯著童司韶看,“曉春姨,你家來客人啦?”

李春曉嫌自己的名字繞口,自報家門時,將兩個字對調,變成:李曉春。

混用久了,有時她也忘了,自己是叫李春曉呢,還是李曉春。

李春曉顯然不待見這個李向榮,“你不是個神運算元嗎?自己算算吧。”

李春曉心想,我的外甥女,我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能算得出來算你本事。

李向榮大約二十五六歲左右,長得一對桃花眼,帶著幾分輕佻,卻束著發冠,穿著一身紅色道袍,彷彿剛從哪個道場走出來,或從電視劇裡走出來。

李向榮煞有介事地說道,“此人命格被換,比別人多出一魂一魄,春姨,你若收留了她,恐怕多生禍端,日後兇吉難料。”

李曉春本來沒想那麼遠,受到李向榮這麼一激,大笑出聲,“你真是說對了,我就是要收留她,我倒想看看,到底會出什麼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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