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發病的時候......彷彿身處一個無盡的夢境之海,想要游到岸邊,但四周都是無盡的汪洋。

在那種狀態下,我都不知道該怎樣去分辨現實和夢境。

我甚至沒辦法確定自己的存在,有時我都不記得我是誰。

夢境之中,我時常會看到一些奇怪的景象,聽到一些無法理解的話語。

我試圖從這些幻覺中尋找線索,試圖去理解自己的處境,可是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總是陷入更深層的迷惘之中

......”

半躺在診療床上,一個病人閉著眼,說著自己在發病時候的感受。

主治醫師陳瑞華則是在病歷單上迅速記下一行行文字。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

如果接下來幾周你能夠一直保持清醒的話,說明病症有所好轉。

堅持藥物治療,大概半年就可以出院。

現在你可以繼續休息下。”

陳醫師將圓珠筆掛在病歷上,將之放在一旁的桌上。

示意蘇文幫忙把病床的背部支撐杆慢慢拉下來。

自己則是端起保溫杯抿了一口茶水。

在精神舒緩藥物和話療的雙重作用下,病床上的病人表現出了十分安詳的表情,交談病情結束後已經緩緩入睡。

蘇文將病人安置好,在病床的資訊欄上填好日期和治療專案後,跟著陳醫師離開了治療病房。

“這是今天最後一個病人,接下來就是...”

蘇文翻看了一下醫院提供的日常工作手冊。

不久前午休結束,他換上了這邊已經提前準備好對應尺碼的護士制服。

然後找到了陳醫師的辦公室報到。

之後他先是跟著進行了一輪病房巡視,以及督促病人吃藥,再之後是一場面向二十多名病人的團體心理講座。

團體講座結束,兩人來到三樓,一連又對十來名病人進行了日常心理疏導。

蘇文算是初步體驗到了這邊的忙碌。

轉眼間,時間已經來到下午5點多。

到這個時間,若放到平常,已經可以準備收拾一下材料下班。

但最近陳醫師多了一項加班工作。

“嗯,該去重症病房看看了。”,陳醫師看著走廊盡頭說道。

提到重症病房。

陳醫師本就因為工作而疲憊的臉上,顯露出了一些凝重。

到目前為止,幾名突然發病的同事,究竟是何誘因導致,他都還沒調查清楚。

發病人數卻是在緩慢增加。

今天又有一個疑似突發精神病狀的病人。

完全不同的發病時間,不同的病理特徵。

這讓他一點都找不到該如何治療的頭緒,為此他的精神壓力也是非常大。

稍微揉了揉額頭,他對蘇文說道。

“那些同事的病症狀況比較特殊,你在病房裡稍微注意些。

只看著就好。

我沒有說讓你攔住他們的話,你儘量不要動手。”

對於陳醫師的告誡,蘇文點了點頭。

......

兩人來到三樓的重症區域。

陳醫師熟練的將隔欄安全門開啟,領著蘇文來到二號病房前。

“這位同事的病症是對時間和空間概念有些模糊,你要注意......”

雖然之前有看過病房門上的提示注意,但對於陳醫師的講解,蘇文還是耐心的聽了一遍。

相較於紙上的簡短說明。

進行過多次接觸的陳醫師明顯更有經驗。

2號病房裡的女病人名叫黃夜,原本是這所醫院裡老年精神病科的一名醫生。

她是病院裡第四個患病的醫護人員。

她的發病時間是兩週前的一個輪值班結束後的早間交班時間。

來接班的醫生說了一句,“剛打卡的時候都已經了7點56了,差點沒趕上,還以為要遲到了呢。

幫你帶了早餐.....”

本以為是一個普通的日常交班,結果話音剛落,對方接過平時最喜歡吃的面窩和熱豆漿後。

竟然把塑膠袋裡的東西直接砸了過來。

被潑了一臉熱豆漿的醫生捂著臉哀嚎的時候,

發狂的黃夜反而踩著桌子飛撲下來,把人按在地上一陣亂抓。

還好有路過的清潔工注意到這邊的叫喊聲,才沒有引發更大的事故。

饒是如此。

那位被襲擊的醫生,臉部和胸前都被大片燙傷,面部還有一些嚴重的抓傷。

兩週時間過去雖然傷勢好了一些,但考慮到心理問題,院長讓人在家裡繼續休養一陣再來上班。

其他醫生和護士發病時的情況也大抵如此。

因而算上因為同事發病遇襲受傷的和部分請假的醫護人員,五溪精神病院最近不是一般缺人手。

不過總的來說,在給蘇文科普了這幾間病房中,黃夜算是精神狀態最為穩定,也算比較安全的一位病人後。

因而他首選了這位病人進行問診。

陳醫師開啟了病房門。

聽到開門的聲音,背對著房門的她立即轉身看過來。

如果不是面容有些蒼白憔悴,長長的頭髮比較凌亂的話。

眼前的黃夜與常人沒有太多差異。

“這裡是...今天是第幾天了...我回來了嗎...不對...”

她的腦袋微微歪斜,似乎想要從不同角度看清兩人的摸樣,同時嘴裡還喃喃念道著一些無序的話語。

“小黃,你還認識我嗎?”

陳醫師慢慢走進一些,坐在了屋內的軟膠凳上。

同時示意蘇文也坐下。

居高臨下的姿態,對於病人容易造成心理上的壓迫感。

對於陳醫師的提問,黃夜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有些困惑的搖了搖頭。

“有......印象,不記得了......我以前好像認識你。

但是是什麼時候...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你告訴我吧...嗚嗚嗚......媽媽,你在哪裡。”

黃夜說前半句話的時候,臉上還是一陣迷惘。

好似沒有感情一般。

可說到後半句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如同翻頁一般,變成了悲痛帶著迷惑的嚎啕大哭。

她虛握著雙拳,用手背擦眼淚的動作,看起來不像是成年人,更像是一個孩子。

“沒關係,不記得沒關係的,慢慢會記起來的。”

陳醫師將手按在黃夜的頭頂摸了摸。

試圖安撫對方的情緒。

看到眼前黃夜這幾乎無法交流的表現,蘇文有些感到頭疼。

這種狀態,別說辨別對方話語的真假,就是普通的溝通都無法進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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