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擱淺】對談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茶姐，額，你們茶老師沒教過你要禮貌對待客人麼。
你看我們忙活了一下午，又是給村裡老人送藥品，又是幫忙收拾家裡，還要詢問登記大家家裡是否有需要什麼小家電的。
你看看，太陽都快下山了，我倆連水都沒喝上一口的。”
姜雨燕指著自己胸前汗溼的衣服說道。
“給你送些文具和課外書籍過來，不招呼一下就算了，連謝謝都不知道說一聲嘛。
你也沒到叛逆期的年齡吧。
......”
面對姜雨燕的一串連珠炮，甘堯一句話都沒多說。
他對待外人一向是如此。
但要說姜雨燕的努力完全沒效果也不盡然。
若是隻有甘堯一個人在家的話，想要進門恐怕得費點事。
但在一群孩子們的注視下，即便他沒有和姜雨燕爭辯什麼。
被這麼訓斥，也有些受不住。
“你們就在屋裡玩，別到處亂跑。
吃完水果記得要洗手。”
短暫僵持後，他讓孩子們繼續玩遊戲。
自己則是將兩人帶上了二樓。
...
甘堯的家不大，二樓只有一大一小兩個臥室，以及一個雜物間。
對於外人有所抗拒的他，顯然不會輕易讓人進入自己的房間。
他從自己臥室裡拿出飲水的水壺，帶著兩人去到了那個比較大的臥室。
對於這種喜歡來關心自己的人，甘堯以前也遇到過一些。
但只要多拒絕幾次...他們就不會再來找自己了。
正想著怎麼把這些自以為好心的傢伙打發走。
甘堯卻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在樓上接待過客人，這邊沒有水杯可以用。
“不要亂碰，我去拿水杯...”
留下一句話後，甘堯離開了大臥室。
顯然不論是蘇文還是姜雨燕都不是那種會乖乖聽話的人。
甘堯離開後，兩人立即巡視起這間房間，試圖從屋內細節，瞭解甘堯這樣奇怪的性格是怎麼養成的。
以及判斷這孩子的性格突破點。
這裡是他父母的房間，不過因為他父親在他1歲的時候就失蹤了。
準確來說這裡原先是他母親和妹妹的房間。
臥室裡有一個老式的大衣櫃，上面貼了些褪色的貼紙。
一張雙人床、上面只有鋪板。
一張靠近窗戶的桌子，桌子上是甘堯帶回來的書籍和暑假作業。
在牆角還有一個被布蒙上的像是桌子的東西。
蘇文趁著甘堯不在的功夫，去稍微揭開一角看了眼。
是一個沒有堆放東西的，老舊的嬰兒床被放置在牆角。
“不是吧！”
蘇文將嬰兒床上的布料撥回去，走到姜雨燕身邊。
“他的暑假作業竟然都認真在寫耶！”
姜雨燕拿起暑假作業本，指著上面認真書寫的筆跡說道。
“......”
差點忘了，這傢伙並不是調查員。
雖然蘇文沒有反應，姜雨燕還是自顧自的說道。
“竟然真的有人會寫這種東西的，我以前都是隨便寫的，反正老師也不怎麼看的。”
“這種縣城和城市不太一樣，初中升學率可能只有30%，不努力的話很難升學到高中...”
蘇文隨口說了一下先前在資料文件上看到的資料，然後簡單翻看了一下桌上的作業和書籍，沒有發現其中什麼觸發檢定或者有著奇怪符號的書。
全都是學習用書籍。
倒是在一本數學作業被拿開後，露出了下面被玻璃蓋住的獎狀和照片。
礁麻村小學優秀畢業生-甘堯，頒獎的人是茶妍。
旁邊還有他們那一屆的合影。
那時的茶妍看起來要白一些，也年輕一些。
有些意外的是，這張照片上，甘堯少有的露出了笑容。
看到蘇文找到的這個被壓在玻璃下的照片，姜雨燕發出了迷之嘖嘖的聲音。
這個照片擺放的位置，處於桌子的右前方。
而在正前方，則是壓放著一張三人合影。
一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女人半蹲著身子摟著一男一女兩個孩子。
這就是甘堯的母親和妹妹了。
除此之外，桌上沒有其他照片。
甘堯拿杯子沒有花太多時間，蘇文這邊也沒空在去翻人櫃子。
就連桌上作業，兩人也沒時間去恢復原狀。
不過甘堯對此也沒有提出太多異議。
這些東西也無所謂。
他給兩人一人倒了半杯水。
姜雨燕禮貌的抿了一口之後，開口問道。
“你應該很喜歡你們茶老師吧？”
甘堯沒有做聲，表情也沒有變化。
“那麼溫柔的茶老師，給你留下的印象肯定很好吧。
我猜你在發現她根本不喜歡這裡，想要離開這裡，就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所以你覺得所有外人都不可信，所有人都是騙子？”
“夠了！不是那樣的。”
在姜雨燕的言語刺激下，甘堯的拳頭重重的砸在桌上，難得爆發出了情緒。
果然帶人進來是個錯誤。
“水也喝過了，話也問完了，你們可以走了吧。”
甘堯下了逐客令。
“抱歉，我說得有些過了，你還把她的合照放在這裡，你應該很敬愛她吧。”
姜雨燕給對面的孩子道了聲歉。
雖然蘇文讓他幫忙刺激下這小子，但自己似乎做得有些過頭了。
“那個，我有些事想單獨和他聊聊，要不你先下去陪孩子們玩會吧。”
蘇文說道。
剛剛有她幫忙，讓甘堯的嘴鬆動了一些，接下來的部分，就看自己能把這一絲縫隙撬開多少了。
“所謂男人之間的對話是吧。”
姜雨燕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出門後還順手關上了門。
密閉的空間，心理上應該更能拉近兩人的距離。
“我可是瞭解一些心理學的。”，姜雨燕這般想到。
聽著姜雨燕的腳步聲走遠。
蘇文慢步走到桌邊。
看著桌上的家庭照說道。
“她不是瘋子，對吧。”
出乎意料的是，甘堯卻是做出了十分肯定的回答。
“不，她瘋了！”
他的言語有些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