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擱淺】男孩的過往
跟隨茶老師進入院內，學校院子環境一覽無餘。
院門入口兩側是一些混種在一塊的不同品種的花草。
身邊一簇紅白相間，形似喇叭花的花卉，大概就是剛剛茶老師身上香味的來源。
學校的半個院子被一棵樹齡有些老的荔枝樹遮蓋，落下一大片陰涼。
樹幹與一旁的房屋之間，還拉了一片黑色的防曬網，令院落顯得格外清幽寧靜。
樹底下能看到小孩課間玩耍時留下的粉筆痕跡。
茶老師打理得非常勤的關係，地面上沒看到什麼落葉。
院子一旁是佔地面積比這邊一般民宅稍大些的二層小樓，小樓和院牆一樣被粉刷成白色，看上去幹淨、整潔。
一層是教學用的老教室，牆壁是比較老式的下綠上白的塗刷。
屋內放了8套桌椅，前面是一個小黑板，黑板頂上有一面小號的國旗和好好學習的標語。
這個教室的開窗要稍微多一些，但也和村裡其他建築一樣，視窗開得比較小。
屋內談不上特別敞亮。
牆角一側放有掃帚，另一側有存放教學圖書的牆角櫃。
從教室的大小來看，這裡人最多的時候，應該能容下至少三十多個學生上課。
如今年輕人大多帶著孩子外出，教室顯得比較空曠。
與黑板相對的教室後面的那面牆上，除了有幾幅兒童畫，還貼上了許多照片。
“慰問品就放這邊吧。”
查老師蹲下身開啟了牆角櫃最下面的櫃門，示意蘇文把東西遞她。
...
收拾好東西后，茶老師帶著蘇文，沿著屋外貼牆建造。沒有扶手的階梯上到了二層。
“平臺邊沿沒有欄杆，晚上要上廁所的話請小心。”
茶老師在上樓的時候提醒了一句。
二樓的支教老師住宿房間沒有一樓教室那麼大，上層大部分是平臺，二層的屋子部分只有教室的三分之一大，只能住宿，沒有廁所。
想要上廁所的話，得下一樓去院子裡的廁所解決。
開啟房門，屋內傳出了一股輕微的黴味，夾帶著比較濃的薰香味道。
房間的裡的大部分傢俱看起來是村子裡的舊物，桌上的小熊造型檯扇、床上粉色的蚊帳這些細節則表明了這間房子的前任主人是個女人。
應該是茶老師當年被推選為村長後，就搬到了旁邊更大的房子裡，這邊荒了下來。
雖然幾年沒有使用，單人竹床還有座椅都已被仔細擦拭乾淨。
地面也灑水掃過，水泥地面上沒有灰塵。
茶老師端起桌上的飲水壺，用先前倒扣在壺嘴上的玻璃杯接了一杯茶水。
遞給蘇文。
“本地的涼茶，入口有點苦，喝著比較消暑。”
靠著道具不融冰的效果，蘇文倒沒感覺到炎熱，甚至有些處於18度空調房的感覺。
不過茶老師的語氣，總有帶些難以令人拒絕的綿軟。
蘇文禮貌的接過杯子，端起輕抿了一小口。
“咳咳...”
這可不是有點苦，這苦味簡直是泡過頭的苦丁茶。
看到蘇文第一次喝這種涼茶的糗態。
茶老師忍不住用手指輕捂住嘴，發出一陣輕快卻不令人惱火的笑聲。
“多喝幾次就會習慣了，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這樣。”
蘇文並沒有在意這些，將茶杯放下，問起了自己好奇的事。
“我剛在過來的路上，遇到個男孩幫忙指路，他看起來不是很喜歡外人的樣子？
茶老師你能跟我講吓嗎，是家庭環境還是有其他原因，說不定能幫忙開導下。”
“都是同事，不用那麼客氣，叫我茶妍就好。
你說的是甘堯吧，那孩子的情況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村民說起過一些。
第一次見面就能給你指路，還算不錯啦。
我來這邊的時候，想跟他搭話，用了幾天時間呢，可能是長大了應該懂事些吧。”
茶妍輕輕靠在桌邊，似乎有些陷入回憶。
“我當時23歲，大四來這邊支教的時候，他還是8歲，在上六年級的課程。”
聽到這個歲數，蘇文發現有些不對。
就算他比較早上學，5歲上小學的話，8歲也只到四年級。
“跳級了？”
茶妍點頭，表示蘇文說得沒錯。
“說實話，我們再怎麼用心教，一個人的教學水平和時間精力，實在比不上外面各科老師分工合作。
加上沒有家長看管，低年級時候還好，有些孩子大了就不怎麼樂意學了。
後面送到縣裡的寄宿初中，學習很難跟上。”
茶妍撥轉著手腕上的手串，對於教學工作有些慚愧。
“甘堯這孩子是個例外。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他並不是那種很聰明的孩子，背課文還有默寫都要反覆的練習，但他非常拼的在練，很少出去玩。”
茶妍只帶了他一年，甘堯在9歲的時候就已經學完了小學課程，去縣裡讀了初中。
平時只有寒暑假才會回村裡。
因此茶妍對於這孩子的接觸並不多，也未能深入開解他比較孤僻的性格。
“甘堯他爸爸在他很1歲的時候就離開村子沒再回來，有村民有說他病死在外面了，也有說他是在外面找了別的女人。
甘堯是被他媽媽帶大的。
不過在他6歲那年，他家裡出了兩起悲劇。”
說著，茶妍的目光投向門外，那邊可以越過陽臺看到海。
“他五歲的妹妹不知怎的，跑出去玩的時候掉到了海里...
或許是指責沒照顧好女兒的原因，他媽媽據說是瘋了一段時間，後來村民沒看住，讓她跑了出去。
當時目擊者說，她瘋瘋癲癲的從燈塔邊上的懸崖上跳了下去，摔在礁石灘上...”
有這樣的經歷，也難怪甘堯性格比較孤僻。
但這並不能解釋他為什麼有著那種仇視一切、不信任一切的眼神。
“有機會的話，請你試試和他交談下，要是能解開他的心結就太好了。”
茶妍請求道。
“嗯，我會的。明天還得麻煩幫忙引見下村民。”
蘇文字就想了解清楚那男孩身上的問題，這會自然是應承下來。
“哪裡的話，這也是村長的分內職務。
要是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去準備晚餐了。
大概六點做好，你先休息下，等會過來吃吧。
院牆後面那個房子就是。”
說罷，也不給蘇文推諉的機會，就轉身邁出房門。
“涼茶太苦的話，可以到院裡用竹竿打些荔枝吃，樹上熟的特別甜。”
茶妍扶著門框，留下一道微笑後，轉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