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熄燈後】老街
沿著醫院旁的人行道步行五分鐘，穿過一個窄巷。
蘇文進到了醫院後邊的南雲古玩市場街道。
灼熱的陽光似乎被街道兩旁伸出的復古屋簷遮擋。
整條街道給人感覺反倒有些陰涼，當然這也只是相對外頭路面上的高溫而言。
街道兩旁的店鋪散發著淡淡的木香和油墨的氣息。
各式各樣的古董店鋪琳琅滿目，店門口擺滿了形態各異、年代各異的珍奇器物。
光是道路兩旁鋪面前的露天貨架，把本就狹窄的路面又擠佔了一半去。
因為是石板路面的古早歷史文化街道，這邊一般不會讓機動車開進來。
加上又是工作日時間，路上沒有看到什麼遊客。
街道十分安靜。
“南雲古玩市場，這個位於城市中心地帶的老街，是一片承載著悠久歷史的寶地。這個古玩市場自從幾百年前建立以來，就成為了集中展示和交易各種古老文物、藝術品和珍寶的熱門街區......
南雲古玩市場的歷史可以往上追溯上百年，因為這座城市距離海邊不遠，曾經有過一些不法文物交易，當然更多還有魚目混珠的假貨，由此衍生而來的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爭鬥。
近代隨著市場改造，這邊除了幾家正經的古物收藏店鋪，剩下大多是些賣仿品、文創的商家。
現在這裡說是古玩街，倒不如說是一條文化旅遊老街。現在這邊能找到的銅器、玉器和珠寶多半是西貝貨。
想要在這裡撿到漏，比買中彩票的機率高不了多少。”
簡單回想了一下之前的資料。
蘇文打算先去那幾家正牌收藏店鋪逛逛。
......
“怎麼樣，這把扇子絕對是好東西，雖然沒有作者留名，但至少也是300年前的東西，畫工也是非常不錯。
現在年輕人不都流行古裝麼。
小哥你換一身衣服，把扇子這麼一甩。
嘿，這味道一下不就來了麼。”
一個穿金戴銀，四十多歲的老闆娘，手裡抓著一柄扇子，對著蘇文唾沫橫飛的推銷著自家的商品。
“我再看看。”
蘇文有些汗顏的謝絕了老闆娘讓他上手試試的建議。
倒不是蘇文怕對方坑人。
這東西確實是好東西。
【青石流溪扇（2/3）】
【特效：手持扇子外貌+8，輕輕扇動可以可以緩解精神疲勞，大力揮扇會在扇面上留下一道裂紋，留存在畫中的清涼之意，恢復3點san值，驅散臨時瘋狂狀態】
雖然是有使用次數限制的道具，但一條屬性加成和兩個技能效果。
這東西在現階段絕對是好東西，但這玩意且不說上面附帶的技能效果。
光是其年代價值，就已經達到了17萬（估價技能發動）。
店家實機報價肯定比本身價值更高。
再加上物品屬性的價格加成。
“這玩意怕是把穀風賣了都買不起。”
應付完老闆娘，蘇文繼續在店裡逛了逛。
發現這個店裡確實是有在賣一些好東西。
但價格不是現在這個階段，或者說不是他的角色卡所能消費的起。
說起來這種情況他在現實側的論壇上也有看到有人討論過。
“遊戲裡物價也太貴了，根本買不起，只能靠通關獎勵，根本不夠用。”
而有一派玩家則表示，角色卡出身背景不錯，每次副本有一定額度可以購買到有用的道具。
經過多輪遊戲之後，大家總結出了一個結論：
這類角色卡家境待遇特別好的玩家，想要加入某些組織的話會非常困難。
似乎屬於某種平衡性懲罰。
此外，如果副本是突發事件。
空有錢而來不及進行針對性的預備採購的話，可能會處於不利狀況。
最後還有就是過多利用購物道具，似乎有可能降低任務評價。
當然這些都只是推測，也不一定準確就是。
雖然蘇文現在還買不起店裡的東西。
但他還是厚著臉找有些不耐煩的老闆娘要了一張名片聯絡方式。
現在買不起，說不定以後就能派的上用場呢。
對於沒有買東西的蘇文，遞過一張名片後老闆娘也懶得送客。
......
離開開著空調的店鋪，回到火熱的街道上。
蘇文繼續又找到最近兩家店進行了一番遊覽。
這些店鋪裡也沒有什麼有用資訊，倒是又刷了不知幾次估價檢定。
蘇文感覺自己要是任務期間每天來這邊逛逛，估價技能說不定都能成長了。
除了幾家大的正規店鋪外。
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其他雜物店鋪看下來，老闆大多不是在睡覺的，就是在看手機打發時間的。
本來就是工作日，馬上還要到飯點了。
這個時間來淘貨的人自然不多。
這樣的情形倒也正常。
不過有人摸魚，就有人卷的。
蘇文在經過一個街邊攤時。
一個看起來六七十歲，穿著白色薄襯衫，鬍子和頭髮發白，靠在門攤邊的椅子上，正在給手上的印章做舊的老人手藝人在蘇文經過時。
突然停下了手裡的活計，將他叫住。
“小夥子，你是來給病人挑選禮物的吧？
來這邊看看唄，物廉價美，特像正品。”
自己剛剛進出幾個店鋪，卻什麼都沒買的樣子，在這條街上不難看出來。
但被發現是從醫院來的是個怎麼回事？
“老先生，你怎麼知道我是剛從醫院出來的？”
“嗨，這個容易。”
老手藝人將手裡的印章和畫筆放下。
在一條染黑的抹布上擦了擦手。
“你在醫院裡頭待久了，就習慣了裡面的氣味。
身上還沾了些消毒藥水的氣味呢。”
聽他這麼說，蘇文試著聞了聞衣領，還是沒有聞到他說的氣味。
或許是適應了吧。
想到之前進醫院的時候，確實有聞到一股獨屬於醫院的特殊氣味。
“平時會有醫生護士來這裡買東西嗎？”
對於蘇文問出的這個問題。
老人捏著下巴上的短鬍子理了理，然後搖了搖頭。
“我這老眼睛哪能那好，衣服換了還能認出誰什麼職業的。
眼神要那麼厲害，擺攤算卦忽悠人，不比賣這些玩意賺錢嘛。”
蘇文對於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您剛才不是說從我身上聞到味，所以才猜到我是從醫院出來的嗎？
之前您應該也聞到過類似的氣味，所以才知道的吧。
類似這種氣味比較重的，不就有可能是醫生麼。”
聽到蘇文這麼一問，老人一拍大腿。
“哎，有道理啊。
腦袋沒轉過來屬於是哦。
......
這麼說的話，難怪之前有個人老是過來的。”
沒想到隨便問問，在街邊路攤的人身上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是個什麼樣的醫生？
呃，我好做個參考。”
見蘇文打算選購東西，老人忽略了對方有些突兀的提問。
這樣的小生意也沒有什麼保密可言。
他想了一會就給出了回答。
“嗯，是個比你高半個頭的男的，比你看著精神些，塊頭也壯些。
不過每次他來這邊都有些侷促，總讓我給幫忙選下送女生合適的東西。
你也打算送女生東西的話，這些印章啊、鎖啊什麼的就都別挑了。”
老手藝人說著從桌臺下面抽出一屜子東西放在清乾淨的檯面上。
“沒摻化學藥劑的香囊、純手工編制的手繩、不知道什麼木頭的手串，這些你都可以看看。
旁邊這些假玉佩就別選了，拿這送人被發現了不好整。
......”
老頭嘀嘀咕咕的介紹著自家的暢銷產品。
直到蘇文拿起其中一些東西，假模假樣的觀察的時候，他才稍微停下嘴來。
客人不打算買東西的時候推銷一下，已經在選東西時候再說話，容易驚走客人。
老頭雖然做的是路邊生意，但也十分明白顧客心理。
可惜蘇文並不是來挑選東西的。
“那個醫生都有買些什麼，您還記得麼？”
聽到蘇文這麼問。
老頭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你們？
......
原來是老頭我看走眼了。
孩子，人家已經搶先一步的話，再送一樣的東西就沒用了啊。”
“？？？”
對於蘇文的提問，他顯然是有些誤會了。
他只當是蘇文在醫院裡看對眼了某個小護士。
後來發現她被人送了禮物，所以跑來這邊詢問。
結合剛剛這小子先去貴重店鋪，之後又跑普通店鋪，最後才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逛的情形來看。
這樣的猜測顯然沒錯。
自己或許真該試試兼職給人算卦？老頭心裡有些高興。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自己還有這天賦呢。
對於老頭怎麼想，蘇文沒有理會太多。
他稍微回想了一下對方的說法。
比自己高，並且有些壯。
剛剛在醫院裡沒有看到這樣的醫生。
符合這種條件的......
“那個大個子是不是眉毛很濃，眼神有些兇？”
聽到蘇文的追問，老手藝人有些為他感到悲哀，連自己的競爭對手都沒弄清是誰，怕是很難贏過對方囉。
“眉毛確實挺濃的，不過眼神倒是沒看出來。”
雖然和自己描述的不完全一致，不過考慮到對方來買東西，不可能也是一副兇相。
那個來買東西的多半是剛剛看到過的護工——嚴真。
...
“請告訴我，他都買了些什麼吧？”
蘇文再次問道。
“哎，好吧。
那個男的來過這邊好幾次，一共買了三樣東西。
一件是個香囊，一件是手繩，還有一個好像是個鈴鐺。”
前兩樣東西蘇文還沒個頭緒，聽到最後一樣東西是鈴鐺的時候。
蘇文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七八歲小女孩楊晨曦。
這兩人之間有什麼關聯麼？
暫時還看不出來，但也算是個調查的頭緒。
...
“那些東西都是您做的嗎？
鈴鐺還有賣的嗎？”
蘇文注意到攤上沒有其他鈴鐺賣。
香囊是我自己包的，手繩是我編的，鈴鐺啊？
忘記是什麼時候撿的了，想著賣幾塊錢也不虧的。
老手藝人作假都敞亮，在這上面自然沒有什麼假話的。
然而當蘇文繼續追問鈴鐺是什麼地方撿到的。
對方卻怎麼不太記得。
線索似乎就此斷掉了。
......
“你朋友多大歲數，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沒有。”
雖然大致猜到對方情況（雖然完全不對就是了）。
老頭子還是裝作糊塗的問著蘇文需要買些什麼東西。
見眼前已經沒有更多線索可以找到。
這邊攤子上的東西也便宜。
他在挑選一番後也就隨手選了一樣商品。
“那就這個吧。”
剛聊了這麼多，啥也不買有些說不過去。
蘇文隨便選了一個五顏六色的十八籽手串，因為沒有任何屬性加成，價格只要68塊。
雖然對於自身沒用，但在和其他NPC交流溝通時，說不定能派上用場呢。
接下來接觸的都是精神病人，說不定其中對於顏色敏感的，會喜歡這種東西也說不定。
將選好的手串包起，臨行前蘇文又問了一句。
“對了，師傅，這邊有沒有修理字畫手藝比較好的店子？
家裡長輩有收藏一副畫，今年倒騰出來發現上面生了些黴斑，想找個地方洗洗。”
雖然已經委託研究所後勤人員幫忙調查戴杉的來路。
但這裡問上一句也無妨。
要是能有所發現就更好不過。
“洗畫啊？”
老手藝人捏著鬍子有些感慨。
“現在還記得這種手藝的人可不多了。
要是早個十來年，那邊有家裝裱店倒還有在搞這個。”
他指了指街道斜對面一家不大的商店。
那邊店鋪是蘇文剛剛過來時候已經拜訪過的一家電子。
那家店子裡面裡面賣的都是些瓷瓶、瓷像。
牌匾上的“瓷美軒”三個字，也表明這家店鋪早已不是先前的店主。
“謝謝，勞煩了。”
蘇文告辭了老人。
掏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時間。
距離醫院的午餐時間已經快到了。
得快點趕回去才行。
蘇文自然也沒忘了給戴杉買手機的事。
回程時走進了最近的一個營業廳，幫他買了一個便宜手機，辦了一張日租卡。
兩人的通訊問題算是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