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高詠蘭不可思議的望向高詠芳,拽著婚紗肩帶的手也鬆弛了下來。

“那傢伙還在!”

陽臺上的晏冰突然出聲打斷喊道。

蘇文和汪子凡跑向陽臺。

可以看到,在數十米外的海面上,除了被遊輪劃開的浪花之外,還有一道看上去細小如白線的浪花,正在追趕遊輪。

“可惡,這樣都還要追!”

眼見那道浪花即將靠近。

嗖。

一道破空風聲傳來。

一支銀白色的“利箭”劃破空氣扎入水中。

那道伴隨著危險逼近的浪花戛然消散。

隨後蘇文看到海面上泛出一片血跡。

啪嗒,一滴水落在他的手背上。

蘇文下意識抬頭。

“這船上能有如此力量的人?”

直射的陽光有些刺眼,短暫適應了頭頂射下的陽光之後。

他看到一個赤裸著上半身、頭髮還在滴水的壯漢,矗立在遊輪駕駛層房間外的船頂邊緣。

那張滿是橫肉,帶有兇相的臉,正是昨晚追殺他們的廚師長!

蘇文這才知道剛剛那道被投射出的、反射著金屬光澤的東西是什麼。

廚師長腳邊躺著兩根鋼叉,手裡還握持著一根鋼叉,隔空凝視著海面。

噗~

數十米外的海面上,人魚怪的腦袋鑽出了水面,看他面目猙獰的樣子,似乎受傷不輕。

兇厲的怪物與強悍的人類,一個在船頂,一個在水下,目光隔空對峙。

終於在數秒之後,人魚怪的腦袋緩緩沉入水下。

“...”

隨後趕到陽臺的高詠芳目送人魚怪潛入水下,手指捏緊了胸前的項鍊,指關節有些發白。

屋內眾人各有想法,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卻出現在房間裡。

“居然破壞成這副樣子,得花不少錢修繕,真是傷腦筋。”

“大家,要喝杯熱茶麼?”,深海號遊輪的船長,聶海深靠在破損的門框邊問道,“還有那邊的小子,真的不打算出來麼。”

聽到船長這番話,背靠在防火門所在轉角處,尾隨白惠而來的高詠生站了出來。

“詠生?”,白惠看到丈夫,有些驚訝。

“我擔心你...”

原本他以為自己姐姐和妻子產生了什麼衝突,在應付完賓客後就立即趕到樓上,但結果似乎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

船長室,仍舊是一片昏暗的環境。

“大叔,你這也太陰暗了”,晏冰抱怨著拉開了房間窗簾。

“別!”,聶海深話還沒說出口就已經來不及了。

他桌上的一株奇異植物在見光的剎那立即焉了下去。

“什麼?”

“...,沒事”

聶海深坐到辦公桌後,一點也不在意其他人沒有座椅。

“要來點茶麼,對心情會有點幫助。”

無人應答。

眾人此時沒有喝茶的心情。

“姐夫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子,還有她!到底是什麼情況。”

最終還是高詠蘭率先問出了聲。

這些也是蘇文他們好奇的,怎麼上來連一點資訊都還沒拿到,就開怪捱打了。

見姐姐指著白惠,高詠生前進半步擋在了前面,白惠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嗯,怎麼說呢。

那東西是一種人造物...或者說魔法造物。”

聶海深捏著一隻鋼筆,轉了轉筆帽。

“人造,魔法?”,這種說法讓高家姐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無法否認的是,今天發生的事已經足夠超出常理。

“看來高小姐應該有所瞭解”,聶海深看到高詠芳並未動容。

“數百年前,一群瘋狂的魔法師,因為崇拜一個名為“深潛者”的深海族群,研究出了一種將人類轉化為海洋生物的魔法。”

高詠芳接著船長的話說道。

“經過這種魔法轉化後,如果長時間靠近大海,身體就會發生不可逆的轉化...變成完全喪失理智的怪物。

如果沒有接觸海洋,這種轉化一輩子都不會發生,然而這種可怕的詛咒,會沿著血脈傳播,我們根本不知道數百年前究竟有多少人接受了這種魔法。

也不知道現在人類社會中又潛藏了多少繼承這樣血脈的人,他們也許會在某次工作、旅遊時候不知不覺變成怪物,他們也都是無辜的受害者”

“姐夫還有白惠就是...”

高詠芳點點頭。

“你姐夫是幸運的...他即將發生轉化的時候,身邊正好有一位古老部族的巫師婆婆,幫助他暫時抑制了這種變化。

我們一直沒要孩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高詠蘭的眼睛望向白惠胸前的護身符。

“姐夫就是因為把護身符給她才會變成那樣麼?”

聶海深敲了敲桌子。

“二小姐,你似乎有些誤會了。

抑制轉化並不意味著解除了這種魔法的詛咒。”

高詠芳點點頭,肯定了這種說法。

“他跟我說過,他的時間最多還有3年,原本我們打算把家族業務交給詠生之後,去渡過最後的時光。

抱歉詠生,這是我的一點私心。”

“姐!”

高詠生沒有想到姐姐一直希望自己接手家族業務還有這個原因。

“那為什麼明明還有3年時間的姐夫會提前變成那樣!”

這也是高詠蘭最為耿耿於懷的,姐夫的變化和白惠究竟有什麼關係。

關於這一點高詠芳也不太瞭解,依照她從某些圈子瞭解到的知識,這道護符的力量足夠隔絕大海的影響。

而白惠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大海,僅僅是遊輪上停留幾天時間根本不會發生異變。

“催化!”,聶海深嘴裡吐出了兩個字。

雖然高家幾人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遊戲三人組立即就想到了那詭異怪物身上扒下的眼球。

恰在這時,船長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巨大的身影沒有敲門就進到了房間裡。

是廚師長,他已經套了一件上衣,不過頭髮上水還沒有幹,浸溼了脖頸上一代片衣服。

他的臉色有些陰沉。

“飯菜有問題,被混進了那玩意。”

聶海深點點頭,這下就全明白了。

“知道了,你繼續去泡會冰水吧。”

廚師長沒有回應,默不作聲的離開。

“前些天船上混進了一隻偷吃東西的老鼠,不過已經被驅趕跑了,但我們犯了一個錯誤。”

聶海深突然說起沒頭沒腦的話。

“我們的身份審查,主要集中在了遊客身上,卻忽略了這次行程的大金主高家人。”

聽到和自己家有關,高詠蘭再也忍不住對方的謎語。

“有什麼話就說明白!”

“大海里有很多奇妙生物,除了深潛者,人造的冒牌貨之外,還有很多很多東西,雖然都是怪物,但大家的關係可未必好。

有人把一種可以激發仇恨的異種生物的眼球,帶到了這艘船上,自然而然會誘發變異的加劇,這是源自血脈的吸引,無法抵擋的。

更別說,他還為了某種目的,將這東西下到菜餚裡,讓每個婚宴賓客都吃下了。

大概在白小姐眼中,每個人客人都讓人覺得面目可憎吧。”

聶深海望向白惠。

白惠的臉色有些發白,高詠生適時的握住她的手,這給了她一點慰藉。

“那人是...”

“沒錯,你們的爺爺,高福瑞。”

“怎麼會!”

“我想這與他50年前的發家史或許有關吧,也許他接觸了一個精神變態的變異者,因為某種威脅恐懼至今也說不定呢?”

聶深海彷彿開玩笑似的說道。

“爺爺...”,高詠蘭想起最近老是做惡夢,說時間要到了,不會讓人討債的爺爺,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畢竟轉變者也不算什麼隱蔽的事,圈子裡打聽一下總能知道。總之他為了逼出某個他覺得存在的討債者,不知從哪裡搞來了那種東西。

在遭遇如此強烈的刺激下,護身符已經完全不能抑制你丈夫的轉化。

而他或許是出於同情,沒有選擇多苟活幾天,而將護身符交給了更需要它的白惠吧。”

“居然是爺爺的錯”,高詠蘭感覺失去了力氣,好在晏冰一把將她扶住。

“不過很遺憾,即便他把護身符讓給了白小姐,也只能延緩幾天罷了。”

聶海深突然說道。

“你說什麼?惠惠她不是已經戴著護身符了麼。”,高詠生聽說妻子的情況,頓時慌張。

“這艘船上有上百人吃了帶有異種眼球的飯菜,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這艘船就是一個大蒸籠,除非把那些人都踢下海。”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麼”,高詠生跪倒在地,“船長你知道這麼多一定有救她的辦法對不對。”

“10年壽命,需要支付10年壽命來加固這顆護身符,另外還需要一點媒介。”

“不管是10年還是20年,我都願意!”

“詠生!”,白惠緊緊抱住丈夫。

“不用20年,10年就夠了,只是作為媒介的材料...咦”

“這位朋友手裡倒是有不錯的材料。”

聶海深伸出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指,指向汪子凡。

“我?”

汪子凡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去,指的並不是他本人,而是他下半身,左側褲兜。

那裡裝著。

“這個?”

船長所說的正是他那枚深海古幣。

汪子凡的臉色有些尷尬。

雖然這枚古錢幣的作用有限,並且在上一個副本和這一個副本各自使用一次之後,現在僅剩最後一次使用機會,但終究是一枚稀罕的道具。

可要說這種劇情面前直接拒絕,他也有些說不出口,正當兩難的時候,晏冰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把道具給他們吧,回頭我補你一件”,雖然比較務實,但晏冰也有感性的一面。

“拿去,沒什麼大不了的”,汪子凡把硬幣揣進高詠生手裡,接著揚了揚手“不用補。”

“這才像爺們!”,啵,晏冰高興之餘,摟著汪子凡在他側臉上狠親了一下。

汪子凡愣住摸了摸臉,“我要告你非禮!不對,我自己就是律師。”

隨著高詠生夫婦向其道謝,汪子凡意外收到了兩條角色關係提升的通知,也算是意外回報。

聶海深在接過護符和硬幣後,拆開繩子,用一種複雜的手法將兩者綁在一塊,又讓高詠生在古幣上滴下足夠的血將其浸染,最後還給白惠。

“這個護符最多能維繫20年,最好不要靠近海洋了。”

“20年麼...”,高詠生看向妻子,這足夠他們留下足夠多的回憶了,兩人深情對視。

“20年之後抑制減弱,她可能變得比一般人醜點,參考我家的廚師長。”

“...”

這傢伙果然喜歡不合時宜的煞風景。

但得知抑制效力不止20年,總歸是令人開心的。

做完這一切的聶海深轉頭望向汪子凡,提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對於船舶駕駛瞭解多少?”

角色卡是攝影師出身,汪子凡哪裡懂得這些,搖了搖頭。

“那有些遺憾,不過看你挺壯實的。

這樣吧,來我船上當見習水手怎麼樣。”

聶海深雙手叉成十字,抵在下巴處。

“這...”

汪子凡有點猶豫。

自己一個攝影師改行當水手這合適麼。

但是這樣一個神秘的存在招攬自己上船,似乎也是一個機會。

“當然,你可以考慮一下,不需要立即回覆我,但也別讓我等太久,我可能會改變主意。”

......

忙完晚宴工作的丁寒,今天也是照例來晏冰的房間和大家交流資訊。

“你們怎麼傷成這樣!?”

錯過了一整天劇情的丁寒,看到胸口被大塊紗布包裹的蘇文驚呼。

經過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補充,丁寒這才瞭解半天發生了什麼。

“那麼說這次模組副本真正算完了?”

“大概吧,還是不要放下警惕為好”,蘇文也希望這次副本能宣告完結,不然可真吃不消了。

...

在忐忑的防備中,這場旅程即將結束。

賓客們享受著回程前最後的假期時光。

“船上的一間豪華客房因為客人違規在房內抽菸,導致火災,好在消防系統及時撲滅火情,這會兒暫時用廣告布遮擋。”

對於被封鎖的豪華客房,是這麼解釋的。

至於高詠蘭房間的護欄,則用婚宴氣球裝飾擋住,看不出問題。

經歷了這場事件的人,高詠生、白惠、高詠蘭、高詠芳,也都沒心情關顧其他。

一天無事

...

“加油、堅持住、馬上就好了。”

晏冰穿著緊身運動裝,大汗淋漓的在跑步機上奔跑。

一旁的跑步機上,晏冰幫忙請假後拉來的丁寒也在賣力的奔跑。

“晏...晏小姐,我真不行了,放過我吧。”

“說什麼呢,馬上就要靠岸了,抓緊時間,爭取再增加一點屬性!”

...

沒有拍照工作,汪子凡也在最後半天落得了清閒。

“你說這人啊,就是賤。”

躺在太陽椅上的汪子凡,把眼前的墨鏡推到頭頂,從手邊的桌上端起一杯果汁,咕嚕嚕吸了一大口。

“之前我還覺得拍照工作挺煩的,但突然閒下來,反倒有些不適應了。”

“你可以跟高小姐要下聯絡方式,以後有機會再聯絡。”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蘇文,將桌上的科學雜誌翻過一頁,頭也不抬的回道。

“哈,還是算了吧。”

放下杯子,汪子凡雙手交叉放到腦後繼續躺下,遊輪上空不少海鷗在盤旋,海岸快到了。

...

船尾甲板有不少遊客。

一個身著素色衣服,穿著平跟鞋,看起來十分常見的都市女性,她的雙手搭在欄杆上,眼睛眺望著遠方的海平線。

雖然穿著尋常,但卻有一種抗拒人靠近的感覺。

“真少見啊,姐。”

穿著碎花長裙的高詠蘭走過來靠在她身邊,也跟她一樣望向海面,“都不記得你散開頭髮是什麼樣子了。”

高詠芳的一頭瀑布般的秀髮被海風微微吹起。

“我們是在一次旅行時候認識的...”

姐姐說著,妹妹聽著,彷彿回到了多年前。

咔嚓

汪子凡視線從取景器前離開,放下手裡的相機。

他拍下了這個副本里最後一張照片。

眾人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任務結束,開始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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