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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週圍的一切再次退去之後。

蘇文的眼中只有高空之上,那如同亂流構成的記憶球體。

然而越是靠近,那那東西的形體便顯得愈發巨大。

或者說在那東西面前,任何個體的記憶存在都變得極為渺小。

最終當他一頭扎入其中的時候....

有些困難?

馮偉的的描述實在是太過輕描淡寫了。

與昨天在那片虛無的記憶虛空之中,不論上下左右,哪裡都觸碰不到邊界的感覺不同。

記憶的亂流,如同暴風雨般吹打在蘇文渾身上下。

“不斷在心底默唸自已的名字,記住自已是誰。

一旦被記憶所侵蝕同化的話,就再也出不來...”

蘇文回憶著馮偉在臨行前給自已的告誡。

據馮偉從團長那繼承的研究資料來看,在記憶之源中的行動,並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限制。

只要不喪失對於自我記憶的認知,就可以一直在其中行動。

具體這個時間,根據團長使用的實驗“素材”的反饋結果來看。

從半小時到一天不等。

在這個時間裡如果沒有找到這團記憶的核心,並將其重新封存,或者沒有找到可以離開的“門”的話。

不論意志多強的人,總會有漸漸被其他記憶所侵蝕,融合成這團記憶的一部分的結果。

就像剛剛蘇文才頂著這片記憶的狂風暴雨,前進了或許數十米距離。

他就感覺到自已的記憶裡,多出了一段給“家人”下廚做飯的記憶。

這記憶來得過於突兀。

不論是身為玩家蘇文的自已,還是身為角色卡的穀風。

都不是那種能夠做出一大桌豐盛菜餚的人。

因而多出記憶的第一時間,蘇文就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在誦唸了幾次穀風的名字後,這種狀況才稍微有所好轉。

“那似乎是一段殘破的回憶...”

在穩固了對於自身的認知後,剛剛那種“我曾做過”的回憶。

逐漸清晰的變成了第三者視角下的,他人的記憶。

在那段似是溫馨的記憶中,那人卻是連家人的臉是怎樣的,家裡的環境又是怎樣的,都模模糊糊不太記得。

那段殘破的記憶中,僅剩的,較為清晰的只有一個灶臺,和一張桌子上滿桌的菜餚。

其餘的場景不是呈現一片漂浮的破碎狀,便是模模糊糊如同毛玻璃遮蓋一樣,隱約能看到坐在桌邊的家人在笑。

恐怕不是這段記憶的主人記憶力不好。

而是這一段記憶是他被記憶所同化的前一刻,最後的對於自我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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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這片外圍區域有多遠...”

蘇文試圖從指縫裡檢視前方的情況。

但是僅僅只是看的動作。

就又接收到了幾段雜亂的記憶碎片。

只能排除雜念後繼續閉眼向前。

現在遇到這些還只是並不清晰的殘破記憶。

可以預見,等之後更為深入、停留時間更長的話。

再遇上更加完整的記憶。

到時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應對了。

雖然眼下馮偉給出的解決辦法有效,但現在的經歷並不令人樂觀。

默唸姓名來穩固對於自身的認知,這本應該是在之後探索時,感到自已對於自身的認知出現問題,記憶開始出現偏差時候才需要做的事。

而現在卻是一開始就用上了。

....

閉目前行,不斷回憶著屬於自身的經歷,排除雜念的同時。

蘇文的記憶裡也下意識翻倒出過往與此類似的經歷。

被同化的感覺...嗯,和星之彩那次倒是挺相似。

只是那次是被吸取生命力,而這次相反,是被灌注記憶。

算是相似而不相同。

倒是這種持續不斷的,被風浪拍打的感覺。

和先前那次海邊進行的副本,冒著風雨出海的情況有些相似。

似乎是類似的經歷,更容易喚醒沉睡在大腦裡的記憶。

在回想先前經歷過的副本中的那片海,那條船的時候。

蘇文同時也想到了某樣東西...

那是在漁村的神秘祭壇的石棺中找到的,一座由方形石座連著一小節看不出是什麼生物下半身的半截雕像。

當時系統給出的資訊是

【這是一件損壞的秘寶殘片:你可以選擇將它上交組織,或者找到對它感興趣的買家】

那東西似乎得湊齊所有碎片,才能還原出一個完整道具。

由於並不屬於可以收納到倉庫的物品。

加之不完整的東西多半也賣不出價,蘇文也就一直讓其留在在穀風的家裡。

這會應該也還是作為一個藏品,放在櫃子暗格下的鉛盒裡收藏著。

就連蘇文自已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情況下。

自已竟然會分心想到那種無關緊要的事。

不過僅僅是分心想到的這並不太注意過的東西。

此時它在自已的記憶裡的存在,確實越發的清晰了。

甚至整個記憶之中,陡然如關燈一般,周圍一切都變得漆黑。

眼前僅剩那那半截雕像。

雖然只有底座和下半身的腳爪可以勉強辨認。

但在雕像落空的位置,似乎緩緩浮現出虛幻的...

“穀風!那東西爬上來了,拿傢伙防身!”

蘇文剛要看清那虛影究竟是怎樣一個形狀的時候。

一切記憶卻是被突然而來的拉拽所打斷。

周圍是鹹溼的海水和狂風。

門窗被拍打得哐當作響。

一個手臂粗壯的水手,往蘇文手裡揣了一根魚叉。

而在不遠的窗外,甲板上。

一隻熟悉的怪物正在抓著一個圍攻它的水手在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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