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呿——”

一隻竹掃把拍打在地上,掀起一陣揚塵。

藏匿在草堆之間的某些東西遭受驚嚇,四竄而出。

那是一群有著灰褐色皮毛東西,尖細的爪子、令人討厭的狡黠目光的東西。

“呿!——沒東西吃。”

伴隨著一聲呵斥,和使勁跺腳。

幾隻抓在人褲腿上的東西被抖落下來。

看清來人是誰後,它們頓時逃散開來,擠到了另一邊的牆角。

“真的會有人喜歡這種東西?”

即便每天都和這些傢伙打交道,梁輝還是搞不懂到底誰會喜歡小浣熊這種東西。

喜歡亂抓亂咬,拿到食物就會跑開,不給你摸的機會。

味道也不怎麼好聞。

最討人厭的是,他們有機會就從你褲袋裡偷東西。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猴園在屋外,這些傢伙根本就看不到。

.....

梁輝是“野人谷動物園”的一名飼養員。

三年前他所工作的小型熱電廠遭遇了環保關停。

整個行業也基本差不多,小型電廠關停,大型電廠沒點關係進不去。

畢業還沒享受兩年清閒工作的他,突然變成了再就業困難的失業人員。

很遺憾,工作期間他也沒有寫出什麼《四體》或者《流浪火星》之類的暢銷書。

擺在失業的他的面前,只有兩個選項:找份其他什麼工作,或者在家備考拼一把上岸的機會。

看了看自己還完助學貸款之後剩下的存款。

梁輝決定聯絡同學看有沒有什麼好的工作可以介紹下。

就在這期間。

一位遠房表叔聽說了他的情況,詢問過他的想法後,給他介紹了一份動物園的工作。

“這邊的工作不算太累,除了需要起床比較早,得忍受一些臭味之外,邊工作邊備考還是挺不錯的,包吃住、工作時間之外你看書還是幹其他事也沒人管。”

當時表叔發來的資訊是這麼說的。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梁輝來這邊幹了一段時間。

備考一年後,他的成績已經接近合格,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再衝一年應該就能考過。

原本應該是這樣...

至於他現在還待在這兒的原因,主要是一年前他遭遇了一起"事故"。

具體來說是一起車禍。

他在加完夜班踩著小電驢回家的途中,不知被什麼車給撞了。

小電驢被撞到七零八落,他自己也在ICU躺了四天才清醒過來,之後又用了小半年時間才休養好身體。

由於動物園位處於城市郊區,事故發生路段又缺乏監控,那個逃逸的肇事者是找不到了。

好在下班途中所受的傷算是工傷,院長包下了他的醫藥費。

並且休養期間還有在半額髮放工資。

按院長的話來說,算是對自己亡故的叔叔有一個交代吧。

說實話,梁輝對於自己的那位叔叔的記憶,也已經......

總之,因為那起事故,他的記憶因此缺失了一部分。

不算完全失憶,但就是最近幾年的經歷變得十分零碎的程度。

像是他還認識這邊動物園裡的每個工作人員。

但有時候他們聊起一起去聚會或者幹什麼的經歷的時候,自己卻又完全不記得那些事情。

而更糟糕的是,原本已經背過的那些書本知識,也是被撞得亂七八糟。

這一頁書的內容還記得清清楚楚,下一頁就感覺十分陌生。

有種看盜版小說的時候,正文章節讀完,跳轉到了另一本書的章節中一樣陌生。

這讓他不得不重新拿起書本,去背那些他原本可能已經記過的內容。

.......

“咱們也處了這麼些年,你們有些還是我看著長大的,怎麼就一點都不配合下的...”

嘴上抱怨著,梁輝準備揮動釘耙,把窩裡的草堆扒開。

看看這些討人厭的傢伙有沒把什麼東西藏到窩裡。

簌簌

釘耙還沒揮下,梁輝卻是看見一條毛乎乎的尾巴在草堆裡湧動了一下,而後消失在草堆深處。

還有浣熊沒出來!

梁輝有些慶幸自己沒有一耙子直接挖下去。

要是把動物弄傷的話,不僅得從工資里扣錢,還得低聲下氣的去宿舍那邊求那位獸醫同事來救急。

那個有點本事就吊兒郎當的傢伙,實在令人不爽。

因為那位獸醫姓秦的關係,有些飼養員私下的乾脆把他“秦獸醫”的稱呼省去最後一個字當作外號,喊作秦獸。

然而不爽歸不爽,偏偏大家遇到事的時候,又少不了找他幫忙,更是少不了給他塞點好處,能把小毛病掩過去,那是屬於花小錢省大錢。

只是一直這麼弄下來,結果倒是把那秦獸醫的口味都養刁了。

現在有事去求,不給塞兩盒好煙,他都懶得挪屁股的。

一句“今天我有點事,明天上班就去看看。”

就能把人氣得不說,還得陪著給他說好話。

比起扣錢,要去求那種人辦事,才真叫人不爽。

但也沒有辦法,誰叫這家“野人谷動物園”是一傢俬營動物園。

為了節約開支,只有這麼一個獸醫。

“呿呿——”

梁輝用釘耙推了推草堆,可那窩藏在草堆裡的小浣熊就是不出來。

“真是煩人。”

一邊抱怨,一邊從腰間扯下長筒塑膠手套給自己套上。

然後將手臂伸進草窩裡一陣摸索。

草窩不大,但藏在裡面的小浣熊卻十分靈活。

即便隔著橡膠,他也能察覺到,一團肥呼呼的帶毛的小浣熊從自己手邊溜過,躲進了草窩更深處。

不過就這麼大點地方,這也意味著那傢伙接下來無路可躲了。

梁輝朝著最深處,把整隻手臂伸進了草窩之中。

“抓到你了——”

他確實抓到了什麼東西,但那東西的手感,軟乎乎的,卻不似活物般溫潤,反而有幾分冰涼。

那軟爛的手感,也更像是被碾碎的爛肉般,帶些黏糊。

濃稠的猩紅......碎布.......

一時之間,梁輝腦海深處似乎有某種忘卻的記憶,如同一閃而過的幻覺般浮現在梁輝眼前,而後又迅速消散。

“小輝,快...”

熟悉而陌生的聲音響徹耳畔。

這低聲的囈語,為何如此熟悉,就好像是童年時每個夜晚都會在耳邊響起的童謠一樣令人深刻。

但他卻又絲毫不記得,這聲音到底什麼時候有聽到過。

就在這時,他感受到,自己抓著的某種東西,似乎動了。

那不似活物,冰冷觸感的軟爛東西,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沿著自己的手在往上爬!?

如果是蛇的話還好說,可那觸感,分明是一灘爛肉啊...

梁輝如同觸電般把手從草窩裡抽了出來,身體摔坐在地上,連連後退幾步之後,他驚恐的看向自己的掌心。

橡膠手套上什麼都沒有,什麼痕跡也沒留下。

但剛剛他在草堆裡抓到的,那東西的觸感。

那種令他沒來由的心慌的感覺。

“哈呼——哈呼——”,心跳急劇加速,讓他大口喘著粗氣。

此時原本縮在角落取暖的一群浣熊,他們狡黠的目光,一雙雙黝黑的瞳孔,也一齊盯了過來。

讓梁輝心底增添了幾分焦躁。

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小輝——”

梁輝突然感覺身體一沉,呼喚著自己名字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耳邊。

那不是幻覺,不是幻聽。

這次,格外清晰。

甚至連脖頸間都能感受到,那帶些寒意的氣息。

梁輝嚥了咽口水,朝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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