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聖意
在有了朱勝的授意與支援後。
張居正則終於堅定了進行變法改制的最後一步。
對所有的權貴階級進行一次清掃，同時，也是對整個大明的一次刮骨療毒。
原本嚴嵩，徐階等人都以為。
之前的一條鞭法，改革賦役已經是變法的全部了。
卻沒想到。
張居正居然還有這麼一下子。
當然了。
如果力度還是和之前一樣。
嚴嵩和徐階他們雖然肉疼。
但也就是忍一陣子的事情，而且也不過是有點疼的刮痧罷了。
可是如今不同了。
張居正這不是要刮痧。
這是要刮骨啊！
再不想辦法。
地主家都要沒餘糧了。
而感到這份危機的。
也不僅僅只是嚴黨與清流。
大明境內所有的的藩王，宗室，地主，豪強都感到了不對勁。
彈劾張居正一黨的摺子。
就如同流水一般被傳往朱勝的寢宮。
而面對這些摺子。
朱勝總是看也不看。
徑直交給了江玉燕前去處理。
江玉燕每天都要焚燒掉數百斤的摺子。
嚴嵩和徐階等人更是輪番求見。
然而每次他們的求見。
等待他們的。
卻都只有著呂芳一人。
而呂芳給他們的答覆。
也總是隻有一句。
"二人大人，請回吧。"
……
嚴府。
"父親，我們怎麼辦啊。"
"他張居正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李春芳昨天剛剛被抄家了，接下來又會是誰？"
"再這樣下去，我們是等死啊！"
嚴世蕃焦急的在書房之中來回踱步。
顯然。
昨天內閣大臣李春芳的遭遇，顯然讓嚴世蕃十分恐懼。
看著面前依舊老神在在的嚴嵩。
嚴世蕃的頭上，不禁青筋暴起。
"爹，你倒是說說話呀。"
"難道我們就真的要這樣坐以待斃嗎？"
嚴世蕃忍不住的衝著嚴嵩吼道。
而在嚴世蕃的吼聲中。
嚴嵩也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雙老眼惺忪的看向嚴世蕃。
"你在叫什麼？"
嚴嵩的聲音不大，卻自帶一股威嚴。
讓原本怒氣沖天的嚴世蕃瞬間安靜了下來。
見到嚴世蕃安靜了下來。
嚴嵩繼續說道：
"嚴世蕃，你給我記住了！"
"首先，李春芳那不是抄家，李春芳那是見朝廷不易，自願捐出全部田產，礦產，金銀珠寶來支援朝廷。"
聽到嚴嵩的話。
嚴世蕃不禁露出一臉的蔑笑。
"爹，你還真信張居正那個傢伙的說法嗎？"
"這不就是抄家嗎？"
"不過換了個名字，難道抄家就不是抄家了嗎？"
嚴世蕃剛剛說完。
就發現嚴嵩緊緊盯住了自己。
原本嚴嵩惺忪的老眼。
在此刻卻閃爍著精光。
"嚴世蕃，那不是抄家！"
嚴嵩一字一句的說道。
言語之中的態度無比堅定。
讓人不容置疑。
"嚴嵩你記住了，聖上說什麼，就是什麼。"
"聖上聖旨上說，李春芳是自願交出所有傢俬，那麼他李春芳就是自願的。"
此刻的嚴嵩。
果然不像一名老者。
反而更像是一隻剛剛睡醒，不斷低吼的獅子。
感受到嚴嵩的堅決。
嚴世蕃也終於放軟了態度。
"可是……。"
"可是鄢懋卿昨天已經……。"
未等嚴世蕃說完。
嚴嵩隨即又瞬間打斷了他。
"那是他鄢懋卿罪有應得。"
"聖上聖明，張居正斷案有方。"
"故而鄢懋卿這個貪婪無度，魚肉百姓的傢伙才會被繩之以法。"
嚴世蕃含淚看向嚴嵩。
"那我們呢？"
嚴嵩看著嚴世蕃。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更何況，我們未必會死。"
說罷，嚴嵩便不再去理嚴世蕃。
閉目養神了起來。
嚴世蕃見狀。
心中縱然有著千分不解，萬分不願。
如今也無可奈何。
然而。
恰在此時。
一名下人的聲音響起了。
"啟稟閣老。"
"錦衣衛都指揮使沈煉求見。"
聽到下人的話。
嚴嵩，嚴世蕃均是臉色一變。
沈煉此人，為人剛直，嫉惡如仇，曾以“十罪疏”彈劾嚴嵩，被處以杖刑。
然而。
雖然受到了處罰。
但沈煉錦衣衛指揮使的職位，卻始終未曾丟過。
在如今這個敏感時期。
沈煉居然來到了嚴府。
這就不得不讓嚴嵩與嚴世蕃感到不安了。
"快請沈大人進來。"
嚴嵩說罷，便起身前往大堂。
而等到嚴嵩與嚴世蕃來到大堂。
卻赫然發現。
沈煉已然坐在了大堂的客座之上。
而整個大堂。
也已然站滿了錦衣衛的人。
嚴嵩看著沈煉，輕聲問道。
"沈大人來此有何貴幹啊。"
沈煉笑了笑。
"來找嚴閣老喝茶罷了。"
嚴嵩慢慢坐在了主位之上。
"那便讓下人們趕緊把府中的好茶都拿出來吧。"
嚴嵩掃了錦衣衛一眼。
方才鬆了口氣。
只因為他發現。
今日來此的錦衣衛。
有三分之二乃是陸柄的人。
而陸柄和嚴嵩，也稱得上相交莫逆。
想來，沈煉這一次前來。
只怕不會是衝著自己的命來的。
"不知道，閣老可知道……。"
沈煉還未說完。
嚴嵩便先開了口。
"老朽年邁，近來已經不問外事。"
"此番老朽正打算將嚴家上上下下，皆捐於朝廷，為大明朝，獻上老朽最後的力氣。"
"故而，沈大人也不必告知老朽外事了。"
聽到嚴嵩的話。
沈煉眼神之中不禁閃過一縷怒氣。
"好，好，好。"
"那下官便祝閣老福如東海，長命百歲！"
嚴世蕃聽到這話，作勢要發作。
卻被嚴嵩用眼神制止。
"謝謝沈大人的吉言了。"
嚴嵩緩緩說道。
而在嚴嵩府中來了沈煉的同時。
陸柄則前往了徐階的府中。
而諸如陸柄，沈煉這樣的錦衣衛。
此刻正在京城之中四處奔走，腳步不停。
除了京城。
在大明境內各地。
無數的錦衣衛與官員，將士，也不斷穿梭在各處高門大院之中。
當然了。
其中也不乏懷有異心之人。
然而在錦衣衛與無數精銳士卒的面前。
卻如螳臂當車，不過瞬間，便被碾做飛灰。
此刻。
朱勝很悠閒。
然而張居正，海瑞，王用汲，戚繼光等人，乃至江玉燕，左冷禪，木道人他們。
在此刻，卻都已經心力交瘁，精疲力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