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害怕

夜晚，風吹進窗戶。孩子們可能是下午玩瘋了，現在都跑到了貓窩裡安靜的躺著。只有尾巴一晃一晃的掃在地面上。有幾隻還窩在腿上，趕都趕不走。我窩在沙發裡看著資料，偶爾嘬一口酒。鍵盤噼裡啪啦的響，我用小腿踢了踢張譯：“資料蒐集完了，發你郵箱了。”我抬頭看眼他，手裡攥著劇本，另一隻手卻閒不下來，一刻不停地摸貓。他開啟放在一邊的電腦，仔細讀完之後問：“我來成立公會嗎？”

我笑著咬吸管，說“如果你不想以你的名義幫助貓貓的話，那也不是不行。”他突然把腦袋湊到我臉上：“寫你的也可以。”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腦瓜頂上：“少貧嘴，自已註冊去。”

他笑著往後仰，身子陷在沙發裡。“我有點害怕。”他本來想抽根菸，看到窩在腿裡的孩子還是默默把煙收了回去。“怕什麼？”我看著剩餘的郵件一一回復。他看著我，眼睛像是一汪湖水。沉寂平穩，又帶著隱隱水波。

“我怕，我做不到那麼好。”他小心翼翼的碰碰我的手。“怕我做不到。能給流浪孩子一個家。”我想裝作老大叔，撈起他手邊的煙，還沒放到嘴裡就被味道嗆了一下，還是乖乖的放了回去。撇撇嘴喝了口酒。“你又不是hero。想著拯救所有本來就是天方夜譚。”我半起身，就這麼跪在沙發上。把果子撈起來舉著，果子也不掙扎，就讓我這麼舉著。我拎著他的手在空中擺了兩下：“爸爸盡力就可以了！顧姐說的！爸爸只要盡力那就是最好的超級英雄！”然後把果子糊在他臉上。張譯笑著拎過果子放到身邊，然後起身虛虛摟住我，一瞬間我沒反應過來，心跳莫名其妙有點加速。他把腦袋埋在我的肚子上“你知道差輩兒了嗎？你是姐姐我是爸爸那你得喊我叔。”我低頭看他毛茸茸的頭頂，拍了一下“去你的，我和你同齡。”他搖頭，固著不讓我走。

“誒你小子。喊媽媽，我和你成一對兒了。喊阿姨我又覺得自已可老可老了，喊姐怎麼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我感受到他的呼吸，暖呼呼的。我懷疑他發燒把腦子燒壞了。“是媽媽也可以。”我一時之間有點恍惚，感覺血液在往我的耳朵上湧，聽錯了吧？應該是聽錯了吧。我低下頭，問“你說什麼？”他立馬放開我，搖搖頭低頭看電腦：“什麼都沒有。我說，謝謝你。不怕了。”我紅著耳朵坐回原來的位置。藉著杯子悄咪咪打量他。耳朵紅的像被人掐過。

故作鎮定的一飲而盡。然後繼續回覆郵件。在我解決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戳了戳我“程式走完了。我們飛回去之前應該能得到回覆。”我點頭。

“好。”

實話實說，躺在床上想著這一幕，臉還是覺得發燙。恨不得現在下樓在小區裡摳花。他喜歡我嗎，不知道。但是感覺成年人的感情說不清道不明，萬一他要和錢女士發展感情那我和小三有什麼區別。

不能想，不該想，不敢想。但是，那句話，我還想再聽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