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買衣
馬車緩緩行駛，街上熱鬧非常。
蟬聲亂叫，惹得人心燥。冷月這才發覺，原來已經入夏了。
“這些日子沒出門，是不是悶壞了？”
察覺到她興致缺缺，裴旻順著她的視線落在暖陽之下，不由問道。
卻換來一個白眼。
冷月嗓子還疼著，此刻根本不想理他。
昨日他折騰的太過分，導致全身都是見不得人的印子，只好穿了能遮掩的重色衣服，在這樣的天氣裡，又悶又熱。
裴旻也不生氣，像看著養的寵物，一下一下摸著她的發。
她身上衣服已經不算最新款式，之前那件又被她扯壞，裴旻思慮片刻，讓馬車停在成衣鋪。
裴旻自知過分，有些討好似的看她：“去試試？”
對面這種賄賂，冷月自是不會拒絕。
裴旻耐心十足，又一擲千金，冷月自是不會在這種事上拒絕他。
剛進鋪子，就見著一件青色衣裙，流蘇點綴，金絲成線，漂亮極了。
冷月看的眼前一亮。
穿了半個多月素衣，這件雖同色，但對比起來也難掩精緻。
老闆娘一眼就認出裴旻，熱情上前招呼，一臉諂媚：“這位姑娘好眼光！這是今天新做出來的樣品，姑娘身材好！喜歡可以去試試！”
裴旻見她喜歡，走上前去看了眼，突然開口道：“可能小了。”
冷月將衣服在身上比了下，看著尺碼差不多，狐疑問他：“你還會看這個？”
裴旻笑了笑，視線落在她越發圓潤的身材上，意味深長。
就在這時，一個貴女從外面走進，人還未到聲音先至：“裴旻哥哥！看外面是將軍府的馬車，進來一看。果然是你！”
冷月回頭望去，那女子一身華服，面容姣好，飾品繁複，走起路來一陣風似的，叮噹作響。
她身旁跟著一連串的下人，排場可真大。
“去試試。”
裴旻表情沒什麼變化，推了她一下。
冷月識趣地拿著衣服，跟隨老闆娘的指引去試衣間。
一門之隔，外面的交談聲隱隱綽綽。
冷月視線落在試衣鏡裡，聲音很平靜：“公子有什麼訊息？”
“……原來你還記得自己的任務。”
老闆娘一改之前的諂媚，語氣誇張不少。
冷月沒理會她的陰陽怪氣，將衣服換上，這衣服本就是按照她的尺寸做的，倒沒什麼大問題。
除了……
冷月低頭看了眼緊繃的胸口，有些無言。
老闆娘不客氣的嘲笑出聲：“喲，這些日子不見，吃的倒是比閣裡好上不少，瞧瞧這珠圓玉潤的，豐滿不少嘛！”
“別貧。”冷月有些臉熱，兩衣服換下，塞在她懷裡，狠狠瞪她一眼。“快給我改改，勒的我喘不過氣來！”
“好了，不鬧你，”老闆娘正色起來，接過衣服，開始重新縫製。視線來回掃過她身上那些痕跡，有些猶疑著問她，“我問你，你不會真陷進去了吧？”
見她不答。
老闆娘又說：“閣裡都說你被裴旻勾了魂，想要背叛公子呢！你可不能想不開啊！裴旻可不算什麼好歸宿，他恐怕還不知道你的身份吧？若是……”
她絮絮叨叨一大堆，沒什麼指責，反而都是關切和擔憂。
冷月露出一個笑，拍了拍她的手：“你瞎說什麼呢？公子對我們來說，恩情如同再生父母，我怎麼會背叛公子？”
她一臉真摯，露出點嫌惡的表情：“我被裴旻軟禁了這麼久，連青水也見不著。他可能在懷疑我，公子有什麼指示嗎？”
老闆娘看她，深色複雜：“你能見我就還好。”
又嘆了口氣說：“你和青水上次試探很有效，炸出了不少沉不住氣的人。將軍府的水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深。對了，虎符有線索嗎？”
老闆娘本不指望她能說出什麼，卻見她認真點頭：“我已經知道裴旻把它藏在哪了。”
“在哪裡？”
冷月又搖了搖頭：“我還拿不到。”
正說著，聽到外面來催。
“我先出去。”
老闆娘應了聲，冷月推門走了出去。
不知外面說了什麼，那女子咬著唇，一副氣得不行的樣子，偏還帶著一抹淚意，可憐兮兮。
在老闆娘的提醒下，冷月已經知道，這是尚書府的小女兒莫嬌然，傳聞她對裴旻一見鍾情，死纏爛打了很久。
看這樣子，難道是被裴旻氣哭的？
“爺，”冷月喚了一聲，與裴旻對上視線。
對方眼裡有一抹不耐，在看到她的瞬間煙消雲散，但眉頭仍然皺著。“怎麼沒穿？”
冷月點頭：“不大合身，讓老闆娘改了改，還沒做好呢。”
“那還要麼？”裴旻應了聲，眼底不耐更深。
冷月看出他心情不佳，剛想出聲拒絕，老闆娘已經拿著改好的衣服走了出來：“姑娘，你再試試？”
“等等！”莫嬌然突然嬌聲攔住老闆娘，伸出手指著她手上那件青色衣裙，“本姑娘看上這件了！給我！”
老闆娘面露難色：“莫小姐，這是樣品，只此一件，裴旻將軍已經買下了。”
“他付過錢了嗎？”莫嬌然冷哼一聲，拍下一片金葉子，充滿敵意地看著冷月：“這位姑娘不是說不合適？那不如讓給本姑娘！”
冷月頓了頓，有些無辜地看了眼她：“既然莫小姐喜歡……”
“既然改好了，你再去試試。”裴旻打斷了她，同時拿出一枚金錠，“這件衣服的錢，裴某已經付過了，莫小姐還是考慮其他的吧。”
冷月無奈，只好重新進去換過衣服。老闆娘的手藝好的沒話說，胸口沒那麼緊繃，合適了許多。
冷月再出來時，莫嬌然已經不在。想來是自尊心作祟，已經氣跑了。
冷月咬唇，在裴旻面前轉了個圈：“好看嗎？”
“好看。”裴旻挑眉，眼尖的看出胸口動過，“重新縫了？”
裴旻滿意地捏著她的手腕，看著她髮間素釵：“走，再陪你挑些首飾。”
冷月乖順點頭。
出門前，冷月看了一眼喜笑顏開的老闆娘，又說：“這家衣服我很喜歡……那件衣服，能不能讓她來做？”
那件衣服。
裴旻咬著字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他側目看了老闆娘一眼，對方還捧著那枚金錠，甚至咬了一口。
“既然你喜歡，都可以，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