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誠!”

李元慶看著城上那道身影,情緒突然變的無比激動。

是他!

就是這個人滅了他的一部黑鷹軍,殺了他的呂州將軍,燒了他的鹽州,還斬了他的一條胳膊。

李元慶血氣上湧,但在一瞬間他竟然又恢復平靜了。

他心裡面疑惑重重,據他得到的情報,王誠此刻應該在攻打靈州才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難道靈州城已經被攻破了?

“將軍!王誠!是王誠!”

一旁的校尉激動地指著城上的那道身影,道:“將軍,殺進去!殺了王誠!”

這一聲吶喊後,身後的上萬騎兵也跟著一塊大聲喊道:“殺了王誠!”

“殺了王誠!”

……

巨大的吶喊聲響徹四周,從城外一直傳到數百米遠的城內。

城上那人朗聲笑道:“王某的腦袋在此,李將軍來拿吧!”

李元慶並沒有立刻帶人殺過去,相反,他沒有一絲反應。

一旁的校尉卻是急了,道:“將軍,殺過去吧!把那狗東西宰了!他殺了咱們那麼多弟兄,絕不能放過他!”

李元慶面無表情,隨手一揮,道:“鷂子軍,再探!”

於是,又是一隊人馬從陣中走出,直奔氐州城內。

很快,這隊人馬衝進了城內,但過了好一會兒,沒有再出來。

城上那道身影依然挺拔,如同一棵青松,屹立不倒。

“這……”

跟在李元慶一旁的校尉臉色終於變了,難以置通道:“氐州城裡到底有什麼?怎麼跟一座魔窟一樣?”

李元慶神色凝重,沉聲道:“如果你把王誠看作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那就大錯特錯了。一個莽夫如何能在短短數月從一個軍司馬到領兵萬人的將軍?一個莽夫如何能在一夜之間連得我夏國四州之地?”

他盯著一旁的校尉,道:“你可以去恨他!但是你要記住,永遠不要小瞧你的對手!”

“是!”

校尉點頭,隨即問道:“將軍,那咱們怎麼辦?還要不要殺進去?”

“自然不能白來!”

李元慶回過頭,再次下令:“灰隼軍,出陣!”

話音落下,從上萬騎兵走出兩千人,不同於黑鷹軍與鷂子軍,這夥兒人各個身上都穿著一件甲冑,兩隻手臂各帶著一隻金屬套筒,套筒上連著一隻鋼爪。

這兩千人便是灰隼軍,是李元慶麾下最兇殘的部隊。

兩千灰隼軍出陣之後,乘著快馬殺向氐州城。

“咣噹!”

就在這時,那一直敞開的城門突然被人關上了。

兩千灰隼軍見城門合上,一個個興奮地“嗷嗷”直叫。

“哼!”

李元慶冷笑,他還以為那人還能再耍出一些新花樣,原來也就這麼回事。

“虛張聲勢!”

然而,不等他笑容斂去,從城門上傳來一聲喝罵。

“狗東西!誰讓你們關門的?給老子把門開啟!”

然後,剛關上不久的城門在眾人的目光下又緩緩開啟了。

原本“嗷嗷”叫的兩千灰隼軍笑容立馬僵住了,連速度也放慢了。

城門就在他們眼前,距離不到兩百米,但他們是進去呢?

還是不進去呢?

李元慶也是被弄得七上八下,那傢伙兒到底在耍什麼把戲?

不過,這樣也符合他對王誠的認知,那麼有心計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就準備這點東西?肯定還佈置了很多後手。

他舉起手想把兩千灰隼軍叫回來,但話到嘴邊又改了:“殺!”

兩千灰隼軍聽到號令後,當即加快速度,一窩蜂地殺向城門。

一兩百米的距離對於騎兵來說也不過數個呼吸的時間,最前面的灰隼軍很快從城門衝入了城內。

整整兩千號人,自然不可能一下就衝進去,排成了長長的隊。

然而,在衝進去四五百人後,已經進城的隊伍突然發生了擾亂。

先是一陣尖叫,接著衝進城內的灰隼軍調轉過身,瘋狂地向城外逃去。

還沒衝進城裡的人來不及反應,就被從城裡衝出來的人迎面撞上。

“砰砰砰!”

馬與馬相撞,人與人相撞,城門口頓時亂成了一團。

還未衝進城內的四分之三的灰隼軍見情況不對,趕緊勒住韁繩。

“譁!”

正當這時,原本空空蕩蕩的城上突然出現一隊隊甲士,密密麻麻,遍佈整座城上。

這些甲士一現身,立刻對城下的灰隼軍放箭。

“咻咻咻!”

一根根羽箭如同暴雨傾盆而下,成片成片的灰隼軍中箭。

是的!

成片!

這些灰隼軍就在城下,離城上的守軍太近了,隊伍本來就已經騷動,再被城上守軍搞了一個突襲,不少人沒反應過來就被射殺了。

時刻在關注著這裡情況的李元慶見狀,趕緊下令讓他們撤回來。

一眾灰隼軍迅速撤回,留下了一地屍體,回去的還不到一半。

這一下就損失了上千名灰隼軍,加上之前衝進城內杳無音訊的二百來名鷂子軍,已經有一千三百多人沒了。

竟真的有陰謀!

李元慶臉色陰沉,一把抓住一名灰頭土臉計程車卒,質問:“裡面什麼情況?”

“火、油、還有弓箭,兄弟們進去後,馬受驚,控制不住一直往裡面跑,沒多久就被埋伏在裡面的弓箭手射殺了。”士卒道。

李元慶鬆開手,眉頭緊鎖。

他一直負責夏國西北的防線,對於氐州城裡的情況不是很清楚,但從那名士卒的話裡他聽出了一些門道,氐州城裡的防禦工事非常完善,就像一隻籠子一樣,進去後不死也脫層皮。

就在這時,從城上再次傳來那道令人生厭的聲音。

“李將軍,為何不親自來戰?讓這些小嘍嘍來送死?”

李元慶看向城頭,除了那道身影,城上再無一人。

不僅如此,城門依舊敞開著,從裡面走出十來人,一個個手裡拿著打掃工具,將堵在門口的屍體掃掉。

似乎真的在做大掃除,歡迎那些遠道而來的客人。

狗日的!

太囂張了!

李元慶怒火中燒,但他強忍著怒火,再次拉過一名身上有傷計程車卒,道:“你剛才進了城,知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守軍?”

這人先是搖頭表示不知,想了想,又道:“應該不下一萬人吧!”

“一萬?”

李元慶神色一變,脫口說道:“怎麼可能有一萬人馬?”

據他所知,王誠一夜之間突襲柳州、張州、氐州,之後又殺向靈州,想要短短不到半天就做到這點,一定是輕裝遠行,所以他絕不可能帶一萬人馬,頂多數百人,而且還必須都是精銳。

如果城內真的有一萬守軍,那這仗就不用打了,他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他攏共就帶了一萬人馬,如果城內也有一萬人馬,想要攻破氐州城這座防禦工事完善的城,可能性幾乎為零。

原本他率軍攻打氐州,就是想趁著王誠不在,氐州防禦弱,誰曉得王誠竟然在城內,而且還佈置了上萬人馬。

這仗還怎麼打?

“李將軍,王某已在城中為你佈下了一桌酒菜,咱們今日只談風月,不動刀兵,還請速速入城。”

城頭上再次傳來爽朗的聲音,但是落在李元慶耳裡,猶如在用巴掌打他的臉。

神他媽只談風月、不動刀兵,這分明是想把他引進城內,再把他搞死!

李元慶深呼一口氣,心裡無比不甘地說道:“收兵,回去!”

“回去?”一旁的校尉臉色僵住。

這場戰才起了個開頭,這就結束了?

“氐州城的防禦工事比本將想象中還要完善,不利於我等騎兵作戰,即便殺進去也必然死傷慘重,王誠這才有恃無恐。”

李元慶看著氐州城,沉聲道:“他大開城門,就是想把咱們的人都引進去,把氐州城變成一隻大磨盤,把咱們全都碾碎。”

“是這樣!”校尉恍然大悟。

李元慶不再多言,又道了聲“回去”,他調轉馬頭,轉身離去。

八千多名騎兵浩浩蕩蕩離去,像是一陣狂風,來得快,去得也快。

然而,他們剛走出十里地,李元慶忽然再次叫停眾人。

“將軍,為什麼停下?”校尉又問。

李元慶沒有正面回答,嘴裡只是反覆唸叨著“不對”。

“什麼不對?”校尉不解道。

李元慶兩眼盯著他,道:“你說,城上那人可不可能不是王誠?”

“不是王誠?”校尉被嚇了一跳。

如果站在城上的那人不是王誠,那又會是什麼人?

這人膽子也太大了吧!

不!

已經不能用“大”來形容了,簡直是“狗膽包天”!

要知道,他面對的可是李元慶,名震天下的大宗師,率領一萬騎兵的驍騎將軍。

“回去!”

李元慶神色凝重,再次下令眾人調回頭,殺向氐州城。

於是,又用了六七分鐘,他們再次回到了氐州城下。

此刻,城門已經關得死死的,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站在城上的那道身影也不知所蹤,只有一排士兵守著。

這夥兒守在城上計程車兵在見到李元慶等人殺回來時,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從容,扯著嗓子大喊大叫。

“不好了!李元慶殺回來!他又殺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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