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古代地攤經濟
驚蟄一過，先是春寒料峭，緊接著雨季開始，時而靜悄悄的下，時而帶著雷鳴電閃
“玳玳，過幾日就是二月二了，去年鎮上造了個大鰲山給城隍神祝壽，白玉班年年都有演出呢，街上的人啊，一個挨著一個，多個落腳地都沒有，到時讓行哥兒帶你去逛逛。”季嬸舀出缸裡水洗手
“這麼多人啊，要是做點什麼拿去賣，豈不是生意會很好。”想到有商機，林玳玳雙眼放光
“就是不知可以賣什麼，街上人多小攤也多，競爭也大呢。”季嬸也參謀著
“是該好好想想。”林玳玳夾了一根柴火進灶裡，新鮮的柴火燒的噼裡啪啦響
要不做奶茶？材料簡單，容易獲取，就是村子離得遠不方便帶。林玳玳考慮了很久還是覺得奶茶不方便。年年都有唱戲，不如做點看戲時的零嘴，她腦海裡閃過薯片，鍋巴，餅乾，爆米花，鴨脖······等等，爆米花！
“季嬸兒，家裡有玉米粒嗎？”她探出腦袋問道
“玉米粒是什麼，是玉麥嗎？”季嬸停下手中的活，轉身往房裡去，不一會兒搬出一個大布袋，看著足足有個三十斤。
林玳玳上前抓出一把林玳玳上前去抓了把黃澄澄的玉米粒，心裡開心的不得了說：“嬸兒，我知道拿什麼去賣了。”
“賣什麼？”
“賣爆米花！”
林玳玳抓了兩把玉米粒，翻出紅糖，在鍋裡倒了一些大豆油，玉米粒還有紅糖，攪拌均勻，蓋上鍋蓋，保持中火，等了許久都不見聲響，林玳玳開啟鍋蓋發現玉米都變得黑乎乎的一堆，失敗了，她用鍋鏟又戳了戳，真是想不通為什麼沒有成功呢？
難道步驟錯了？
林玳玳又試了一遍，還是失敗了，她眉頭深鎖，目光凝重，看來只能是玉米品種的問題了，應該是現代用來做爆米花的玉米皮更薄，所以可以爆開，但是這個時代的玉米皮過厚導致高溫加熱也不能爆開。
哎，靠爆米花致富看來是不行了，賣點啥呢？
記得小時候常吃的米花糖也很適合，而且比爆米花更容易儲存，攜帶更加方便。
說幹就幹，林玳玳重新起鍋，加入寬油，油溫升高後倒入前幾天剩下發硬的糯米，在高溫加熱下，不一會兒就聽見‘噼裡啪啦’的響聲，糯米的體積瞬間變大，變得蓬鬆輕盈。
“嬸兒，家裡有糖嗎？”林玳玳對著正在院子裡餵雞的季母說道
“有，去年剛做了糖塊，我給你拿。”季母邊說邊往屋裡走
片刻，拿出一個草木灰色的瓷罐子，裡面裝了滿滿的蔗糖塊兒。
“嬸兒，沒有冰糖或者白糖嗎？”
“什麼冰糖，白糖的，沒見過，大乾人向來都是吃這個黑蔗糖的。”
林玳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裡想著冰糖白糖的做法，要是成了可不得發財啊！
她從罐子裡取出兩大塊糖，又去翻了幾塊蜜餞出來，切碎備用。再將糖塊熬成糖漿加入爆好的米花和蜜餞碎，攪拌至每粒米花上都裹滿糖為止，再放到砧板上壓實，用竹條修正成四方形，趁著餘溫切成長方體。
林玳玳將米花糖擺盤，紅褐色的四方塊整整齊齊的壘著，這應該是這個時代最高階的‘膨化食品’了吧，米花糖入口酥脆，一咬下去就化渣了，味道香甜可口，米香十足。
“季嬸兒，季行，來儀，快來吃好吃的！”林玳玳的大嗓門響徹整個小院。
“玳玳，你弄了啥啊，這麼香。”季嬸先到，嚐了一顆後非常驚訝道：“呀，這是糯米做的呀，吃了一輩子了，從來不知道還能是這個味兒的。”
“是不是賊香！”
“哎呀，你這腦袋瓜子咋這麼好使啊，怎麼想出來的。”季嬸兒看著林玳玳一臉欣賞
“吃什麼呢？”季行緊走幾步，來到她倆身後。
來儀不慌不忙邁著緩慢的步子走來。
“嚐嚐，這是我剛做的米花糖！”林玳玳眼帶期待的看著倆人
季行毫不猶豫的撿起一塊，眸中閃著驚豔，又緊接著撿起一塊，含糊的說道：“這真是糯米做的？”
林玳玳笑而不語，又將目光轉向斜倚在門框邊的來儀
對上她的雙眸，總是忍不住被眸中的神采所吸引，來儀走上前嚐了一塊，前所未有的口感讓他一愣，劍眉輕擰。
林玳玳見他表情凝滯，緊張的問：“怎麼不好吃嗎？”
“···尚可，略甜。”
“甜才好，生活那麼苦當然要多吃點甜啊，就賣這個了！”她笑容燦爛，一錘定音，屋子裡的人都被她的快樂所感染，像看到希望的太陽，目光所及皆是美好。
轉眼就到了二月二龍抬頭，天微亮林玳玳和季行就出發了，趕到集上已有不少攤販準備就緒，戲臺前好的位置都已經被佔，只能在角落搭了張簡易的桌子，時間還早，零星幾個遊人，季行和林玳玳坐在一旁的石墩上。
“玳玳咱這賣三十五文一斤會不會太貴了。”季行掏出早上季母蒸的包子，遞了一個給林玳玳
“不知道先賣賣看，咱們定的不貴，你看現在精米要35文一斤，咱這還有蔗糖還有堅果是吧，要不這樣，純米花的咱賣二十文一斤，加了蜜餞的咱賣二十五文 一斤，加了堅果的咱三十文一斤，你覺得呢？”
“這樣更妥當些。”
倆人利索的吃完了早食，就開始佈置起攤位來，將三個口味的米花糖分類疊好，在三個口味前擺好三個木頭盤子，上面裝了些小塊的米花糖，給客人試吃。
辰時正刻開市鑼一響，人流就不停的湧了進來
“來來來，又香又脆的米花糖，男女老少都愛吃勒！”林玳玳聲音清亮，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
“什麼米花糖啊，從來沒聽過啊。”
“這位小哥，這是外邊傳來的吃法，來嚐嚐味。”
“喲這麼好，我嚐了可不一定買啊。”那人見季行林玳玳年紀尚輕，生出輕視之心
“對對對，嚐了可不一定就買的！”眾人附和
“大家大膽的嘗，咱攤位雖小但從不做強買強賣的生意，這些都是專門提供給各位嘗味兒的！”林玳玳笑容可親，從容不迫，一席話將眾人心底的顧慮一掃而空，小攤前圍著的人越來越多
“這是什麼做的好香甜啊，不知娘子怎麼賣啊。”
林玳玳指著最左側的說：“這些都是大米做的，這個是純米花二十文一斤，中間這個加了蜜餞碎，是二十五文一斤，最後這個裡頭有花生，芝麻一類的堅果，是三十文一斤。”價格一出人群散去一半，季行看著著急，但也沒出聲
“娘子，您這價太高了些，這就一小零嘴。”
“誒，大哥這可不止是零嘴啊，您看啊，我這全都是大米做的，咱這米價現在可都是四十文一斤呢，我這裡還有蔗糖，用料都是實打實的，出個遠門啥的帶出去都方便，吃了飽肚子，當個乾糧都是可以的。”
“給我來一斤，正好過幾日要出個遠門，天天啃餅子也不是個事兒。”人群中一箇中年男子，抬手指著堅果米花糖說著
“好嘞，來包兩條給這位爺。”林玳玳吩咐季行，又拿起一條指著上面隱約的痕跡，對著客人說：“這位爺，咱這米花糖都是一塊塊切好的，您吃的時候就用手沿著刀痕一掰，就是一塊一塊的了。”
“這真是方便，娘子真是心思玲瓏啊。”
“大爺過獎了，咱們做生意自然是要站在客人的角度去想才能把生意做好嘛，您是咱今天第一位客人，我圖個開張大吉，再送一斤純米花糖給您，交個朋友做下次生意。”
“娘子大氣，那就祝娘子生意興隆，下次我一定再來捧場。”中年男子提著包的米花糖擠出人群。
“今日是米花糖頭一次上市，剛那送了那位爺一斤，那第二位客人就送半斤，第三位送三兩，大家可要抓住機會啊。”此話一出，立馬就有人來買，林玳玳挑了最快的兩位，送了糖。
“娘子，我來的比他倆早，就是出聲慢了一步，要不您也少送我點。”一位胖乎乎的大娘朝著林玳玳擠眉弄眼。
“大娘，咱這也是生意嘛，要不這樣以後每次出攤都是這個規矩，無論買多少前三位也這樣送，當作我謝大家捧場，下次您抓住機會。”林玳玳態度誠懇，對著眾人行了個禮，大家也不再說什麼，只恨自已錯過了這麼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