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如炫道,“說到稻木桐,就不得不說她的長姊稻木榕了。稻木氏長女稻木榕,在墨澤求學期間成績斐然,又有家傳的’妙醫聖手’。從墨澤結業後本該回去繼承家業,卻被元宗理事會半路截胡,重禮相邀入了‘協和事務司’專為元宗尊者們保健回春。”

“是很厲害,那跟稻木桐有什麼關係?”

“因為稻木桐的品貌資質更加超然,據說她十歲時就可不依靠外力探出地下十幾米的‘稀蓮根’,但是可惜了”聘如炫搖搖頭,語氣裡略帶幾分遺憾道,“她投身不好,生成次女,註定得給稻木榕當延續家族的的‘墊腳石’了。所以,你懂了吧,人們提起她多會唏噓一番。”

“啊?怎麼可能,我讀到的可不是這樣。”閻炎燦繃著圓圓的眼睛發出疑問。

閻炎燦雖然出不去,但是勝在書讀的夠多,對五洲情況大致是瞭解的——莯洲自古以名醫名藥聞名五洲,天下八十佔百的藥草,珍饈都出自那裡。

因其屬性陰的特性,情況就與其他四洲很不同——在莯洲,大多家族都以女子為尊,遵循的是一妻一夫制。因此,所出子女皆為嫡生,沒有所謂的嫡庶尊卑之分。

但同時對子女要求也極為嚴苛,比如,步履間隔幾步走出來才優雅,睡覺不可以翻身,用飯時不可說話。

她們認為女子的成就也可以超越男子,對有功績傍身的會給予很高的待遇,在家等著嫁人的女子反而會被病。

因此,莯洲女子多是美人卻極少外嫁,誰也不願意娶個祖宗回去供著。

如此自視甚高的氏族怎麼可能允許女子成為生育的工具,閻炎燦實難理解。

聘如炫搖搖頭道,“你看的那些都是老黃曆了,自從木系靈核之力枯竭,靠山吃山的莯洲就出了問題,人口越來越少,而且生出的多是女子。沒辦法,莯洲不管是氏族還是平民就都開始向外聯姻,澤,鐸兩洲男子就變得十分吃香。像稻木桐,聽說她阿爹就是澤州末階的貴族。”

閻炎燦一聽就聽出了問題,“莯洲向來看重女子,聯姻多半是禮聘男子吧,如此一來,血統如何保證。”

聘如炫讚賞地點點頭道,“不錯,血脈的完整性就出了問題。普通莯洲家族尚可‘盡人事,聽天命。’孩子生下後看天擇屬性,若產下木系自然留存,可如果是其他族系的那就只能被送回父姓屬地了。”

“但是,稻木氏這種高等貴族就不能聽天命了,莯洲女子本來生育就少,再加上女子產期長,育期短,如果胎胎不是木系怎麼辦?單憑天意風險太高,於是,為了保證血脈延續,大多家族就會讓女子服用一種藥丸,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據說這種藥只能未育女子服用,一生只能用一次,服用後,頭胎必是木系,同時孩子也一定是女子”

閻炎燦略往深裡想想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以前就算再看重女子,也不過是陰盛陽衰的自然結果。就算誕下男子,也沒什麼問題,男子照樣有掌家之權可與女子各分其職。可現如今強勢改變因果,反而沒了選擇。

家中男子越來越少,權利和家業牢牢掌握在嫡長女手中,嫡長女的地位就會無限膨脹壓榨其餘姊妹的生存,嫡子難道不遭姊妹怨懟嗎?

還有,家中有男子可娶妻,子孫綿延,分支多了家族就可昌盛。但是女子只能納婿,嫡女生的還是嫡女,長此以往會變成一個破不掉的死結。

“那藥雖說只能吃一次,但也不影響再孕啊,何不多生幾個,以後誰厲害,功績多,就把家主之位傳給誰,都這樣了還分尊卑有何用。”閻炎燦問道。

聘如炫聳聳肩道,“人家也想,可惜很難做到。據說非藥生的子嗣都有個毛病——壽數短。誰會把資源分給活不長的次姊啊,地位可想而知了。”

閻炎燦愣了愣道,“難道是那個秘藥?”

聘如炫晦暗地搖搖頭道,“不清楚,但都猜測是這樣。說是秘藥費盡了母體精血,後面生的子女都會受到影響。”

“不是活的短點嗎,大不了不回家了,幹出點功績來,名揚五洲,好過回去受氣。”閻炎燦義憤填膺道。

聘如炫無奈道,“你都想到了,人家能沒想到。我不知道莯洲人都用了些什麼手段,反正出來的後面都乖乖回去了。”

如此一來,閻炎燦就明白了,莯洲醫草蠱物很多,控制一個人無非是限制她的活動,要麼就是以親近相挾。

她略帶遺憾的看了眼稻木桐,如此英氣女子竟會被命運擺佈至此,哪怕她隨了父親生成水系,頂多也只是被送回父系家族,以後至少還有別的選擇,可她偏偏生成了木系,還生的如此好,叫人如何不磋嘆。

閻炎燦腦中閃過稻木桐凌冽的眼神,她真的甘心嗎?

以前,閻炎燦最嚮往的就是莯洲,她一直覺得莯洲女子很幸運,可以肆意施展自己的才華。沒想到,短短數十年的光景,一個原先遵從以實力說話的族氏,竟然淪落到用盡下作手段不停生孩子才能延續的地步。

元核能源枯竭竟然能造成如此災難,那麼輪到其他洲呢,又會發生什麼?

正在看好戲的聘如炫道,“阿燦你說,既然如此,稻木桐何必來‘墨澤學院’走一遭。若待在長姊身邊端茶倒水,迎來送往,說不定還能得長姊幾分垂憐,以後婚配個好夫婿,她現在出來學的好了是為長姊做嫁衣,學不好了還得遭埋怨,何必呢。”

聘如炫沒遭受過不懂,可閻炎燦清楚,若異位而處,她就是爬也得爬進‘墨澤學院’的門,誰也不知道眼下光景會發生什麼變數,若奮力抗爭,時運一變,來的就是翻身之日。可如果真的認了命,那就只能任人刀俎。

閻炎燦收回目光淡淡道,“元宗理事會定下的規則,‘貴胄之後,年及十六,必受教墨澤,非外虞,必遵之‘。這條鐵律留了莯洲貴族女子們的一次改命的機會,我清楚,稻木桐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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