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當你意識到自已並非常人時,你會選擇保護弱小還是毀滅他們?”

身後,一句帶有極大壓迫感的話鑽進他的耳朵,他無暇回答,只是氣喘吁吁的在一片森林裡逃亡。隨著眼前的樹木逐漸稀疏,他終於跑出了叢林,當他以為自已逃出生天時,卻被眼前的一幕重新拉入了絕望:眼前不遠處是一條小溪,溪水流淌在一座高聳的懸崖之下,在森林與小溪之間是一片草地,而草地上除了幾個比他略高的大石頭,便無其他遮擋物。

於慌亂中,他正想沿著小溪向下遊跑去,逃離這個鬼地方和後面那個像怪物一樣的男人。

他剛轉彎,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他的面前突然揚起大量的灰塵,煙塵中還夾雜著些許碎屑和雜物,一同在空中胡亂飛舞。這場景如同末日降臨,一片混沌,讓人無法喘息。視線也因這瀰漫的塵土而變得模糊,只能隱約看到物體的輪廓。空氣中瀰漫著塵土的味道,刺激著他的鼻腔和喉嚨。

他捂住口鼻,止不住的咳嗽。待到煙塵散去,一個近兩米寬的巨木橫在他的面前,“這是森林裡的樹!”他驚呼道“他不會真是個怪物吧?”眼看沒了退路,這個男孩迅速選擇了離自已最近的一個石頭躲在了起來。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半個頭,看見了那個男人:一個穿著白色制式制服,胸前一個金色的勳章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刺眼的光。那個男人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得向自已的位置走來,而在他身後不遠處多出了一個大坑。

他記得很清楚剛才在自已跑過來時是沒有那個大坑的,他看著坑邊新翻出的泥土,好像知道了:那個白衣男把那棵近兩米寬的樹徒手拔出來了!他怎麼想都想不到一絲對策,畢竟在五小時前他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而現在卻要在這裡經受這打著“測試”名義的“追殺”。“艹!”他惡狠狠的罵了一聲,隨後轉身想跑,但那個男人一個瞬身來到他面前,毫不留情就是一記鞭腿把他打到了另一個大石頭上,石頭上露出了條條裂隙。

“咳咳。”他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捂著發痛的胸口,一手抹去嘴角的血絲。他想哭,想直接死在這裡:在自已的人生馬上就要翻開新篇章的時候,命運卻像和他開了個玩笑,要讓他接二連三的面對種種不幸。他的精神臨近崩潰……

兩天前,他在爬欄杆上欣賞著午後的美景,天高氣爽,溫和的陽光撒在他的臉上,為本就俊秀的他又添了一絲帥氣。“嘿,顧晨!”一聲清脆的女聲樂將他的視線拉了回來,顧晨側臉看向聲音的來源,“上官婉,什麼事?”他的臉上浮起了溫柔的笑,一個比他稍矮的女生蹦蹦跳跳地來到他的身邊,很自然得往他身上一靠,摟住他的一條胳膊,嘟著小嘴抱怨到:“我現在英語有點聽不懂了,上個課跟天書一樣,還好又到週末了,幫我補補唄。”顧晨看著上官婉那閃著光的眼睛,心裡像一塊黃油“滋滋”地融化在熱鍋裡。他寵溺的用另一隻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隨後扳過她的肩頭,從她的身後環抱住她:“行啊,肯定沒問題。”隨後在她耳後輕輕地吻了一下,上官婉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幸福的暖意頓時遍佈全身。

鈴鈴鈴……最後一節課的鈴聲響起,揹著書包的學生如同一隻只掙脫束縛的鳥兒,歡快的回到兩週未見面的家長身邊。

夕陽下,學校的河流旁,柔軟的柳樹鋪上了金色的頭紗,它腳邊的小

草和灌木也頂上了黃金做的頭飾。自從十幾年前顧晨的父母突然消失,就是鄰居一直在照顧他。但在顧晨初二以後,鄰居也搬走了,換了一戶新人家。

一百多平的房子,雖然只有顧晨一人住,但房子被整理的很是乾淨整潔。二人放下下書包,上官婉拿出英語卷子,顧晨在桌子上放好了兩杯奶茶。太陽總是匆匆,嬋娟不忍人間陷入黑暗便替太陽看好夜晚的人間。窗外華燈初上,窗內一對愛人正為了各自的未來而努力。時針越過兩個大格,疲憊爬進了兩人的大腦。上官婉伸了個懶腰,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水霧,他微笑著看向她,目光一刻不移地注視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如同燦爛星河,顧晨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

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所以,你回憶夠了沒有?”顧晨像突然從雲間跌落,回過神,自已還是正在“測試”中,他背靠著那塊巨石,驚訝的問到:“你能看到我的想法?”那個白衣男此時正盤腿坐在地上,一手懶散的撐著自已的下巴,另一個手中把玩著從河裡撿來的兩塊鵝卵石,聽到顧晨提問,白衣男直了直身子說到:“準確來說,你我的意識在這片空間都是透明的,但只有部分有許可權的人才能看見。” 他邊說邊站起身來“那麼,該你回答我了,是拯救還是毀滅!”隨後擺動腰身將手中的一塊石子扔向顧晨,其速度之快甚至激起了草坪上的綠浪。沒有猶豫,顧晨快速地側身一撲,“砰!”一聲巨響,那顆鵝卵石打在了顧晨身後的巨石上,就在打上的一瞬間二者同時碎裂開來激起了煙塵。

“不能一直被動。”顧晨心裡想到,“迎難而上?”白衣男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這一次把他能力逼出來。”只見白衣男把石頭隨意一扔,兩腿拉開架勢,準備迎接顧晨的第一次衝擊。顧晨半俯著身子向白衣男衝去。隨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白衣男將注意力全集中,但就在他以為顧晨會一拳直擊自已的面門時,顧晨卻一個閃身,滑鏟從男人的雙腿之間滑過。就在即將全身穿過之際,他快速伸出右手抓住白衣男的腳踝,利用慣性滑倒男人側身,再用左手撐地將自已倒立起來。顧晨此時用雙手撐地,兩臂彎曲,宛如一個蓄勢待發的彈簧,接著快速發力,將雙腿併攏踢向白衣男。

“想法不錯,但速度太慢了!”白衣男身子向後一歪躲過攻擊同時用一隻手抓住顧晨的腳踝,原地轉了幾圈後將他甩了出去。顧晨滾過草地,滾過溪河,背部狠狠地撞在了懸崖上“咳啊!”隨著一口鮮血噴出,顧晨內心一驚:又是這種感覺……

週末第二天,兩人結束功課後來到一條河流旁散步,他們身後的橋上車輛如水流不息,橋洞裡還有一個戴著草帽的男人悠閒的釣魚。他們手牽著手,胳膊盪來盪去,將平淡的日子攪得濃稠。“那你準備考哪裡的大學?”上官婉心跳猛然加快,她有些略微的擔心,但更多的是期待“我不清楚,也沒什麼目標,要不你去哪我去哪吧!”一陣微風吹過,拂動上官婉的髮梢,也撩動了她的心絃。“嘻嘻。”上官婉鬆開手蹦到顧晨面前,一手指著顧晨的鼻子,一手掐腰,嬌嗔道:“一言為定!”顧晨看著眼前可愛的愛人,心裡感嘆: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了你。他一把把上官婉摟進懷裡,輕輕的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一字一頓的說道:“一言為定!”上官婉頓時心花怒放將頭埋進了顧晨懷裡。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太陽西斜,藏進西邊的晚霞,兩人依依不捨的告別,上官婉背過身 蹦蹦跳跳地向家的方向走去。顧晨站在原地,看著上官婉的身形慢慢遠去,嘴角揚起了微笑,感到未來一片光明……可是異變突生,從顧晨身旁的水中猛地衝出一隻渾身深青色的怪物,一條長長的尾巴猛地抽打到了顧晨的顴骨,他感到兩眼發黑暈倒在地。模糊中,他看到那個長的像一隻巨大的蝌蚪,準確來說是一隻長有人型手臂的青綠色蝌蚪衝向上官婉,可憐的上官婉連一聲求救都沒喊出,就被蝌蚪一手捏斷了脖子,那蝌蚪抓起上官婉就開始往嘴裡吞,就在顧晨感到憤怒但又因意識模糊而動彈不得時,一個身穿深藍色制服的男人站在了他的身前……

顧晨徹底暈了過去,躺在溪流中,任由河水打溼他的衣襟,他的髮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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