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逛逛

寺廟裡面發生的事，宋府的丫鬟們並不清楚，只知道表小姐在寺廟裡面遇上危險。

至於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丫鬟們不知道實情。

面對著好奇驚訝的目光，唐芷柔面色一僵，冷斥：“你們都出去！”

屋中丫鬟全都退了出去，只有月桃彷彿沒聽見似的，依舊站在宋南枝身後。

“姐姐的婢子好大的架子，我竟使喚不動了。”唐芷柔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月桃是我的丫鬟，自然只聽命於我，”宋南枝對月桃這個態度很滿意，“姐姐只是來給妹妹送金瘡藥的，希望妹妹用了此藥能早些好起來。”

宋南枝示意，月桃便上前將藥瓶放在桌上。

唐芷柔掃了那藥一眼，眼中警惕。

“誰知道你的藥有沒有毒？”身上加上心靈上的傷痛，讓唐芷柔連最基本的維持臉面都不裝了。

“自然不可能有毒，”宋南枝神情無辜，“我與祖母的心思是一樣的，都希望妹妹能早些好起來，畢竟圻王那邊，可是等著迎妹妹進門呢。”

聞言，唐芷柔臉上血色迅速褪去。

宋南枝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妹妹還不知道吧？這件事已經傳到皇上耳朵裡了，皇上下旨讓圻王擇日迎妹妹進門，做圻王的第二十七妾。”

這些話如同雷聲轟鳴，將唐芷柔劈了個七零八落。

圻王性情殘暴，這麼些年已經娶了二十六房小妾，但是活下來的只有兩個。

不！她不想嫁給圻王！她不要當小妾！

她要做當家主母！她要當王妃！

宋南枝見她神情破碎絕望，滿意的放下藥走了。

還未出門，就聽到後面傳來清脆響聲。

是什麼被打碎了的聲音。

腳步頓了頓，宋南枝微微側頭，看見地上是剛才帶過來的那瓶金瘡藥碎片。

心底輕嗤一聲，轉身離開。

宋南枝沒有回自已的院子，而是去了李蘭茹的文淵閣。

唐芷柔這件事在京城裡流傳，也會波及侯府的名聲。

李蘭茹正在為此事煩惱。

看見宋南枝過來，她放下賬本：“枝兒，你來了？我讓小廚房做了你愛吃的桂花蜜。”

李蘭茹轉頭吩咐丫鬟去取來，宋南枝笑著在她旁邊坐下：“孃親怎知女兒會來？”

“枝兒最近天天來娘這裡，娘還能不知道嗎？”李蘭茹和宋南枝說笑了幾句，只是眼角愁緒不減。

宋南枝瞥了一眼她李蘭茹手上的賬本：“孃親，這是平安街那間首飾鋪的賬本？”

李蘭茹點點頭，遞給她：“近來受柔兒那件事的影響，這間首飾鋪的生意淡了許多。”

宋南枝接過來看了一眼。

即便她這個素來很少看賬本的人，也能看得出這個月比上個月的收入減少了三分之一。

平安街就在皇城腳下，是最繁華的一條街。

這間首飾鋪也是李蘭茹的嫁妝鋪子當中，最賺錢的一個鋪子。

連最賺錢的一個鋪子都尚且如此，不難想象其他的鋪子生意如何慘淡。

宋南枝：“孃親預備如何解決？”

李蘭茹嘆了一聲：“只能等這件事風頭過來，再想想該利用什麼噱頭吸引回客人來。”

宋南枝垂眸。

李蘭茹心裡想的是，等這件事息事寧人，風波過去後，再重回大眾視野。

但對於她來講，她卻是希望孃親不要顧侯府這個爛攤子。

現在侯府的支出完全是靠著李蘭茹的嫁妝在支撐。

但宋老夫人不知感激對孃親總持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也就罷了，最難言的，是宋典。

侯府式微，宋典的官職清閒，不需要打點什麼。

而他三番兩次來找李蘭茹要銀子打點，很有可能是用來養著他的外室以及那個私生子。

那日所見到的院子，雖低調卻處處透露著精美雅緻，所用物品皆為上乘，絕不是宋典那幾個俸祿能供養得起的。

“枝兒，你在想什麼？”

見宋南枝沉思良久，李蘭茹忍不住問了一句。

宋南枝回神，猶豫著問道：“孃親可有想過置這個爛攤子不管？”

李蘭茹不贊同的皺著眉：“我是侯府的當家夫人，我不管誰管？枝兒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了。”

“是女兒失言，”宋南枝沒指望三言兩語就讓李蘭茹對侯府失望，有些事情還是要讓她親眼看見才行，她笑道，“孃親看賬本看得也累了，不如女兒陪孃親出去逛一逛？”

“也好，”李蘭茹揉了揉眼眶，也確實有些累了。

出了侯府上了馬車，李蘭茹才發現宋南枝說的逛一逛不止是在侯府簡單的逛一逛而已。

看著窗外漸漸陌生的街道，李蘭茹疑惑：“枝兒，咱們這是去哪兒？”

宋南枝調皮一笑：“孃親，我好久沒有見到外祖父外祖母了，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回一趟外祖家，好不好？”

“可我沒有提前打招呼……”李蘭茹有些遲疑。

“沒關係的，”宋南枝道，“外祖父他老人家巴不得您回去呢，才不會因為這種小事介懷。”

“好好好，”李蘭茹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都聽你的，只是這條路不是回外祖父家常走的路？”

從前回李家都是走的近路，這條路走的路程要多走不少。

宋南枝笑了笑：“孃親，既是想要您出來逛一逛，那走一些不常走的路，多看看陌生的風景，也有助心情疏解嘛。”

說著，宋南枝坐到李蘭茹身邊，撩起小窗簾，示意李蘭茹往外看：“孃親，你看，這邊的風景是不是不一樣？”

李蘭茹倒沒覺得有何處不一樣，還是在京城中，左右不過是街道鋪子小巷院舍，沒多大區別。

只不過女兒興致勃勃，她總不好拂了她的意。

“我看看。”李蘭茹帶著笑意往外看去。

馬車極速駛過，街道外的景色一閃而過。

是幽深的小巷和賣米麵的鋪子以及賣餛飩的小攤位和一個精緻的小院子。

李蘭茹的視線一掃而過，小院子中有個男人。

他側著臉微微垂頭，似乎在專注著手上的什麼。

這本是平常的一幕。

但男人那熟悉的側臉，卻瞬間在李蘭茹心裡翻起驚天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