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生已經心有所屬,這事兒江稷老早就知道了,這道賜婚聖旨一下,不知道陳義生心裡有多苦澀。想去安慰卻是無從開口。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怎麼想的,這餿主意到底是誰出的。

雕欄玉砌的閣樓裡,小郎君端坐案機前,手裡拿著卷軸,他眉眼清麗,面板白皙,臉上有些肉嘟嘟的,看著手中的卷軸很認真,全然忽略旁邊鼾聲如雷的老頭。春風吹過小郎君的髮梢,帶起他的髮絲,他眨眼的一瞬間,好像萬水千山都在他眼裡清晰可見,他還沒有束冠卻儼然有些老成的氣質。

風一吹,帶走了人犯困冬眠的興致,躺椅上的老頭從美夢中醒來,心情格外好,慵懶地打著哈欠伸了個腰,他回頭愁了一眼小郎君。

感覺到老頭的目光,小郎君目不斜視開口:“父皇,周渠備了點心茶水,父皇醒了可以嚐嚐。”稚氣的聲音配著老成的語氣,反差不要太大。

老頭徒手嚐了一口,味道真不錯,躺在躺椅上細嚼慢嚥著,又飲著茶水多吃了幾塊,瞥著廊下風景,很是愜意。

小郎君還是巋然不動的看著卷軸,好像這萬種風情的好景好時候都比不得卷軸上的“某人云”吸引人。

老頭撇下嘴,心想他老來得子怎麼得了這麼個小古板,偏他還愛得緊,“瑄兒,過來。”

“不去。”小郎君嘴巴回答,眼睛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卷軸。

老頭嘖了一聲,好像有些發怒,小郎君不為所動,老頭又笑嘻嘻道:“瑄兒,你看這景色多美,小小年紀不要太死板了,還需及時行樂才是!”

小郎君終於動了:“父皇,您是一國之君,是天下君子之表率,兒臣身為皇子,也當為天下眾學子表率,勤奮好學,辯善惡是非,知禮數懂進退,將來為父皇盡孝為大衍盡忠。”

小郎君很生氣,老頭心虛的噘嘴,“嘬嘬嘬,瞧瞧你這勁,犟骨頭,跟那書一樣死板。”

“不准你這麼說。”小郎君生氣了,肉嘟嘟的臉頰鼓起來吹彈可破似的。

這書可是小郎君最愛的山河志,寫這書的先生也是他極欣賞敬佩的。

老頭斜眼偷瞄著小郎君的神色變化,被他氣鼓鼓的樣子逗笑了。這小古板是得物色個先生好好教一教了。還沒好好想想唐渠公公就進來稟報:“陛下,安北王求見。”

“傳。”

江稷進來掃了一眼:“微臣參見陛下,六皇子殿下。”

“江愛卿來了,不必拘禮,坐。”陛下隨和的說道。陛下隨性,寬厚,平易近人。私下召見臣子也是不拘泥於繁文縟節。

江稷:“謝陛下。”

陛下可以不在意繁文縟節,可江稷還是多了一個心眼子,陛下是九五之尊,他可以不在意這些,可江稷是下位者,又手握兵權。臣子本分不行盡,要是哪天陛下突然在意了,那便是以下犯上的罪過。陛下成日裡躲在這閣樓裡不管事。江稷攏共就見過他一兩回,一次是玄武宴,還有一次是玄武宴的第二天陛下召見述職。

陛下:“愛卿近來可安好?慕少主在你府上可都習慣”

江稷:“一切安好,陛下看起來也是明光普照啊!”

“安是安好,只是這小古板犟得緊,正想著尋個先生教教,愛卿可有人薦?”陛下指了指六殿下。

江稷:“說到人選,微臣還真有一個,年前與儲君對弈,曾聽他提到一位兒時伴讀,是韓家的公子,如今也是學識大家,叫韓重。”

“韓重?”六殿下倒是激動了起來:“可是邵陽韓家,在京城開了邑山書院的哪位韓夫子韓重。”

“正是。”江稷有些意外,這六殿下怎麼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邵陽韓家,韓重!確實不錯,天下學子對他的讚揚頗高,朝中一些近年剛提名的舉子也受過他的教習。”陛下立馬就吩咐了唐渠去辦。

六殿下也對這位先生頗為滿意,告退回去溫習功課去了,說要在韓先生考量的時候留個好印象。

偌大的閣樓裡只剩下江稷和皇帝陛下。

江稷守了十幾年的邊疆,陛下是十分的看重他,現在年也過完了,瀚北和親的事宜也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陛下:“北疆近來可安穩?”

江稷:“回陛下,一切穩妥,瀚北剛遭了大雪,經此一役,五年內無力再戰。只是這和親之事……”江稷放慢了語速:“陛下想必已經有了人選”

陛下:“兩國和親,事關國運,孤子嗣緣薄,膝下只有六子,琦兒早年戰亡,琂兒早夭,六子只餘下四子,瑄兒年幼,珉兒已有正妃,實在不行,把珏兒召回來吧!”

江稷:“雍王殿下?南疆水利尚未竣工,此時召回恐於修渠進度不利。”

陛下:“那愛卿可有合適的人選?”

江稷:“幾位殿下不合適,大可以在宗室裡找一個地位稍高的。”

“宗室?侯府?不……世子?南宮玥?”

陛下狐疑的看著江稷,好像突然看透了什麼,“賜婚聖旨愛卿可知道了?”

江稷:“自是知道的。”

陛下:“莫非真如傳言一般,愛卿對陳將軍有意?我昨天剛下的旨意,你今天就來求見了。”

“陛下,臣卻有私心,不過並非是對陳將軍有意。陛下,陳氏是開國三大族之一,如今楚雲山已經不在,三大家族只剩兩族,陳家世代為將,戰死無數族人,如今血脈凋零,氏族敗落,陳老國公也戰死北疆,陳將軍忠肝義膽,滿門忠烈。她可以是您的暗殺影衛,可以是作戰前鋒,可以戰死沙場,但是她的婚事不該是掣肘梁州的籌碼。何況………她已心有所屬……微臣是怕讓將士寒了心。”江稷自知言語犯上,故而已經單膝跪下請罪。

陛下沉默不語,惆悵良久說:“孤何嘗不知道拿陳義生的婚事牽制梁州太過於殘忍,可是除了陳義生,還有誰能掣肘梁州,難道真的要孤揮師南下,弒兄殺侄嗎?”李相提這婚事時陛下也思慮了很久,這是無計可施的下下策。

江稷知道陛下雖然仁善,可是多疑,他經歷過南平之亂,任何一點點威脅到皇室皇權的火苗他都要掐滅,哪怕這火苗原本就是有心人的無中生有,只要存在可能性,那陛下就會及時掐滅。

江稷明白聖旨不可能撤回,他來這一遭就是想讓陛下心中愧疚,只要陛下有愧疚,那麼將來陳義生這條掣肘梁州的路也許會好走一點。還有就是,江稷想知道,那些參奏梁州的人是誰。江稷是儲君黨的人,那陳義生自然也是,把陳義生推出去掣肘梁州,儲君的勢力就又削弱了。

陛下只管大局不知黨爭,只會說“承王那是在替皇兄分憂”,“儲君那是在歷練弟弟”自已在這星移閣裡待著,自以為自已的兒子們兄友弟恭其樂融融。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校園恐怖鬼故事的新書

恐怖鬼故事

快穿,拯救不為人知的可愛鬼

左家茗茶

夢影之界,為什麼我這麼慘?

阿語毒

穿越後嫁給冷麵霸總,冰山變火山

可愛路路貓

我帶系統教氣運子做個好人

茶茶是綠茶吶

我不會承認是我先看上你的

易炸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