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這條狗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唐烈不知道,只是這貨顯然是個有福分的,在唐烈和肉球的叫罵聲中收益滿滿。

至於能不能兌現,誰知道呢!

空頭支票那也是個念想不是?

唐烈想要跟著他們去看看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讓被咬的人還能維持半個月,可是肉球顯然不願意搭理這個賤人。

要不是剛交易完,實在拉不下臉幹掉對方,肉球心中的怨念深到甚至一度想把藥水丟還給唐烈然後給他分屍。

老莫一塊自已一塊,多餘的留著下一頓。

拗不過唐烈死皮賴臉的賤,又不能真幹掉他,肉球還是默許了他遠遠的跟在身後。

至於能不能讓這個聲名顯赫的倒爺奶爸進基地,算了,還是扔給當家人去考慮吧。

說是找了唐烈半個月,其實他們也沒敢走太遠,就是圍著方圓幾十裡轉悠。

畢竟口口相傳中,他們知道唐烈最後的落腳點是在菊花城,離著自已並不算遠。

一路上也遇到過幾波喪屍,唐烈興高采烈的跟在後面撿垃圾。

要說這幫人一個個愣眉愣眼的不中看,打起喪屍來就不一樣了。

他們居然會陣法!

應該算是小三才陣?

或者說是廣西狼兵的砍頭三人組的小陣法。

只要一發現落單的喪屍,一個三人組就衝了上去。

當前一個全身包裹的比較嚴實的,至少也是脖子和手臂上有護甲的人頂著個小盾牌衝上去。

就連小盾牌也是五花八門。

有人拿著老式的木頭鍋蓋,有人拿著警察的防爆盾,還有人乾脆就是一塊桌板。

反正就是盾擋的意思就行了。

隨後一人就是長兵器,或者是長槍,或者是鋼叉,也有鐵鍬之類的,當然也少不了長柄的消防斧頭。

再後一人就是熱兵器了,獵槍鳥槍警槍甚至軍用槍,啥都有。

臨陣的時候,盾牌手悶著腦袋先頂上,小盾牌抵住喪屍,隨後的冷兵器就可勁兒的往上招呼。

落單的喪屍基本上一輪報銷,畢竟是沒有智商的玩意兒,連躲閃都不會。

偶爾有身強力壯或者意外出現的,槍手就起到作用了。

雖然這個世界的喪屍即便是被子彈打中腦袋也還有攻擊能力,但是畢竟能延緩,其他人就再次成三人陣抵上。

說來繁複,其實很簡單,三人成陣,三陣成伍,三伍成一大陣,三大陣……依著唐烈的看法,足夠在五六倍的喪屍群裡橫行了。

只是這其中也有個弊病,一旦有一人失手,其他兩人就危險了。

昨天遇到一波十幾個的小喪屍群就是如此。

五個三人組抵上去,原本是沒有什麼懸念的,可是其中一個盾手腳下打滑,意外就出現了。

那個被抵住的喪屍從破爛汙濁不堪的服飾上還能看出應該是個籃球愛好者,身強體高,盾牌手腳下被血液腸子滑了一下踉蹌著摔倒,隨後就被那東西撲住狠狠撕咬。

關鍵是後面那人似乎被嚇著了,一時間呆在原地,等反應過來,已經被其他喪屍破陣撲倒了。

要不是唐烈反應快補上那個空缺,現在隊伍裡還有多少人就不好說了。

“那是我兄弟,親兄弟。”一路冷著臉的肉球難得開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對身邊的唐烈說。

自從昨天唐烈補位後,大家也就心照不宣的讓他走在隊伍中間,而不是遠遠吊在身後。

“親兄弟?不是一個爹?”唐烈嘴快,又開始犯賤。

肉球看都沒看他,只是身子抖了抖,居然沒有發火。

也難怪唐烈犯賤,昨天被撲到的盾牌手無論怎麼看都和肉球挨不上邊。

那人也不高,但至少一米七左右,面容也很秀氣。

或許這就是番薯和地瓜的區別,雖然本質上是一個東西,但是外形上一個修長,一個短胖。

見他不說話,唐烈心中也有些歉然。

一路沉默著走了小半天,終於到了地方。

一望無際的曠野,四周無遮無擋。

“你確定就在這裡?沒有帶錯路?”

唐烈嘴上發出疑惑,其實心裡明白,就算肉球一人帶錯,還能上百號人都錯?

肉球沒理他,只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唐烈能夠清晰地看到他眼神中的嘲諷。

沒等唐烈開啟毒蛇模式,面前的草皮忽然從中裂開,緩緩向兩邊分開。

眨眼間,眼前的曠野大地上居然多出了一道三米多寬七八米長的裂縫,探頭看去,裡面黑壓壓的什麼都看不清。

肉球揮手示意,身後分出幾人跳了下去,其餘人卻很有警惕意識,背過身成半圓防禦陣勢。

足足過了多半個小時,才有兩人急匆匆的從裂縫裡爬出來,其中一人對著肉球附耳說了幾句。

“堡主請你一起進去。”

堡主?城堡還是地堡?

唐烈壓抑住開口犯賤的衝動,少見的沒有說話,面容沉肅的跟著跳下裂縫。

落地的唐烈差點閃了腰,原來底下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高,不過兩三米的樣子。

肉球的嘴角扯了扯,唐烈知道這貨是在笑自已,他是憋著壞壓根兒就沒告訴他跳下來的情況。

這個姑且叫做地堡的地方顯然不會只有兩三米深,一道斜往下的通道燈火通明,只是在入口處做了遮掩,難怪在裂縫口依然看不到裡面的光亮。

一行人不急不慌的又走了小二十分鐘,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大概得有兩個標準足球場大小的地下室赫然出現在眼前!

地下室通體都是水泥澆灌而成,頭頂上居然懸掛著無數的老式白熾燈,發出明亮的光芒。

這種燈在原來的世界裡早就不多見了,只有一些偏遠地區還在使用。

讓唐烈感到好奇的是,外面城市裡的電力系統幾乎都毀掉了,想不到這個不起眼的地堡里居然還能正常供電。

大廳里人來人往,粗略一看至少也有兩三百號人,各自忙碌著自已手頭的事情。

沒等唐烈多看,肉球就領著他穿過人群,大廳的對面還有一扇鋼鐵大門,門前四人全副武裝荷槍實彈,見了來人只是點點頭,並不多話。

鐵門後似乎有人窺探外面的動靜,他們剛停下腳步,鐵門就吱吱呀呀的發出讓人牙酸的軸承聲,緩緩被人拉開。

鐵門後面自然是別有洞天,屋子雖然不大,卻難得的很有煙火氣,一打眼彷彿以前好友家的客廳一般。

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一個滿面皺紋的老女人,看上去得有七十出頭的樣子。

“來了?坐吧。”

簡單到平常的開場,彷彿是鄰居家串門一樣。

肉球似乎僅僅就是個帶路人,進來之後對著老女人微微點頭,然後轉身又出去了。

“一年多了,你是唯一的外客。”老女人站起身,居然還泡了一杯茶遞給傻愣愣的唐烈。

“雨前的龍井,不過是兩年前的了,雖然少了那骨子鮮勁兒,不過還算可口,嚐嚐?”

“您是?”

老女人一笑:“我啊,名字平平無奇,說了你也不知道,或許也記不住。”

“還請教!”唐烈的犟脾氣又上來,堅持問道。

老女人也不生氣,皺紋居然還舒展了幾分,看得出來,歲月在她的臉上添了不少痕跡,卻掩蓋不了她本質上的美感。

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風華絕代的人物。

失聲一笑,不傾城,卻溫潤:“如今你這樣執著的年輕人可是不多了,我啊,家族裡的人都叫我大娘,村子裡的人都叫我馬婆婆,隨便吧,不過是個代號罷了。”

家族?村子?

唐烈越發的一頭霧水起來。

馬婆婆卻是等著唐烈喝了一口茶,笑笑道:“茶葉不錯,雖然有些時間了,不過好茶如好酒,雖不說越陳越香,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唐烈點點頭,卻不知道自已應該說些什麼,索性一言不發。

馬婆婆等他放下杯子,也不再說話,只是一揮手,房間裡居然還有內室,出來兩人微微行禮。

“遠來勞頓,貴客還是先下去歇歇,晚些我們再談。”

那兩人便走過來,伸手請客,一臉不容置疑的樣子。

唐烈有心要發作,卻見馬婆婆轉身不再說話,想了想搖頭一笑,也不多話,隨著兩人走出鐵門。

很怪異的見面,一杯茶喝了一口,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然後……就被趕,或者說是請出來了?

也罷,自已也要好好琢磨琢磨最近發生的事情,難得有個看起來還算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就休息一下吧!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這一休息就是三天。

三天裡每天都有人往他的客房裡送餐,甚至還有午後的茶水甜點甚至水果,每餐吃的也不重複,最難得的是在地堡裡,居然還有品類不少的蔬菜。

要知道世界大變已經一年多了,別說地下,就連那些大城市的商儲也找不到幾根能吃的綠葉子了。

這個地堡不太簡單啊!

放下焦躁的心情,既來之則安之,唐烈索性放開了,吃完睡睡醒了吃,就連房間都懶得踏出一步。

而大鐵門後面的房間裡,此時坐著站著的卻有五六人,其中之一就是肉球。

“有些琢磨不透,不過我認為這人似乎對我們並無惡意。”一個精壯漢子不停摩挲著手指上的戒指說道。

旁邊一個看上去更加小一些的男子搖搖頭:“未必,換做任何人被冷了三天,不說發火,最起碼也抑制不住好奇之心,這人卻整整三天不出門一步,可意,可疑!”

兩種截然不同的看法,有人附和,有人反對。

“這樣的表現,要麼心無城府,要麼心機深重……我卻也是看不明白。”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卻是沒個定論,馬老太太也不著急,更不生氣,就任由他們討論的聲音越來越高。

好一會兒,眾人都沒有新的說道,也漸漸的停了下來。

馬老太太這才問道:“馬虎,你是最先接觸他也是接觸時間最長的人,你怎麼看?”

肉球聞言站了起來,原來他叫馬虎,長得馬虎,姓名也很馬虎。

“大娘,這個人我看也沒有其他本事,就是仗著身懷異寶罷了,另外……”

另外什麼?

眾人被他吊胃口,紛紛瞪眼開口詢問。

“另外,我覺得這傢伙就是個賤人!”

看馬虎咬牙切齒的樣子,眾人紛紛笑起來,三天了,跟隨出去的百十號人早就把先前的遭遇傳出來了,面對馬虎的斷言,眾人好笑之餘也覺得唐烈確實很賤!

“既然如此,我就定個調子。”

馬老太太一開口,先前爭論不休的人瞬間啞了聲,紛紛站起來微微躬身凝聽。

“我們拖不起,不管這人到底是大奸大惡,還是本性純真,我們都得一試!”

見眾人不說話,老太太又重重撂下一句話:“馬家村不能再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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