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角落的生命……
傍晚，吃完飯後。
“先生，我們真的不去看魔術嗎？”
夏向沅一臉懇切的目光望向陳衍，表情寫滿了不高興。
一旁，正忙著為壁爐添火柴的小女僕聽到這句話，身軀一頓，耳朵提溜一下豎了起來。
“時間太晚了，如果他的行程安排在白天倒是可以。”
陳衍打了個哈欠，乏味眯了眯眼。
夏向沅露出傷心的模樣，挎起貓臉，又認真的說道：“我可以和你交換，拿自已製造物品什麼的。”
製造物嘛……
說到這陳衍當即就不困了，摸索著下巴開始思考這一趟來回，路上的風險性。
首先要面對的第一大難關就是黑夜。
按照影片上說的方法，首先要有光源和溫暖，才能抵禦黑暗所帶來的問題。
至於具體問題，他們沒說也就無從得知。
“那，那個……我也想去，可以嗎？”
一道糯糯的聲音從壁爐那邊傳來。
陳衍循聲望去，只見夏禾頭戴一圈自已用薰衣草編織的花環，小手緊攥成拳，低下頭，不敢看任何人。
怎麼看著哪有有點不對勁呢……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夏禾頭頂所帶的花環，心裡感到疑惑：
一個膽子小到每天夜晚都要在壁爐中填滿許多火柴的女孩怎麼會突然不懼怕黑暗了。
難道是花圈給她的勇氣？
等等……花圈！
可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同的啊？
“你編的花圈挺好看的。”
陳衍試探性的說。
“給你，你能帶我去看魔術表演嗎？”
“你不帶了？”
“我還有一個。”
說完，眼見有戲，夏禾目露興奮，踮起腳尖，將頭頂的花圈戴在陳衍的頭頂，一路小跑上二樓。
沒一會兒，又噔噔跑下樓，腦袋上又重新頂起一個花環。
感受到獨特的薰衣草花香，一絲沁人心脾鑽入心扉，陳衍焦躁不安的內心突然得到一絲緩解。
他再次望向窗外的黑夜。
難道說，只要佩戴這東西就能無視黑夜，與現在正常的黑夜一般暢通無阻？
“我也想要。”
身後傳來夏向沅幽幽的聲音。
“……”
夏禾點點頭，又“噔噔”一趟跑回二樓。
陳衍也趁此時間來到外面沒有一絲光亮與溫暖找到的地方。
果然……確實沒什麼大礙！
但如果將薰衣草頭花摘下的話……
望了眼足足有十幾米的光亮，陳衍選擇站在距離客廳不遠的地方。
在做好各種心理措施後，也確保第一時間能夠快速返回壁爐旁，他目視眼前的黑夜，摘下頭頂的薰衣草花環。
霎時，一股灰霧襲來。
霧中，一雙雙紅色眼睛的龐然緊盯著他。
恐懼所帶來的異常開始自動在身體展現。
感受到自已腦子正一點一滴逐漸喪失理智，陳衍手一鬆，那枚頭環重新落在頭頂。
同時，一瞬間，剛剛所看見的一切彷彿不復存在般全部消失。
呼…呼…呼……
陳衍小口小口喘著粗氣，努力壓制心裡所帶來的不平衡。
來到壁爐旁，他雙目緊盯篝火。
果然，正如他所料……
消逝的理智與清醒，正以另一種方式重新返還。
就是不知道擁有非凡能力的土著人，對於降臨的夜幕有沒有受到影響。
……
一行三人，頭戴薰衣草花環，整裝待發，檢查好家裡的門窗後，又鎖上別墅大門，開始在大街上游蕩……
“費水廣場，今晚的魔術表演將在那裡舉行。”
烏漆麻黑的天空，寬壤的大街，此刻已沒多少人，都是陸續準備收攤回家的。
“小姐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回七號城市？”
夏禾推著輪椅，走在陳衍前面。
“嗯……我也不清楚，應該還要好些天。你是想家了嗎？”
“這裡一點也不好玩，食物也是，還有天很黑。”
是啊。
一個三無城市，有什麼能夠值得夏向沅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尋找的？
陳衍心裡有些納悶：難道她是在等某種東西？
回想今天吃飯前拆開信，上面的內容說過，這片城市附近就有一處禁忌之地。
而夏向沅也很有可能是奔著裡面的某種物品來的。
只不過眼下並不是好詢問的地方，等回去後再說吧。
三人按著這條街走了一路，在一處十字路口左拐，又走了沒幾步路到達費水廣場。
這裡，原本空曠的場所不知何時搭起一個足夠容納幾百人觀看錶演的敞篷。
帳篷中央的布條對開，露出裡面充足的光亮。
之前與陳衍兩人搭話的魔術師此刻正站在門前迎接前來的客人。
“你好，我最貴的幾位客人！”
魔術師見他們一行三人來此，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接著很快脫帽，身體微微前傾，做出一個紳士應有的禮儀。
“歡迎幾位光臨這簡易的魔術場所，就讓我為您帶來豐富精彩的表演吧。”
“不需要門票什麼的嗎？”陳衍問道。
“我最尊貴的客人，不需要。”
陳衍聳肩，雙手一攤，面露笑容道：“謝謝，我想，我很期待今晚這場你所展示的表演。”
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不同的人說話時，他總是能下意識切換成不同的風格方式來搭話。
可能……這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吧。
剛進入帳篷，他就被裡面的一處角落所震驚到。
泛黃的燈光下，臺上的觀眾目視前方，高聲喝彩。一個大型機械製造物苟延殘喘般跌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
製造物裸露著各種精美細緻的零件，像極了自已在家手工拼裝的玩具。
在烈焰加身之下，復古風格的機械製造物如同被賦予了生命，想要抬起自已那僅剩的一隻手臂，撲滅身上的熊熊火焰。
可剛抬起來沒幾秒，伴隨著“呼隆”一聲，機械臂頓時裂開，各種零件散落的到處都是。
最終，齒輪停止了轉動。
它眼裡的最後一絲光亮熄滅。
世界重歸於寂靜。
“啊呼……”
小女僕看到這一幕，嚇得正要高聲呼喊，就被身後的陳衍一把捂住口鼻。
緊接著一道溫和的聲音傳入她耳中：“不要害怕，這不過是魔術師先生表演所要用到的道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