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男子睜開雙目,眼中流有幾道金光,一個金色小人從男子胸口處飛出,小人來到屏障前,停下腳步,男子雙手揮動,控制小人穿過屏障,來到大殿門前。

“諸位前輩先人,道祖佛祖儒家大聖,還望能容下我這百載道果。”

語罷,男子揮舞雙手,小人徑直穿過大門,門內傳出數道聲音,冷笑,嘶吼,不屑,驚恐,大怒。男子充耳不聞,直直控制小人走向大殿最中心高臺,上有三本經卷與三把兵器共同圍著中間一道虛影緩緩旋轉,虛影略顯暗淡。

金色小人緩緩升空,飛到虛影正前方,外面白袍男子輕喝一聲,小人向著虛影急速飛去。

遠方離開道觀的儒衫老者正拉著少年走在青石小道上,少年忽的停下腳步,望向遠方,張了張嘴唇,老者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邊,輕聲開口:“不要說,不要想,不要看,日後在做,遠高今日。”

“大師兄是不是遇難了?”

少年抬頭看著儒衫老者,老者無奈笑了笑,搖了搖頭拉著少年腳踩青石向上走去。

幾縷微風拂過少年面龐,又吹動儒衫,緩緩飛向遠方。

老掌櫃坐在圓桌前,身旁劍客怒氣衝衝開口道:“他媽的這麼多聖人,偏偏要我周兄去擋這窟窿?”

劍客舉起拳頭重重砸向桌面,老人趕忙扶住劇烈顫抖的桌面,對面冷峻女子起身往外走去,老人開口大喝:“你去做什麼?去給你家大師兄添些亂子出來?”

黑袍男子拉住黎琳,面向老人緩緩開口道:“前輩,我家師兄還有救?”

“周熠有大氣運伴身,況且莫凌風還在世,什麼不可為?”

老人提到莫凌風時,語氣明顯不悅,不過還是勸解眼前三人,劍客神情逐漸趨於平靜,女子也重新落座,黑袍男子扶著額頭,若有所思。

青崖山上,三人站在山邊,青衫女子與孫勇緊盯中間男子手心,忽的一座大殿出現,女子趕忙催促男子施展術法,男子搖頭苦笑道:“見得到,去不得。”

女子聞言頓時青筋暴起,一腳踢飛腳下石子,蹲坐在地上,雙手擋住臉龐。

二人相視一眼,只能安慰著青衫女子。

白袍男子額頭上豆大汗珠滾落,劃過臉龐,大口喘著粗氣,身上氣息比於之前不知弱了多少,隨時都有隕落風險。

金色小人併入虛影額頭,先前暗淡之色逐漸消減,約莫半炷香時間,大殿內金光大閃,小人與虛影融為一體,大殿外屏障裂紋消失不見,如煥新一般。

“終於,結束了。”

白袍男子向後倒去,壯漢趕忙跑上前,將男子放在自已背上,一道微風拂過男子,男子緩緩抬頭,微風化成一道身影,儒衫老者笑看著男子,輕聲開口:“好好睡一覺,你為這個世界損失的,我來彌補。”

男子剛抬起的頭快速落下,耷拉在壯漢肩頭上,酣睡過去。

儒衫老者叮囑壯漢幾句,壯漢點了點頭,揹著周熠向青崖山飛去。

儒衫轉頭看向大殿,臉色拉了下來,揮動衣袖,大殿內頓時響起慘烈嚎叫。

“莫凌風,與你何干!”

大殿內傳出一道男子聲音,老者氣極反笑道:“與我何干?就讓你看看與我何干!”

語罷,老者衣袖中飛出一個小字,穿過屏障來到大殿上方,瞬間變大,大字拍下,大殿內男子怒喝出聲:“當真覺我好欺?”

道道紫光四散而出,儒衫跨過屏障,徑直走向大殿,冷聲道:“是你出來,還是我進去?”

大殿內聲音頓時消散,儒衫老者冷哼一聲,頭上大字緩緩落下,老者看向大殿嗤笑道:“縮頭王八,這道門擋不住我。”

隨著老者話落,大字已落在大殿上方,大殿劇烈晃動起來,老者開口吐出一字:“止。”大殿逐漸歸於原狀,老者扯下一角衣袖,放在大殿門前,而後化為一道微風,消散而去。

—————

宣真宗大殿內,少年呂溯手持香火對著中間雕塑拜了一拜,身旁紅衫女子與武笙亦是如此。

“慕雨,帶師弟出去遊一圈罷。”

兩位老者坐在高椅上,左側青衣老者對著紅衫女子開口道:“可指導二人切磋一番。”

紅衫女子應了一聲,對著二人拱手作揖,而後帶著兩個少年走出門外。

少年與少年碰頭,二人相談甚歡,女子突然停下腳步,少年呂溯一頭撞了上去,惹得一旁武笙哈哈大笑。

女子回頭瞪了少年武笙一眼,少年面露委屈之色,又化成一張笑臉對著女子,女子無奈嘆氣,轉身伸指彈向少年額頭,少年側身避過,女子故作生氣開口道:“這才多大就敢調戲自家師叔啦,以後還得了?”

少年趕忙辯解道:“師叔待我如親子,我視師叔為母親,世上哪裡有兒子調戲自家母親的。”

女子無奈扶頭,又向前大步走去,兩個少年只得趕忙追上。

“凌風,周小子如何了?”

青衣老者面露關心,從環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到儒衫老者手上,儒衫伸手接過,苦笑開口:“整個儒道道果都斷了出去,連累武道一同跌境,難證大道了。”

“世事難料,因果難尋,周小子曾在東疆所做之事,所論之言,難有第二人如此。”

青衣老者面露回憶之色,嘆氣道:“你我二人首徒,一點沒學到師門精髓。”

“但有人間清醒,許他一世逍遙。”

一縷清風吹過,儒衫老者頓時面色凝重起來,手指在眼前劃出一道裂縫,沉聲道:“換地一敘。”

—————

青崖山腳,劍客一行人與壯漢對視而立,白袍男子趴在壯漢背上,並未醒來。

“上去再敘。”

黑袍男子面無表情,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哨子,輕輕吹響,一道鶴鳴聲傳到眾人耳邊,壯漢見狀攔住男子,開口道:“無需如此,我帶你們上去就好。”

黑袍男子聞言又吹了聲哨子,然後收回衣袖中,三人並肩站立,黑袍男子立於中間牽住二人各一手,劍客一手搭在壯漢肩頭,壯漢口中輕念兩聲,五人瞬間到達山頂。

幾人突兀出現,著實嚇了山邊三人一跳,高大男子已伸出手對準幾人,看清來人後,又幹笑著放下。

黑袍男子從壯漢背上接過周熠,攙扶著走到一座空屋內,輕放在床上,對著身旁孫勇叮囑幾句後,轉身走出門外。

門外劍客正斜靠牆邊,黎琳與青衫女子交談,壯漢蹲坐在地,高大男子眼神充滿戒備,趙萬里面向眾人,緩緩開口:“準備這幾日封山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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