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樓下傳來陣陣尖叫,酒斬將藥水灌入施夢婷口中。隨後收起嘒天雷開啟神識,酒斬很快感知到這來自二樓兩家住戶的動靜。

他們的門被不停撞擊,其中一家的大門已經被破開,尖叫聲便是這戶人家中的某個女性發出的。雖然聽起來像是還有跑動,可這也不代表他們還活著。要知道,這渾身長滿藤條類植物的怪人也是同樣會跑的。

“我考慮這個幹嘛?我又不是要去救他們。”酒斬搖頭自嘲了一句,正要站起身來,卻聽見另外一戶人家中,一個女人在和她的丈夫說話:“怎麼辦啊,阿生,我們要死了。”

他丈夫語氣同樣緊張,可依舊安慰道:“我們都不會死的。”

頓了一口氣,他又說,“還記得我昨天用衣服做的繩子嗎?一樓草屍不多,待會你帶著咱媽先去安置營。等天黑了我再看看有沒有機會把小寶帶出去,我們到時候在安置營匯合。”

“可是……”

“別廢話了,快點!”

……

安置營。

應該是軍方的安置營吧?

酒斬手中捏出嘒天雷。

那這有必要去一趟了,至少在他們死之前得先告訴我安置營的位置。

快速走到門邊,透過貓眼看見外頭沒人。酒斬輕聲開門,隔著樓梯夾縫觀察下面。

老漢的房間在三樓,那兩夫妻在二樓,都是靠右邊的房間,離的很近。

此刻門外的草屍如同山巒堆積,他們的枝條互相聯絡,像是一張網一般連在一起,像是要藉助彈力將門硬生生懟開。

酒斬看著這模樣摩拳擦掌,原先分散開不好對付。可這一旦連起來,那可就太好辦了。

他雙手生電,輕輕按在地上,嘒天雷瞬間連著混凝土匯出,一直連通到最近一具草屍上。

所有的草屍在這一刻集體開始震顫,燒焦的氣味此起彼伏。

酒斬一個掉頭立馬回到房間將門關上。

在第一次交手時就很明確,這草屍似乎是能透過空氣傳播種子,一旦草屍死亡,種子傳播的速度會更加劇烈。

因此,現在絕不能站在走廊上,否則就是這些種子的活靶子。

酒斬確門關緊後,提著剛剛老漢拿出來的除草劑,上上下下檢查了一下。發現確實沒有新生嫩芽後,便去衛生間取來幾條蘸水的毛巾將門縫處堵住。

隨後他提著除草劑來到沙發上坐下。

……

沒一會他又起身。

“嘖。”

“好慢啊。”

“還要等多久?”

撓了撓後腦勺,他不耐煩嘆了口氣,隨後把眼睛看向了陽臺。

“反正他家在我們樓下,翻下去怎麼樣?”

他總是自言自語。

“好主意,直接翻!”

他說著來到陽臺邊上,抓著欄杆下去,攀了幾下後,腳尖已經可以夠到樓下陽臺邊沿。

好在是他們的陽臺是石磚平面的護手,酒斬很順利點了上去。

鬆開上面的手,酒斬此刻身體是向後仰的。幸好腳底沒打滑,胡亂晃動幾下手,酒斬又往前往後瘋狂搖擺了好幾下,這才有驚無險站穩了腳跟。

深吸一口氣,酒斬從陽臺上下來,小心翼翼的摸進去。還沒到呢,一陣小聲的抽泣聲傳來。

“奶奶……奶奶……你怎麼了奶奶……”

聽起來像是一個不太大的女娃娃。

“爸爸,媽媽……你們快醒醒啊,奶奶……”

酒斬用手遮住陽臺玻璃門上的反光,向裡頭看去。在玄關入口的位置,一個看起來乖巧可憐小女孩此刻正癱坐在地上抽泣。

在她旁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躺在地上,此刻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上去是要不行了。

這……

算了,救人要緊。

酒斬連忙開始掏自已腰間別著的乾坤袋,可是摸來摸去,不是毒藥迷魂藥就是武器和秘籍,這藥……

哎呀……

他是神仙又不是醫師,平日裡學習的都是殺人之術和陰人之法,自已的身體執行一套歸元氣訣就能完全恢復,這這這哪裡懂得什麼救兵治人啊。

急得火上眉毛,酒斬看那老婆婆是真的快不行了,趕緊推開門進去。小女孩和老婆婆轉過頭來看他,可酒斬進來後依舊是在袋子裡掏個不停。

終於,在酒斬掏東西的聲音中,老婆婆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停下手上動作,酒斬用食指撓了撓臉頰,臉上露出苦澀表情。

“這應該怪不了我吧,我只是神仙,也不是萬能的……”

說這話時他的眼睛看見遠處躺著的一男一女兩具屍體,他們衣服和頭髮盡數燒焦,一股若有若無的焦味飄散而出。

酒斬嚥了口口水。

腦海中已經模擬出了事情的全經過。

“莫非是我的雷不小心劈死兩位……然後這個老婆婆就突發惡疾死了……”

“啊……”

他頭疼的拍了下額頭。

“真對不起了,各位。”

以前修仙時到處殺伐,這大開大合慣了,一下子竟然沒收住……

算了,事已至此。

酒斬站起身,假裝沒有聽見哭聲,起身去裡屋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點和安置營有關的東西。

在臥室裡東翻翻西瞧瞧,倒還真讓他有點收穫。

首先是一個熊貓牌的收音機,上面的漆都掉了好多,應該是老人家用的。不過,他們現在應該也用不上了。

其次是一張有些褶皺的傳單,傳單上是一張洛天市地圖,地圖上用紅筆圈出一個安置營的位置,至於傳單左下角標註的估計就是官方頻道了。

“好,直接去找軍方問到災禍源頭,早點辦完早點回家。”

酒斬拿著收音機和傳單往外走去,而不可避免的,他再次看見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正看著自已。

女孩的小聲抽泣漸漸停止,只是偶爾聳聳鼻子。往陽臺走了幾步,酒斬只覺得渾身很不自在。

停下腳步,他回頭看一眼,女孩同樣看著自已。可是她不說話,僅僅是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一定會後悔的……”

酒斬又嘆氣,走向小女孩:“你叫什麼?”

“胡秋鱗。”女孩怯生生的說道,“叔叔,你知不知道我媽媽他們怎麼了?”

酒斬看了看他,沉默著舔了舔嘴唇。

這孩子不過六七歲的年紀,家裡人就這樣死在面前,我要是救她,那未來可怎麼辦?

他無論如何都必須離開,可這女孩卻無疑是這裡的原住民啊。

酒斬皺了皺眉頭。

或許,是不是死亡對她來說更加解脫一些?

呸呸呸!

我怎麼能這樣決定別人的生命!

“叔叔。”一雙小手抱住了酒斬的手臂,“你不舒服嗎?”

酒斬下意識躲開,說:“沒,叔叔沒事。”

“這樣,秋鱗,你在這裡等我好不好,我馬上回來。”酒斬說。

“叔叔,我怕。”胡秋鱗再次露出眼淚汪汪的表情來。

“乖啊,馬上回來。”酒斬放下收音機起身,回到臥室將這夫妻預先用衣服做的繩子拿出來綁在身上。

去陽臺的路上他俯身摸了摸胡秋鱗的腦袋:“放心啊,叔叔馬上回來。”

說著他又站上了陽臺,扒著樓上陽臺底下的凸起,酒斬鬆開腳,再按著磚塊,扒著欄杆上去。

很快上去,酒斬疾步走到裡屋。一進去便看見施夢婷蹲在牆角,身上還裹著床上的被子。

她的目光失焦,直到酒斬進來,她眼裡這才有些光彩:“王宏浩,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

她的話說到一半卡住,興許是覺得這麼表達很奇怪,她又問:“你知不知道這是哪裡?”

酒斬沒有回答,只是過去將她的手拉起嚮往走去。

施夢婷臉刷的一紅,連忙把手抽出來:“你,你幹嘛牽我手?”

酒斬轉頭看她。

施夢婷看酒斬面無表情,以為是生氣了,連忙擺手道:“我這沒有討厭你的意思,我只是……”

“這些之後再說,現在跟我來。”酒斬又拉起她的手,這次施夢婷沒有鬆手,兩人一直走到陽臺。

酒斬放下肩膀上捆的繩子,打了一個結,對著施夢婷說:“抬腿。”

後者相當配合。

看著酒斬將這一條奇形怪狀的繩子以奇形怪狀的方式打在自已身上後,施夢婷想要問些什麼,可看著酒斬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還是沒有開口。

做完這一切,酒斬將施夢婷抱起。施夢婷嚥了咽口水,可還沒有等到什麼甜蜜的環節,突然就被一把扔出陽臺。

只覺擋下一緊,施夢婷便被吊在了空中。

“怎麼這樣……”

雖然害怕,但她沒有叫出來,因為這是在外面。她強忍著恐懼閉上眼睛,直到落地時才睜開。

看見施夢婷落地,酒斬同樣鬆了一口氣。他再次來到陽臺外側,以同樣的方式來到二樓。

果不其然,一進來便看見胡秋鱗在看著自已。

“我以為叔叔你不會回來了。”胡秋鱗說。

“怎麼會。”酒斬走過去用右手抱起胡秋鱗,隨後拿起傳單和收音機,來到陽臺輕輕叫喚:“施夢婷。”

後者抬頭。

酒斬晃了晃手裡的東西,示意要丟出。而後在雙方都準備好後輕輕一丟,收音機平穩落地。

接著便是人了。

酒斬右手託著胡秋鱗,站到陽臺上,一上去,胡秋鱗立馬將腦袋埋在酒斬脖子裡,聲音悶悶的,還帶著一點顫音:“叔叔我怕。”

酒斬笑著摸了摸她的後腦勺,平和的說:“沒事啊,叔叔在,不會有事的。”

“叔叔,我想媽媽了,能叫媽媽來嗎?”胡秋鱗說。

酒斬臉色一苦,扯著謊說:“媽媽她……她現在應該是病了,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要見不到了。”

“可是,我好想媽媽……”

聽著女孩在耳邊的細語,酒斬感覺心裡著實有些過意不去,手上抱緊了點,長嘆口氣,抓住繩子滑了下去。

“這是你的孩子嗎?”施夢婷問出來的語氣中帶著驚訝。

不是。

酒斬都要被她的蠢問題逗笑了。

一個單身漢,一個連女朋友都找不到的宅男,一個連老婆都不知道在哪裡的傢伙,怎麼可能一朝不見就有孩子了嘛。

他笑著說:“當然不是。”

“那就好……”施夢婷莫名像是鬆了口氣似的,對著胡秋鱗露出笑容來,輕聲細語說:“你叫什麼名字啊?”

“姐姐,我叫胡秋鱗。”坐在酒斬手臂上的胡秋鱗說道。

“秋鱗,你的爸爸……”

還不等施夢婷說出【在哪】,酒斬一把將她嘴巴捂著,遞了個眼神後搖了搖頭。施夢婷看此神色一驚,低頭看了看可憐的胡秋鱗,而後從兜裡摸出來一個芒果牛奶味的棒棒糖來遞給胡秋鱗。

“姐姐叫施夢婷,你可以叫我施姐姐。”施夢婷將糖果剝開遞給胡秋鱗。

“媽媽說不能吃陌生人的東西。”胡秋鱗明明眼睛看著棒棒糖,可還是裝作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施夢婷甜甜一笑,對著她說:“我叫什麼?”

“施姐姐。”

“那你不是認識嗎?認識了,就不是陌生人了,快吃吧!”

“真的嗎?”

“嗯嗯,快吃吧。”

……

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溫馨模樣,酒斬卻沒有多少開心。

他做修士這麼多年,第一次帶著同伴上路。而這兩個同伴還偏偏是他最害怕的兩種人:溫柔女生和小女孩。

說真的,他寧可是跟幾個殺人無數的強壯男殺人犯同行。這樣的話最多就是你殺我我殺你,你算計我我算計你。

要麼生要麼死,多麼痛快。

可是和這兩人同行,那酒斬真是渾身上下都感到不好意思。

你要問他為什麼感到不好意思?誰知道呢?不好意思就是不好意思,僅僅是站在她們身邊酒斬都覺得有些玷汙這些純潔的魂靈。

看著還在拉近感情的女孩們,酒斬開啟地圖,隨意看了看方向,回頭對著他們說道:

“我們出發,目標,安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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